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廣坤的助理和經紀人對望了一眼,和上次遇見的那兩個女子不同的是,她們感覺到對面這個惡作劇的美麗少女未必認得出蔡廣坤,但是肯定是知道這個名兒的。
因為就算是不關注娛樂圈,不追星不混粉圈的人,平常在各種各樣的社交媒體軟件上,都會看到和蔡廣坤相關的表情包和梗。
例如,“鯤你太MAN”,這句流行語充分體現了蔡廣坤廣受歡迎的人設,“鯤”的傳統釋義是一種神獸,但是自從那個“吞噬星鯤”的游戲火了以后,“鯤”被引申為“吃貨”,正好大家都比較喜歡吃貨的人設,蔡廣坤的人設里自然也要加上這一條的。
當有人說“鯤你太MAN”的時候,就是贊揚一個人如蔡廣坤一般可愛的吃貨,兼具少年的陽光和青春味道。
“練習時長兩年半”則充分說明了蔡廣坤的努力,哪里是那些參加個綜藝節目,五音不全,唱歌跑調的小明星能夠比的?大家在社交媒體上刷起“練習時長兩年半”,就是一種努力積極的正能量口號,如果每個人都和蔡廣坤一樣努力,娛樂圈影視圈偶像圈顯然要清澈干凈正面的多了。
助理和經紀人相信,可能這個美麗少女剛才都還在什么“周咚咚牌大雞腿”這樣的群里刷“鯤你太MAN”或者“練習時長兩年半”呢。
這個群是寶隆中心一家米粉店的粉絲群,昨天蔡廣坤就去吃了,盡管被辣的嬌軀輕顫,粉臉生暈,淚眼婆娑,為了“鯤”的人設必須吃完,但是不可否認除了太辣以外味道確實很不錯,蔡廣坤還給了老板娘合影的機會。
普通人認出了蔡廣坤,即便不感冒不喜歡,但是因為社交文化的傳播,難免會露出些興奮和激動來。
這個少女卻不一樣了,明明認出來了,興奮是裝的,還搞了一出惡作劇,難道這是別出心裁的吸引蔡廣坤注意的手段?
蔡廣坤明顯上鉤了,緊盯著眼前的少女。
經紀人看著蔡廣坤的表情,心中突然生出些第六感來,連忙翻了翻手機,好一陣找,終于將那天在候車室里遇見那兩個女人,蔡廣坤被帶走之前,經紀人習慣性記錄拍攝的照片出來。
“你好,麻煩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經紀人打開手機,彎腰身子前探,把屏幕湊向安暖的方向。
安暖正在數錘了劉長安多少下,她打算在檢票之前錘夠劉長安520下以表示自己喜歡他。
“呃……呃……認識,這女人是我男朋友的表姐。”安暖眉毛挑了起來,趕緊在“表姐”兩個字上加重了音調。
且不管你們怎么認識的秦雅南,有什么關系,但是你們得搞清楚,那是“表姐”,要是接下來的言語把劉長安和秦雅南的關系扯的不清不楚,她們就會知道“鯤”并不算什么,吃醋等級999999999999999級的美少女掀起的醋海,一浪就拍死“鯤”。
蔡廣坤馬上坐直了身體。
他們上次吃癟以后,當然想法設法打探了,找到了他們在郡沙的合作方一位手段通天的馬姓老板,馬姓老板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也隱約透露了秦雅南的身份。
眼前這個美少女居然認識秦雅南,那秦雅南既然是旁邊這男孩子的表姐,那這位美少女肯定也知道秦雅南的身份,這樣的情況下,談起秦雅南,還是那種……很不爽的感覺,足以說明這個美少女也是招惹不得的主啊。
“這女人”……這樣的稱呼很能說明問題了。
蔡廣坤一行三人站了起來,默默地走到另外一個角落坐下了。
安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感覺到是涉及到秦雅南的一些原因,那她自然是沒有興趣追問的。
“67,68,69……”安暖停止了數數,但是手沒有停,多用了點力捶著劉長安,讓他轉過頭來,“為什么他們拿出你表姐的照片來,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要有什么反應?”劉長安正在看著書和自己的記憶中對比,這本書里一些數據有點問題,而且也不是很準確,例如書中籠統地把來自俄羅斯的妓女歸類為低等廉價外國妓女,把日本妓女歸類為上流社會的標桿,實際上在劉長安的印象中,有一些俄羅斯的妓女,還真有一些血統考究的,走的是上層路線。
那時候日本妓女倒是確實很受歡迎,因為她們那時候接客就講究檢查客人身體,先行讓客人洗浴的服務了。
“正常一個陌生人和你的親戚熟悉,你不該露出點感覺大家熟一點了的熱情笑容之類的嗎?”安暖其實很滿意劉長安的沒有反應,但是他的沒有反應有點刻意了,所以安暖還是要和他說說……也不是真在意這個,只是找男朋友麻煩是每一個女朋友樂此不彼的天性。
“那是正常的反應……可是我正常的時候多嗎?”劉長安平靜地反駁。
安暖張了張嘴,停頓了一會,“70,71,72……”
“你在數到69的時候停止了計數,我記住了,在這之間你錘了我二十下,所以現在應該是從93開始了。”
還遠遠沒有錘到520下,但是車次開檢了,兩個人便離開了候車室上車去了。
兩個人的座位是并列在一起的,安暖坐下來以后,就把兩個人的車票放在車窗旁邊,調節了座椅側躺了下來,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著旁邊依然坐著的劉長安。
劉長安看著她的眼神,停頓了三秒鐘,輕輕搖了搖頭,也放下了座椅面對著她躺下了。
“你剛才坐著,我都看不到你的臉,我就不開心了。”安暖很滿意男朋友的心有靈犀和默契。
“你知道人們為什么喜歡嗎?”劉長安問道。
“為什么?”安暖并不奇怪男朋友的話題跳躍到表面上無邊無際的地方去了,因為他遲早會把話題拉回來,然后對安暖產生嘲諷或者挑釁的感覺,遭受安暖好一頓錘,這是何必呢?
“有個叫福斯特的英國人寫過一些關于創作的觀點,他認為是用散文寫成的某種長度的虛構故事……所以可以像散文那樣寫,可以有主線,也可以沒有主線,創作本就不應該是束縛在某種理念中的行為,某些人總喜歡用固定的理念要求作者符合他狹隘的認知,轉頭又去埋怨作者的套路化。”劉長安合上了正在看的書,和安暖聊了起來。
“這就是你連聊天都可以和我東拉西扯,隨便轉移話題的理由?”安暖不解地看著劉長安,“這就是明明目前我們的重點應該是旅游,結果你的話題都和旅游無關的理由?如果我們的這一段故事寫成,讀者一定以為我們是去參加一個寫作探討活動呢!”
“我就隨便扯開一點……重點是人們喜歡的原因,就在于和現實社交不同,人們對于中的人物,可以很了解他,仔仔細細地去研究他的行為模式和思維邏輯,對他的喜怒哀樂了然于胸,他的陰暗的,光明的,虛偽的種種表現,都無法藏匿……這樣一個個能被讀者完全了解的人物,組成了一個個故事,讓讀者既享受到了上帝的視角又享受到了故事參與感,還有一種高度心靈開放的社交感覺,社交的對象就是中的人物。”
“然后呢?”
“現實中的人際交往就不一樣了,你無法徹底了解一個人,他嬉笑著面對你,但是他身后總藏著一個你看不清楚的鬼影,這個鬼影是露出什么樣的表情,你永遠無從得知。”
“差不多了,接下來請說人話。”
“我的意思是,你有話直說,這樣有利于溝通和了解,更符合我們內心的需求,你老是讓我猜,老是用眼神讓我來感受……充分體現了現實人際交往的弊端,這樣不利于情感交流。”
“你東拉西扯這么多,最后告訴我要有話直說?”安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
劉長安張了張嘴,十秒后說道,“我錯了。”
“那我要懲罰你,我要從這里開始捶你,一直捶到杭州。”
“好的,到了杭州,我就是肉醬類型的生物了……不過,說起來,真的有這種肉醬類型的生物,我們日常見到的……”
“停。”安暖知道劉長安又要向她科普惡心的生物學知識了。
“好。”
乘務員送來了毛毯,劉長安要了橙汁,安暖也要了橙汁,她把食品袋拆開,發現了長條的巧克力,咬住了一半把另外一半喂給劉長安。
商務座席里就他們兩個,乘務員沒在里面呆著,空間私密,沒有狗。
高鐵列車緩緩啟動,高效加速,安暖便開始有些困困的感覺了。
“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我想睡覺了。”安暖的聲音軟綿綿的,糯糯的,像想睡覺了的小孩。
“睡吧。”劉長安幫她拉了拉毛毯。
“可是我要是睡著了,你會不會無聊啊?”安暖強撐著支起眼皮。
“清凈。”
安暖勉強打了他一下,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安暖翻來覆去,又睜開了眼睛,“我睡不著。”
“那我唱個搖籃曲給你聽?”
“不要……我不喜歡高鐵的聲音,我喜歡綠皮火車的那種帶節奏的聲音,聽著聽著我就睡著了。”
“七個隆咚鏘咚鏘,七個隆咚鏘咚鏘……”
“火車不是這么叫的!”
“哐當……哐當……哐當……”
“學的真像……”安暖迷迷糊糊地笑了起來。
劉長安學著火車輪子滾動的聲音,一邊看著書,一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頂,安暖很快就睡了過去。
劉長安看著她安睡的模樣,嘴角微微翹起,今天晚上就知道你是不是一個比柳教授更得上天寵愛的少女了。
我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管你們怎么刷夏花最近更新怎么怎么樣,我都不會飄的,我是個坑貨,這一點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