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面色略急切,看不出一點偽裝的樣子。
唐寧本來想走向床邊,周王卻率先打開了柜子,小聲說道:“床上不安全,你們先躲在這里!”
唐寧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推了進去。
這柜子本就不大,他一個人躲進來還好,再進去一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
李天瀾并未猶豫,彎腰躲進柜中,周王從外面將柜門關上。
柜子不寬,也不高,唐寧躲進來之后,只能坐下,背靠著柜壁,李天瀾則是坐在他的腿上,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這種姿勢,若是換做床上或者什么其他的地方,則像是她躺在唐寧的懷里一樣。
雖然躲進了柜子,但李天瀾卻并未放松警惕,一手握著劍柄,透過柜子的一絲縫隙,全神貫注的看著外面。
唐寧靠在柜壁上,溫玉滿懷,整個柜中都充斥著一種淡淡的香氣,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默念清心之法。
房內,周王先是將床簾放下來,這才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二王子背著手,從外面踱步進來,問道:“王爺在里面干什么,怎么這么久才出來?”
“天色已晚,本王剛才已經準備睡了。”周王一邊扣著衣扣,一邊問道:“二王子這么晚過來,所為何事?”
“長夜漫漫,閑著無聊,隨便轉轉。”二王子隨口說了一句,又問道:“王爺門口的守衛哪里去了?”
周王看了他一眼,說道:“本王一直在屋內,你們的人哪里去了,本王不知。”
二王子目光在房內掃視一圈,說道:“剛才在外面,似乎聽到房內有人說話。”
周王瞥了床邊的方向一眼,拿起了桌上一本翻開的書,說道:“可能是因為剛才本王在讀書,二王子聽錯了吧。”
二王子踱步到床前,掀開床簾,望了一眼之后,見床上空無一人,揮了揮折扇,卻不小心將之掉在了地上,彎腰撿起的時候,看了看床下,才直起身,說道:“朝廷大兵將至,大敵當前,王爺還有心情讀書,真是好興致……”
周王道:“本王睡前必須看會兒書才能睡著,倒是二王子,深夜來此,莫非只是為了和本王聊聊天?”
二王子掂了掂折扇,轉而向房間之內的柜旁走去,說道:“我只是來提醒王爺一句,大敵將至,你可不能掉以輕心。”
信王回頭看了一眼,見二王子走向柜子,一巴掌拍在桌上,回頭指著他,沉聲道:“等到朝廷大軍到來,兵臨城下,你們也沒有什么好下場!”
二王子回過頭,大笑兩聲,說道:“這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他走過來,將一個瓷瓶放在桌上,說道:“這是三日份的解藥,王爺省著點兒吃……”
說完,他便走出房間,看著兩人捂著肚子跑過來,皺眉道:“你們去哪里了?”
噗……
他話音剛落,兩人的下身便傳來了一連串的聲音,二王子捂著鼻子,看了他們一眼,怒道:“以后不要亂吃東西!”
說罷,便快步離開。
兩人低著頭,嘰哩哇啦了幾句,又飛快的跑開。
信王房間,柜內,見房內已經沒有了動靜,唐寧才舒了口氣,直起身子,說道:“好……”
“再等……”
同一時間,李天瀾回過頭,也只說了兩個字,兩人的聲音便都戛然而止。
唐寧一直都覺得,男女主角意外撞車這種概率低到發指的巧合,應該只是某些編劇或者作者為了劇情顯得更加狗血而設置的,只可能在電視劇或者小說中出現。
這一刻,他生生的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了小說。
柜子里很黑,他看不見李天瀾的表情,卻似乎感覺到她將手里的劍握的更緊了。
這一刻,他的腦海里想了很多。
包括她會不會直接拔劍砍過來,可這柜子里的空間實在太小她應該只能拔一半,以及此時此刻這個情景他明明是第一次經歷,為什么會感覺似曾相識,但程度上好像又欠缺了一點,最后就是這種情況下他應不應該伸舌頭……
留給唐寧考慮的時間并不多,隨著“吱呀”的一聲,柜子里立刻變得光亮起來,周王站在外面,嘴唇剛剛張開,表情就變的有些呆滯。
唐寧在下一瞬就感覺到嘴唇上的那種柔軟觸感不見了,李天瀾從柜子里走出來。
唐寧也爬出柜子,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加強烈。
李天瀾面無表情,似乎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看著周王問道:“他們是怎么控制你們的?”
周王看了唐寧一眼,說道:“是一種蟲子,鉆到人的身體里,發作的時候,真是生不如死……”
唐寧看著他問道:“是什么蟲子?”
周王想了想,說道:“太快了我沒有看清,但好像是蜈蚣。”
唐寧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倒出一顆仔細看了看之后,點頭道:“應該是蜈蚣蠱。”
“能解嗎?”李天瀾問了一句,目光卻看的是別處。
“能。”唐寧點了點頭,又道:“但是如果現在幫他解蠱,那中年女子看上一眼便會察覺。”
“先不用管我,他們不會殺我的。”周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道:“城中有幾位主要的將領也被他們控制了,你們先去幫他們,拿到兵權,這一次,一定不能讓那些人活著離開。”
周王從酒壺中倒了一杯水,用手指沾了水,在紙上寫了起來。
唐寧輕輕吸了吸鼻子,才發現酒壺中倒出來的不是酒,是醋。
想不到陳國的江湖騙子用這一招來騙錢,楚國卻已經將之用在了密信上。
“他們將文房四寶都拿走了,本王只能如此。”周王解釋了一句,說道:“這是那些將領的名字,時間緊急,你們要盡快。”
李天瀾接過那張紙,說道:“我知道,王叔你自己小心。”
“我沒事。”周王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只是這次給皇兄添麻煩了。”
唐寧看了看他,心道這也不算是添麻煩,周王造反,對于剛剛登基的信王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立威機會,除了這五州,其余諸州皆能抽出兵力圍剿叛軍,信王根本不用派出十萬大軍,這一次出兵,立威的意義,還要重于平叛。
唐寧走到門口,從門縫中看了看,回頭道:“我們快走吧,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周王走到門口,說道:“你們也要小心。”
周王府雖然戒備森嚴,一般高手無法闖入,但是李天瀾對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很熟悉,出了院子,很快就帶唐寧出了王府。
走回客棧,在她準備回房之前,唐寧回頭看著她,說道:“剛才的事情,對不起。”
他說的是剛才在柜子里的事情,雖然不是法式濕吻,但就算是蜻蜓點水,也算是對女子來說非常重要的初吻,一句對不起不能揭過,要殺要剮也隨她的便了。
李天瀾腳步頓住,淡淡的說道:“剛才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
既然她這么說了,唐寧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了一聲晚安便回到房間。
客棧的房間之內只有一張床,老鄭給地上鋪了一張草席,躺在地上,雙手枕在腦后,正對著窗戶,望著窗外的星星。
唐寧簡單洗漱之后便上了床,白天睡夠了,晚上沒有一點兒睡意。
他望著屋頂,隨口問道:“老鄭,如果你不小心親了一位姑娘,他沒有打你,也沒有罵你,你說她是什么意思?”
鄭屠夫望著星星,淡淡道:“你又親她了?”
“只是意外而已……”唐寧解釋了一句,隨后便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鄭屠夫,問道:“什么叫又?”
鄭屠夫沒有回答。
事關清白,唐寧從床上下來,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親的女子就是我家娘子,也只親過我家……兩位娘子……”
“第一次?”鄭屠夫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