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堂在香江流行樂壇的咖位算是最高了,給別人寫一首歌最高也不過百萬,如果是他欣賞的歌手,價格還會更低。
當然頂級的詞曲作者是能拿版權分成的,可即便是這樣,吳豪給羅凱五百萬的天價也絕對能震動香江的娛樂圈,狠狠地削一下周玉堂的臉面。
羅凱剛開始沒有想那么多,事后才琢磨過味來,不禁嘆息道:“接了這個活,要得罪老前輩了。”
自家知自家事,對于周玉堂這位香江歌壇的風云人物,羅凱是很有敬意的。
但他跟周玉堂不認識也沒有任何的交情,自然站在吳豪這一邊,屁股是絕對不會坐歪掉的,所以說是得罪,其實是自嘲調侃而已。
莫藍笑道:“冤有頭債有主,老前輩胸襟寬廣,想來是不會怪你的。”
羅凱呵呵呵。
說周玉堂胸襟寬廣,那真的算是一種諷刺了,這位歌壇怪杰可是有名的瑕疵必報,對看不順眼的人常常當面破口大罵,絲毫都不留半點余地。
別人吹捧他真性情,其實是性情乖戾,否則他堂堂一個大前輩,去為難吳嘉美這樣十幾歲的小姑娘,正常人還真干不出來這樣的事。
莫藍說道:“其實我感覺吳豪這么看重你,不僅僅只是你能為他女兒寫歌,更重要的恐怕是這一次的合作吧?”
羅凱點點頭:“應該是的。”
今晚吳豪招待的規格真的十分隆重,而這份隆重針對的不單單是羅凱個人,還有羅凱身后的星夢傳媒,乃至國內的電影產業。
說起來里面的原因,就非常復雜了。
羅凱在赴港之前,對香江這座娛樂之城有過深入詳細的了解。
他腳下的這顆東方之珠,跟重生世界里的香江在歷史、文化方面大致相同,但也存在著不少的差異。
香江曾經是遠東最璀璨的城市之一,在2000年之前,它是東方當之無愧的娛樂之城和金融之都,兩大支柱型的產業造就了香江的輝煌。
但輝煌總會過去的,隨著內地經濟的蓬勃發展,文化產業的繁榮興盛,香江的娛樂業和金融業都遭到了很大的沖擊,首先金融之都的名號讓給了滬海,然后娛樂行業也被國內遠遠甩在了身后。
最典型的就是香江電影,香江電影在八九十年代曾經極度輝煌,電影的產量僅次于好萊塢,被稱為東方好萊塢。
然而恰恰是這個東方好萊塢,在正牌好萊塢的大片沖擊下潰不成軍,進入新世紀之后就每況愈下,再也無力重現昔日的榮光。
相比之下國內的電影產業同樣遭遇到好萊塢大片的沖擊,但國內的電影人沒有因此屈膝投降,而是奮起直追,如今在票房上起碼能夠保持分庭抗禮之勢。
而曾經在國內電影市場里攻城掠地的香江電影,已經淪為邊緣。
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香江的電影人依然放不下架子,依舊沉浸在昔日的輝煌里,頑固地拒絕追隨潮流,拒絕向好萊塢和內地學習,繼續孤傲清高著。
而且不單單電影圈,香江的整個娛樂圈基本如此,當年橫掃國內熒屏的港島電視劇如今只在本地有收視率,香江的音樂人和歌手青黃不接,年輕一代對國內的歌迷來說很是陌生。
香江的娛樂圈變成了一個自娛自樂的封閉圈子,香江的娛樂媒體很少報道國內娛樂圈的新聞,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重復著諸如“某某女星嫁入豪門郁郁寡歡”、“莫某男星夜店尋歡”、“某某某和閨蜜翻臉”之類的八卦。
最典型的就是香江的電影金像獎和音樂金唱片獎,前者只頒給香江電影,后者只頒給香江的歌手音樂人,結果這兩個香江電影和音樂的最高獎項,近年來在國內基本上是默默無聞,都沒有國內媒體進行報道。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固步自封的,也有不少香江的藝人北上謀求更大的發展,有些在國內也贏得了很高的人氣。
一些香江的電影公司在努力地開拓國內市場,想方設法跟國內的同行進行合作,嘉寶影業正是其中之一。
吳豪來自內地,在立場上更加偏向內地,嘉寶影業其實很早就有在國內跟人合作拍片,然而成果寥寥,賺得多虧得少。
水土不服的情況在香江電影行業里頗為普遍,這又讓其它的香江電影公司對內地市場望而卻步,拼命地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挖潛力。
但這樣的情況又能持續多久呢?
吳豪肯定是不愿意坐以待斃的,不過因為以前的失敗經歷,所以這次同星夢傳媒的合作變得謹慎了很多,沒有直接參與到《縱橫四海》的投資里,只要走了這部電影在香江的發行權。
盡管如此,這位嘉寶影業的boss對這次的合作依然非常重視,今晚的接風宴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顯然很清楚羅凱在這個電影項目里的份量。
“吳老板會后悔的…”
羅凱笑笑道:“如果嘉寶影業想要在《縱橫四海》里摻上一股,我們是不好拒絕的,可惜他太過謹慎了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莫藍抿嘴笑道:“不是誰都跟你一樣自信的,除了你,誰敢百分百保證這部電影一定會大賣?”
百分百羅凱也不敢保證,畢竟現在電影都還沒開拍呢,誰知道將來會遇到什么樣的情況,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但他的自信是有底氣的,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二十年的閱歷和經驗。
“不說這些了…”
羅凱伸手關上筆記本電腦的蓋子,說道:“娘子,我們該就寢啦。”
他沖著莫藍擠擠眼睛,笑得很曖昧。
莫藍俏臉一紅,說道:“我先去洗澡…”
“一起洗吧…”
羅凱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浴室方向走去。
莫藍羞道:“你不是下午洗過了嗎?”
“再洗一次!”
此時的窗外,夜幕籠罩下的香江燈火輝煌,煥發著東方明珠的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