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河岸百米外的一處小樓上,數位身著道袍的道人相視而坐。
一位身著黃色道袍,面容祥和的老人抬首四顧,沉聲道:“諸位道兄以為如何?”
“武功通玄,前無古人!”
“修為冠絕天下,無人可以匹敵!”
眾人微微搖頭,臉色有些陰沉。
他們本以為傳說有所夸大,但今日見面才發現,莫塵的修為已達道境,比之傳說還要可怖。
老人撫了撫下顎的長須,望著眾人陰沉的神色,笑而不語。
一位雙眸閃爍著紫芒的中年人神情變幻,沉聲道:“張天師可是有什么高見,不妨說出來讓吾等明了。”
眾人聞言,看向滿臉笑容的龍虎山當代天師,神色多了幾分期待。
張天師微微搖頭,輕笑道:“吾等乃是清修之人,談那些江湖上的打打殺殺,豈不是辱了道門清凈。”
他說著,看向那位雙眸閃爍著紫芒的中年道人,輕笑道:“說起來,貧道對神霄派的五雷術頗有興趣,就是不知咱們那位名動天下的莫真人,是否也感興趣。”
眾人先是一愣,隨后瞬間反應過來。
他們臉上的凝重之色散去,看向張天師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同。
妙,妙啊!
咱們道家清修之人,當然是要在神通道法一較高下,豈能和那些粗鄙的武林中人一般?
“是極,是極。晚宴之時,吾等定要好好討教一番神通妙法。”紫眸中年人撫著長須,滿臉開懷地大笑道。
他說著,雙眸之中有霹靂炸響,讓人不敢直視。
眾人聞言大笑,一個個滿臉的自信。
他們不否認莫塵的武學修為震古爍今,但道術神通與武學可不是一回事情。在眾人看來,莫塵沉迷于武道,自然不可能對道術有著多高深的研究。
對眾人而言,相比較神秘莫測的道術,武學不過是小道爾。
與此同時,在眾人相隔百米外的一處屋頂。
一位身著青巾野服,面容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憑空出現,就好像本在此地一樣。
當中年人立在屋頂,洪七公兩人才反應過來。他們神色凝重,縱身躍向房屋的另一側,望著不請自來的中年人,心中充滿了震驚。
來人好高的修為,竟然能夠無聲無息侵入自己身側。
中年人看到兩人的反應,拱手笑道:“貧道白玉蟾,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道家宗師白玉蟾!”洪七公與黃老邪對視一眼,驚訝道。
白玉蟾的名號,他們自是有所耳聞。
傳聞,對方是道家大宗師陳楠的關門弟子,不僅道術高深莫測,一身修為更是冠絕當世。雖然對方的年齡比之自己兩人要小,但是這份修為,絕對當得起宗師之稱!
白玉蟾輕笑一聲,道:“若是在往日,貧道還斗膽敢自稱宗師。但現在見了莫真人的神通,這宗師之名,貧道可當不起。”
洪七公兩人聞言,不由苦笑的對視一眼。
那種怪物,真的還是人嗎?
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拱手道:“宗師客氣了,莫真人那種存在,已經是我們只能仰望的存在。”
白玉蟾雙眸深邃地凝視著虛空,輕笑道:“兩位也是當世豪杰,何必妄自菲薄。莫真人雖然修為深不可測,但也不過是在求道之路上先行了一步。”
他雙手負背身后,仰望著蔚藍的蒼穹,眼中閃爍著難以遮掩的激動。
自己絕對不會看錯,對方走的也是內丹之道!
縱觀天下道教,符篆才是主流道統,內丹之道的修行者少之又少。
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將內丹之道推演到這般地步。如此境界,怕是已經超越自己師父陳楠老祖了吧。
哈哈,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白玉蟾仰天大笑,腳踏虛空如履平地,向著莫塵等人離去的方向而去。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找人論道一番!
洪七公兩人望著大笑離去的白玉蟾,不禁面面相覷。
這位道家宗師,果然如同傳聞一般灑脫啊!
兩人望著白玉蟾憑虛御風的瀟灑姿態,輕輕嘆息一聲。這世上奇人異事太多,自己往日還是小看了天下之人。
洪七公吐了口氣,側首看向黃藥師,沉聲道:“藥師兄不知有何打算?”
黃藥師凝視著皇宮的方向,雙眸閃爍著異色,開口道:“老叫花子,你應該聽說過最近流傳很廣的那件事吧?”
洪七公雙眸微瞇,沉聲道:“藥師兄的意思,是關于古練氣士的那個說法?”
黃藥師微微點頭,道:“老叫花子既然聽說過,不知可有什么想法?”
洪七公深吸了口氣,沉默了良久,才嘆息道:“老叫花子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有什么想法。咱們既不是能夠長生不死的仙人,又不是能返老還童的陸地神仙。”
返老還童。
黃藥師雙眸微瞇,眼中閃爍著異色。
或許,世上真有返老還童的陸地神仙,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他心中想著,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知道又能如何,那種存在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尋到。
臨安城,皇宮。
宋理宗與莫塵隔著一張矮案相視而坐,他滿臉認真的側耳傾聽,不時露出恍然之色。
莫塵神色平淡,道:“正所謂:心外無法,心外無物。一念而萬法生,一念而天地喑。此,則為道家內丹之道。”
宋理宗滿臉陶醉,鼓掌道:“妙、妙、妙啊,真人所言,當真是聞所未聞。朕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內丹之道竟是如此玄奧。”
莫塵微微搖頭,隨意道:“內丹之玄奧,貧道也不解其萬一。就如這后天、先天的境界劃分,也不過是貧道隨口而來罷了。”
宋理宗笑道:“真人太過謙虛,這后天與先天的境界劃分,將練氣的每一步變化,都描述的異常清晰,可以說是教條般的指導。若是如此重要的總結,都不過是真人隨口之言。那真人剛剛與朕論道,怕是連點滴的真本領都沒有顯露啊。”
莫塵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既不反駁,也不應和。
宋理宗望著莫塵的反應,心中反而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