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從屋內走出,她手里提著一個黑布包裹。
“我沒用的符就剩下這么多了,你要去找那女鬼的麻煩,這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老人家把包裹往前一推:“都送給你好了。”
看著一包裹的符紙,陳歌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阿婆,你買了這么多符紙,一共花了多少錢啊?”
“價錢倒次要,關鍵是靈驗才行。”
陳歌覺得老人對自己不錯,他不想讓老人再繼續被騙,準備幫一下老人:“阿婆,能不能給我也介紹一下賣給你符紙的人?”
“行,回來我領你去找他,那是個高人,看著很邋遢,其實有真才實學的人都是那樣,這叫大隱隱于市。”
越聽陳歌越覺得老人是被騙了,要了那個人的住址后,他就提著一包裹的符紙離開了。
從小區走出,陳歌看了一下手機里剛才拍的照片,黃紙上那些字跡非常潦草,與其說是漢字,不如說是某種具有特殊含義的符號。
“這誰能看的懂?”陳歌關掉頁面,又給樂園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情況。
他送雯雯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路上又耽誤了一些時間,鬼屋那邊因為他不在,徐婉按照他之前的交代,在太陽落山前就關門了。
老周和段月表現的很好,也沒有出現什么意外,陳歌也放下了心。
“要給老周和段月一些獎勵才行,他們兩個無欲無求,不過我能看得出來老周是喜歡的段月,我可以幫助他去追求段月,至于段月……女孩子應該無法拒絕成為大明星的誘惑吧?我可以給她許下一個承諾,以后在實現作家遺愿、籌備拍電影時,讓她來當女一號。”
獎懲分明,陳歌對待員工一向很好。
掛斷電話,陳歌將老太太送的東西塞進背包里,叫了輛出租車趕往東崗水庫。
“特殊游客雯雯身上的任務還是沒有被觸發,問題出在了哪里?難道非要讓女孩接觸到水上娛樂設施才行?”女孩的姑姑曾告訴過陳歌,千萬不要讓孩子去水邊,為了保證雯雯的安全,陳歌不會為了任務讓女孩身處險境,這可能也是黑色手機至今沒有發送來信息的原因。
等陳歌來到東崗水庫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
打開車窗,他能明顯感覺到這里溫度要比市區底很多。
“一共二十五。”司機看著陳歌,隨口說道。
“二十五?這么貴?你以為我之前沒來過這里嗎?”陳歌本來在觀看四周的環境,沒想到司機竟然問他要這么多錢。
“按照計價器上算確實不需要這么多,但是現在東崗水庫這邊很少有人愿意來,一個月內連續出了幾起事故,所以大家晚上往東郊邊緣開都會加價,再說我拉你一個人過來,回去肯定是空車,又賺不著什么錢。”司機的年齡不大,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有些不耐煩:“你趕緊的,一會天就黑了,路更不好走,這地方晚上可不太平。”
“你還知道不太平?”陳歌打量著那個司機:“看來你們公司對員工的安全教育還是沒有做到位,你竟然連我都不認識。”
司機皺著眉回頭看向陳歌:“你誰啊?”
“不想發生意外,就老老實實按照原價算,想宰客,你今天可是找錯人了。”陳歌往座位上一躺:“我反正也沒什么事,可以跟你在這荒郊野外耗一整天,不過你可要小心點,東郊現在真的很亂,到了晚上發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出租車司機算是對這座城市比較了解的人,他們每天在城市中穿行,知道很多普通人不太清楚的事情。
被陳歌這么一說,司機臉色變得不是太好看,他遇到了一個比他還無恥的混蛋,更讓他冒冷汗的是,他發現陳歌說的很有道理。
一個男人背著包,大晚上跑到荒郊野外的水庫干什么?
他越看陳歌越覺得陳歌不像是好人,不過他也沒有退讓:“大家都加價,我給你算二十好了。”
“該給多少就給你多少,我也是為你好,因為昧良心掙到的錢,花的時候會撞鬼的。”
雙方又耗了一段時間,天色快黑,陳歌不僅沒有下車,還從背包里取出了一大堆符紙和寫著古怪文字的黃紙研究了起來。
司機跟他說話,他也沒搭理。
在宰客司機眼中,陳歌已經從壞人變成了瘋子,這不是個正常人,哪個正常人會在自己包里裝一大堆符。
“行,算我今天點背。”陳歌硬是把司機耗到服軟。
“你還是太年輕,以后服務態度好點,說不定下次你開夜班車的時候還會遇到我。”付了車錢,陳歌從出租車里走出,司機看著陳歌的臉,耳邊回響著陳歌的最后那句話,他莫名的感覺脊背發寒,就好像中了詛咒一樣。
小聲罵了一句,似乎是害怕被陳歌聽見,他趕緊開著車跑走了。
“年輕氣盛,一看就還沒挨過社會的毒打,幸好是遇見我這樣脾氣比較溫和的人了,這對他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吧。”陳歌提著背包朝水庫走去。
東崗水庫只是個小型水庫,距離東郊很近,所以很早以前經常會有人來這里游泳、釣魚,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來這里的人忽然就減少了。
站在水庫旁邊,陳歌拿出手機照明,他發現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抹亮光。
瞳孔縮小,陳歌使用陰瞳之后才看清,岸邊似乎有兩個人在釣魚。
一個坐在馬扎上,另一個坐在他身后觀看。
看了一會,可能是覺得沒意思,他身后那個人悄悄離開了。
“剛說過這地方沒人,就跑出來兩個。”陳歌想要打探水庫的情況,這些釣魚愛好者應該知道一些東西。
他快步走到釣魚那人身邊,對方神情專注,頭也不回,盯著水面上的夜光漂。
天空慢慢被黑暗籠罩,那一點亮光在漆黑的水面上十分顯眼。
片刻之后,夜光漂突然下沉,原本一動不動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終于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