“是的,范郁的姐姐是一只蜘蛛,具體情況有些復雜,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今天能來一趟兒童福利院嗎?”
“好,我晚上六、七點過去行嗎?”
“沒問題,感謝你的配合。”
掛斷電話,陳歌腦中回想著福利院工作人員的最后一句話:“范郁的姐姐是一只蜘蛛?”
范郁是恐怖屋的第一位特殊游客,也是一個非常可憐的孩子,目睹父親謀害了母親,又目睹了姑姑將父親推入井中,而他本人更是和兇手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了幾年時間。
“那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于情于理,我都應該過去看看。”
本來陳歌還想著等會洗洗臉,跑到太陽下面抽獎的,可因為福利院工作人員的這個電話,他沒有了心情。
下午的營業很快開始,忙碌到五點半,游客數量仍沒有減少,迫不得已陳歌他們只好延長了參觀時間,一直到快七點才結束。
天色已黑,陳歌門票收入都顧不上核算,等到徐婉下班后,匆匆趕往福利院。
這是陳歌第一次來九江兒童福利院,和他在電視劇里看到的那種冰冷、臟亂、環境很差的孤兒院不同,九江兒童福利院布置的十分溫馨,有自己的院子,里面擺滿了栽種著各類花草。
“喂!干什么的?我們這里外人不能隨便進去。”看門的老大爺攔下了陳歌。
“你好,我叫陳歌,是范郁的家人。今天中午,你們這里的工作人員通知我過來的。”
“范郁的家人!”老大爺仔細看了陳歌幾眼,態度瞬間發生了變化:“等著,我進去問問。”
大爺也沒用手機,跑進院子朝樓上喊了一聲。
沒過多久,有一個年齡看起來和陳歌差不多大的女人從樓內走出,她穿著護士服,五官柔和,給人的感覺很親切。
“陳先生,你可算來了。”護士示意陳歌跟她一起走:“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范郁的‘媽媽’,你可以叫我小劉。”
“你是他的媽媽?”
“恩,我們這里收養了很多流浪兒童和棄嬰,為了讓他們更能感受到了家的溫暖,所以平時都直接讓他們喊‘爸爸媽媽’,不過我們沒有強迫,大多都是孩子們自愿的。”女護士很好說話,她人比較靦腆,跟陳歌說話時都不敢看陳歌的眼睛。
“挺好的,其實我很敬佩你們。”九江兒童福利院就像是一個大家庭,與陳歌在電視劇里看到的那些完全不同。
女護士笑起來很陽光,她正要開口,院子另一邊的窗戶打開,有一個中年男人端著茶杯沖女護士說道:“小劉,又亂跑?還不趕緊回去!以后你給我死死盯住江鈴和范郁!他倆越來越過分了!”
那男人的聲音有些生氣,小劉聽見了也不害怕,就是有點不好意思:“恩,知道了。”
女護士領著陳歌進入小樓當中,墻壁貼著可愛的裝飾,走廊打掃的非常干凈。
“剛才那人是誰?院長嗎?”陳歌隨口問道。
“他是陳醫生,脾氣很差,不過人很好,以前在大醫院工作,辭職后成了我們這里的醫生。”
“陳醫生?福利院里專門配有醫生?”
“對啊,我們有醫生、護士、護理員和文化教員,大家分工不同,不過都是這群孩子的‘媽媽爸爸’。”
陳歌點了點頭,對比一下暮陽中學老校長創辦的孤兒院,這里顯得正規許多。
他們走在長廊當中,旁邊的一扇門忽然打開,兩個孩子拿著一個玩具,追著跑了出來。
“江錦、江鶴!不要在走廊里打鬧,都八點多了,快回去!”女護士說了兩句,兩個孩子有點不情愿的回到屋里。
在房門關上的時候,陳歌朝里面看了看,兩室一廳,一個房間里大概住有六個孩子。
“你們這里生活環境挺不錯的,孩子們還有玩具和新衣服。”陳歌看向門上的水彩卡片,上面有孩子們自己書寫的一個個名字:“奇怪,你們這的孩子怎么都姓江?”
“他們都是九江的孩子,所以他們的姓取自九江市,在這里很多沒有姓名的流浪兒童和棄嬰都以江為姓。”女護士說道這里,尷尬的笑了笑:“當然也有一些孩子,習慣了以前的名字,我們不會強迫他們更改。”
護士領著陳歌來到三樓左側的第一個房間,她沒敲門就直接走了進去。
“院長,陳歌來了。”
窗臺旁邊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正在給花澆水,他戴著老花鏡,看起來好像是一個退休教師。
“可算是來了,隨便坐。”老人一副見了救星的樣子,這讓陳歌更加摸不清楚頭腦了。
“老先生,你有話就直說吧,是不是范郁在咱們福利院惹事了?”陳歌覺得自己就像是替范郁父母來參加家長會的一樣,還是那種被留到最后,被老師單獨談話的家長。
“那我可就直說了。”老院長給了女護士一個眼神,似乎是害怕影響不好,讓她先把門關上:“你是范郁直系親屬指定的監護人,對于范郁的情況,你應該比我們了解,這個孩子他不是不合群,怎么說呢?他完全就沒有家庭、集體、幸福這樣的概念,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去幫助他,但效果都很差。”
陳歌要比任何人都了解范郁,所以他很理解福利院方面的困惑:“給你們添麻煩了。”
院長擺了擺手:“這都不算什么,性格更加孤僻的孩子我都見過,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這孩子的性格不但沒有被我們矯正過來,他還把我們這里另外幾個正在接受治療的孩子給帶壞了。”
“帶壞?”陳歌忽然明白那位陳醫生看到小劉時,為什么會那么憤怒了。
“很多被家庭拋棄,或者有過悲慘經歷的孩子,心理或多或少會出現問題,需要進行心理疏導才行。”老院長苦笑了一聲:“范郁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這孩子總是跟醫生唱反調,不僅自己不配合治療,還會對其他孩子說些奇怪的話。有幾個孩子就因為他的話病情加重,我們只好將那幾個孩子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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