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婚是個技術活,破壞公主的婚事,更是比拆十座廟要艱難得多。
唐寧不愿意招惹麻煩,但這件事情,他必須得迎難而上,沒有選擇。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在當上送婚使之前,他的心中就已經有了數套備用方案,留一套保底,具體應該如何施行,等到了楚國再見機行事。
此去楚國,路途遙遠,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雖說朝廷肯定會派足夠的護衛護送,但異國他鄉,難保不會有什么突發的危機,老乞丐要留下來教導小小,唐寧只好在臨走之前,多向他討教一些秘術絕招。
這些日子來,他雖然有很多事情要忙,但也從未松懈過武學,有老乞丐指點,還有唐夭夭喂招,即便還算不上一個高手,但在面對武功遠勝于他的人時,也未必沒有自保之力。
他攀上墻頭看了看,見唐財主沒有在唐夭夭的院子里,于是熟練的翻過院墻,走到唐夭夭門口,看到秀兒被她按在床上,撩起裙子打屁股。
“巫山云雨?”
“讓你亂說!”
“越大越沒大沒小!”
“以后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
唐寧背過身去,重重的咳了一聲,房間才沒了聲音,秀兒捂著屁股從房間里面飛快的跑到院子里,還不忘將院門關上。
唐寧走到房間里面,看了看唐夭夭,疑惑道:“秀兒怎么你了?”
“沒怎么!”唐夭夭坐在桌旁,臉色還有些發紅,唐寧有些詫異秀兒剛才做了什么,居然將她氣成這樣。
唐寧幫她倒了杯水,遞過去,說道:“喝杯水消消氣。”
唐夭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將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問道:“找我什么事?”
唐寧道:“我剛才又向老前輩學了幾招,想找你練習練習。”
找人切磋或是喂招,要想起到最大的作用,最好找那些武功遠勝自己的,比如唐夭夭,比如蘇媚,因為她們能夠把握住一個限度,又不會傷到自己,真正起到喂招的作用。
其實老乞丐剛才還給了他一種服用以后讓人渾身酥軟的藥,只需要微量就能見效,他沒敢下在唐夭夭的杯子里,因為一旦他這么做了,在藥效過去之后,她一定會打的他渾身酥軟。
除了老乞丐之外,他還想從蘇媚那里學一點兒東西,唐寧沒怎么見過她和人動手,但她會的那些都很神奇,總是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們門派的功夫,傳內不傳外。”蘇媚一句話便打消了唐寧的想法。
“我算是外人嗎?”
“你算是內人嗎?”
既然是她們門派的規矩,唐寧就不難為她了,搖了搖頭,說道:“再過些日子,我要出一趟遠門,要半年以上才能回來。”
蘇媚看了他一眼,問道:“那顆玲瓏骰子是平陽公主送給你的?”
唐寧看著她,詫異道:“你怎么知道?”
蘇媚撇了撇嘴:“你進入禮部,這么大費周章的成為送婚使,還不是為了她?”
聰明的女人總是能一眼看到本質,唐寧不置可否,解釋道:“朋友有難,袖手旁觀的話,心中這輩子都難安。”
“朋友?”蘇媚看著他,問道:“摸著你的良心告訴我,你們是朋友嗎,還是她那只玲瓏骰子只是刻著玩的?”
唐寧沒有和她爭執,說道:“你也知道,楚國太子是什么樣的人,我總不能看著她跳進火坑。”
“所以你就陪著她一起跳進去?”蘇媚伸出食指,在他的額頭上重重點了點,有些生氣的說道:“你腦袋進水了嗎,誘拐公主,破壞兩國聯姻,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名嗎,一旦被人發現,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如果是你,我也會這么做。”
蘇媚怔了怔,問道:“如果被逼嫁人的是我,你也會為我這么做?”
“會。”
蘇媚臉上露出笑容,不再提及送婚使的事情,抓著他的手腕,說道:“總算沒有白疼你,跟我來,出門在外,要注意保護自己,姐姐送你幾樣東西……”
長寧宮。
趙蔓已經穿好了衣服,在殿內踱著步子,數次走到門外,向外面張望片刻,喃喃道:“怎么還不來?”
“公主,公主……”一名小宮女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公主,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我都打聽好了。”
趙蔓看著她,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說,詳細說。”
小宮女拍了拍胸脯,喘了口氣,說道:“唐大人是自己要求去禮部的,聽說陛下讓他自己選去哪一個部,他便選了禮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呢!”
趙蔓又問道:“然后呢,他是怎么成為禮部郎中的,又是怎么當上送婚使的?”
小宮女搖了搖頭,說道:“唐大人是先成為送婚使,然后才成為禮部郎中的。”
趙蔓抓著她的手,說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點說啊。”
小宮女想了想,說道:“一開始的送婚使,好像是主客郎中來著,但是他當送婚使的第一天就病了,病的很嚴重,后來禮部又讓禮部郎中做送婚使,可第二天禮部郎中就被抓緊了大牢,再然后,她們又選了祠部郎中,然后祠部郎中就被馬車撞了……”
小宮女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他們都說送婚使是掃把星,誰做誰倒霉,公主,我們要提醒唐大人,要他千萬小心,最好去廟里請幾個和尚,驅驅邪……”
趙蔓臉上卻絲毫沒有擔憂之色,反倒露出了一絲笑意,她撲到床上滾來滾去,心中似乎被什么暖暖的東西填滿。
小宮女站在殿內,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奇怪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崔尚儀為什么還沒有過來……”
“公主,公主,太好了!”又一名小宮女從門外跑進來,高興的說道:“公主,崔尚儀病了,今天不過來了!”
“病了?”趙蔓從床上爬起來,問道:“怎么病的?”
小宮女滿臉都是笑容,說道:“不知道,反正病的很嚴重,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上吐下瀉,現在連床都下不了……,哼,這都是報應,誰讓她平日里那么壞!”
趙蔓坐在床邊想了想,眼睛逐漸彎成了月牙兒。
崔尚儀病了,大概十天半月都好不了,陳皇重新派了一名女官,明天才會過來。
唐寧在殿內陪趙蔓下棋,她抬頭看了看他,問道:“是你讓崔尚儀生病的吧?”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誰讓她欺負你……”
她抿著嘴唇,嘴角含笑,問道:“你明天還來嗎?”
唐寧看著她,笑道:“我以后每天都來。”
禮部制定的規程,需要和宮里達成一致,根據實際情況調整,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敲定的,最起碼,也要調整十天半個月才能最終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