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絕望的嘶吼和咒罵中,張若賢還是被接到送了進去。
對于這個結局,一家三口雖然覺得有些便宜了他,卻也能夠接受。畢竟能夠界定和審判誰是不是違反犯罪了,該受到何種懲罰的,只能是國家的職能部門。
嚴熙相信法律會讓沾你光若現受到應有的制裁,更何況他身上估計還牽扯著不少其他事情,絕不可能輕松了事。
眼看著陳晉的保鏢把張若賢送走,他轉身對陳晉道:“陳總,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這邊的陳晉看著已經獲得的合同積分,心中也安定了下來,笑道:“那幫我個忙,我們一起拍張照片吧?你也知道,我最近的計劃……”
“當然沒問題了!”嚴熙連忙把妻女招呼過來,跟陳晉站在一起拍照的時候還在說:“陳總,其實我們真的不應該接受你的慷慨……要不還是算了……或者我們自己多少也出一點錢……不然心里不安……”
“不用有任何擔心。”陳晉道:“那份協議,你們可以自己去找律師咨詢一下,看看夠不夠嚴謹。我確實,只是想為應該得到房子的客戶做一點努力而已。幫助更多人完成自己的目標和夢想,才是我的初衷。”
“目標和夢想嗎?”一旁的嚴鴻雁忽然喃喃道。
在她親眼看著那個男人的嘴臉從溫文爾雅變成扭曲之后,在她撲在母親懷里痛哭之后,便始終沉默著,直到現在有了動靜。
陳晉看了看她:“嚴小姐,你有什么疑問嗎?”
“……”嚴鴻雁抿抿嘴,悵然道:“我還配談夢想嗎?我連自己的父母都騙……”
聞言,嚴熙和夏秋玲都是一愣,想要勸慰,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他們并不想說什么原諒的話,因為根本就沒有生氣。對于女兒這一次的遭遇,擔心的成分更多些。
“這兩者之間又沒有什么必然聯系。”照片拍完了,陳晉聳聳肩:“就算是勞動改造之后都可以重新做人,更何況你只是吃了年輕沒社會經驗的虧。”
“以后別老想著太虛的東西,接地氣一點就行了,盡量少吃西餐,沒事多擼串吧。”
嚴鴻雁:“???”
“火鍋其實也不錯,要是不喜歡,麻辣燙也行。”
陳晉說完,也不去解釋了,笑瞇瞇的走開。其實嚴鴻雁的毛病跟現如今很多大學生,尤其是女生都一樣,目光抬得太高,腳底下踩得不夠踏實而已。
所以這個比如,還是留著她父母去解釋吧。
隨后陳晉就安排車送一家三口回了酒店,自己把今天的照片發到了微博上。
沒過一會,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嚴鴻雁?”
“ok”陳晉回了一句。
在電波的另一頭,韓洛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對陳晉的佩服也更多了幾分。
而且以前對陳晉,只是停留在屏幕里,今天卻真的跟他本人見了一面。
往常,都是別人欣賞她的風采。今天她也總算領略到了男人那種徹底的自信,以及相匹配的能力。
“可惜了……”韓洛芳在家里端著杯紅酒想著:“怎么就結婚了呢?”
陳晉回到了公寓里,沖了個澡之后,開始繼續處理白天堆積下來的事情。
相關的資料和文件,是施杰幫他拿回來的。以前做這件事情的都是孔闕,現在忽然換了人,陳晉竟然有些許的不適應。
因為他有自己一套擺放文件以及區分輕重緩急的程序,這個程序孔闕很了解,旁人卻不太清楚了。
那厚厚的一疊,整齊有序,但他就是有點不知道怎么開始了……
“原來影響已經這么大了?”陳晉自嘲的想著,只好自己又整理了一下,才繼續工作起來。
一直到了后半夜兩點多,才勉強把最重要的事情都處理掉,依然還剩下一大堆。
孔闕辭職之后的連鎖反應,這還只是影響最小的一點了。公司里這兩天也有些人心浮動,再加上他忽然停止了很多事情……
“該跳的人,現在都應該跳出來了吧?”陳晉默默想著。
對于集團內部的一些問題,他的策略是“攘外必先安內”。而且,孔闕想要在陌生的地方打開局面,也需要不短的時間才行。
所以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對陳晉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第二天一早,陳晉如往常一般去了公司,直接扎進了辦公室里,忙到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一方面的孔闕辭職的后遺癥,另一方面,秦珍剛接管萬基建筑公司,雖然陳晉給了她相應的權限,但是有很多事情,她還是不得不請示陳晉,讓他親自處理。
原本極其高效的管理系統,霎時間就像打了個死結一般。
大概10點鐘左右,秦珍再一次拿著批復從陳晉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文件扔在桌子上,隨后坐下重重的嘆了口氣。
只有真坐在這個位置上,她才知道自己的男人原來這么厲害?
看似只有五個項目,但每天竟然都有這么多的工作,她從上京城回來也有幾天時間了,一直到了今天,她才把之前堆積下來的事情大致都處理完。
“叮鈴鈴”
桌子上的座機響了。秦珍接起來“喂”了一聲,就聽見對面熟悉的聲音道:“你還好吧?忙嗎?”
“老賈?”秦珍有些驚喜:“你今天精神好點了嗎?”
“嗯,已經不需要鎮痛泵了,能忍。”
“實在疼就繼續打著呀我看見你的片子……我都沒敢多看。”秦珍有些哽咽。
老夫老妻的,自己的男人受這樣的折磨,她怎么會不心疼?
然而賈瓊只是無所謂的笑笑,盡管聲音不再似往日里的洪亮,卻也讓秦珍安心了一下。
他接著道:“阿珍,集團里……怎么樣了?陳總怎么樣?”
“等等”秦珍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鎖上之后,才重新拿起聽筒道:“不算太好。”
“到底怎么了?”賈瓊頓時心中一緊。之前他出了車禍之后,無論是陳晉還是秦珍,都沒有對他解釋太多其他,所以近期的情況,他都不清楚。
秦珍無奈,只好如實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聽完之后,電話對面是長久的沉默……
好半天之后:“陳總還沒有處理他們倆嗎?”
“沒有。我前兩天太忙了,也沒騰出手來。”秦珍應道:“我在想,是不是你給陳總發的信息起了作用?”
“那天……你手機上的短信雖然沒發出去,但是交警是先給了他,所以他肯定看見了。”
賈瓊想了想,隨后應道:“不可能的。陳總不是這種會心慈手軟的人。尤其是涉及集團利益了,更何況現在是這么緊張的時候……”
“那……?”秦珍有點明白過來了:“陳總是在等什么?”
“等我們主動處理他們倆。”賈瓊長嘆一聲:“如果我們不處理的話,等陳總出手……恐怕就會連我們一起處理掉了。”
秦珍一驚:“會嗎?我們跟是從他還不名一文的時候就支持他的人吶!”
“哎”賈瓊似乎每說一句話,就要嘆一口氣:“阿珍,集團大了。站在陳總的位置上,有些事情哪怕他不愿意,但也是必須做的。”
“那你希望我怎么辦?”秦珍道:“等你養好傷回來再說嗎?”
“來不及了。我這傷,沒個一年半載的,連床都下不了。只能你出面了。而且,9月份就要開盤了。最多到8月份,所有的宣傳手段都會開始,要處理問題,只能是在這個月之內。”
賈瓊道:“阿珍,這次真的要辛苦你了。”
秦珍:“……”
掛斷電話之后,賈瓊躺在床上,呆滯的望著天花板,眼角滑落一滴無聲的淚,很快又被他抹干凈,取而代之的,是堅毅的眼神。
很多人……總是這樣走著走著就散了。
秦珍也有這種感覺。孫興業和李守忠跟他們是老朋友了,甚至還是玩笑時的兒女親家。這一次真的要她來出面處理兩人,秦珍想到更多的,反而是他們的老婆孩子。
身為一個女人,她更能夠明白女人要為家庭承擔的責任。或者說,哪怕兩個人確實做錯了,可最后遭罪的,是兩個家庭。
“好歹,他們這些年還是存了不少錢的,而且自己以后也能照顧她們。”最后,秦珍只能這樣說服自己。
正想著呢,門口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秦珍親身開門,只見高金龍走了進來。
“秦總”他禮貌的說道:“這里有幾份采購的單子,得你簽個字。”
秦珍點點頭接過來:“以后不用這么客氣,你現在跟我們都是平級的嘛。”
“哪里哪里。”高金龍靦腆道:“你們都是前輩,我這才哪到哪呀。”
“年輕人不驕不餒,好樣的。”秦珍隨口夸了一句,看了看單子,蹙眉疑惑道:“怎么量這么大?”
高金龍坦然道:“這不是9月份就要開盤嘛,都在加快工程進度。秦總你之前沒接手,這些事情都是我在做。現在好了,我也能喘口氣。”
“好,那先放這吧。我核實一下,簽完字給你送過去。”
“……好的。”高金龍應聲走出門,但心里卻有些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