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大營。
因為周國的反戈一擊,諸侯聯盟的數百萬大軍不戰而破。讓無數晉國士兵擔心的大混戰,最后變成了一場收割戰。晉軍出擊,基本上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當然,哪怕是這樣一場收割戰,總是會有一些人表現的特別出彩,猶如天命加身讓人無法不注意。比如四百破五十萬唐軍的寇仲,以及兩萬俘虜四十余萬敵軍的李靖。
不過自從覆滅五十萬唐軍之后,李靖就再也沒有率軍出擊,而是回營當起了木頭人,好像外面的一切戰爭都與自己無關。而他的上司,也好像忘記了這么一個能力驚人的手下,不僅沒有過問李靖在軍營潛伏不出的罪責,更是命令后勤要好好招待這兩萬戰功驚人的大軍。
晉軍大營延綿十數里,因為戰事的頻繁調動而顯得異常嘈雜。可就是在這樣緊張的大環境下,其中一處大營卻顯得異常安逸。戰士們除去了戰甲,慵懶而又自在的躺在驕陽下,享受著溫暖的太陽浴。
帥帳內。
寇仲在營帳內走來走去,臉上的神態頗顯急躁。他瞪著炯炯有神的大眼,滿臉疑惑地看向上方的李靖,嘀咕道:“李大哥,咱們之前那仗根本沒有損傷,為什么要留在軍營中修養。現在外面處處戰事,可是立功的好時候啊。”
李靖戰甲未去,身前的矮案上擺放著幾卷珍貴的兵書。這是他的一個小習慣,不論是何時何地,只要有時間就要精研兵家典籍。
面對寇仲的疑惑,李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身旁滿臉無奈的徐子陵,哼道:“子陵,告訴這個莽夫,我們為何要留下修養。”
徐子陵聞言,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此次諸侯聯盟看似勢大,但周國早已經與大晉達成了協議,我們真正要面對的敵人只有唐、梁、蜀三國,至于吐蕃等國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將軍以兩萬人俘虜唐軍四十多萬,已經是捅破天的大功勞。至于剩下的梁蜀兩國,面對我大晉與周國的圍攻,敗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們已經得到了最大的功勞,若是還去摻合剩下的戰功,怕是會引起公憤。”
李靖神色并未有什么變化,但眼中閃過的溫和之色,卻說明了他對徐子陵能夠看透局勢相當滿意。而后他看向依舊憤憤不平的寇仲,有些沒好氣地哼道:“你個臭小子,這次算是出盡了風頭。哎,真不知道此事對你到底是好是壞。”
李靖搖了搖頭,想到未來不免嘆息一聲。
以四百人沖擊五十萬大軍,并且還將之擊潰。不論唐軍的潰敗是不是有其他隱情,又或者諸多的巧合,這份戰功是誰都不能抹去的。憑此戰功,寇仲怕是要成為大晉有史以來晉升最快的將領。
可他在軍隊一無強大的底蘊,二沒有足夠威懾士卒的威望。單憑這次的戰績,想要服眾可是遠遠不夠。
最重要的是,英才總是容易招人嫉恨,尤其是太過出眾的人才!
寇仲不懂李靖的擔憂,聽到他的話頓時急了,趕忙問道:“怎么會是壞事,陛下總不能治我得罪吧?”
李靖聞言眉頭微皺,露出凝重之色,正打算訓斥寇仲一番,讓他不要妄談陛下是非,就聽外面傳來一聲急促地呼喊:“將軍,將軍,傳旨的天使快要到了。”
傳旨的天使。
帥帳內的眾人愣了一下,而后全都露出了喜色。寇仲更是滿臉復雜,其中有難以壓制的興奮,更有些許的不安。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恨不得立馬出去拜見天使,只是看了眼穩重的李靖,壓下了心中的沖動。
一刻鐘后,帥帳外。
李靖率領眾將官在帥帳外單膝跪地,兩萬精銳騎兵遠遠的跪著,傾聽天使的宣旨。
天使宣旨結束,略帶深意地看了兩人一眼,笑道:“恭喜李元帥與寇大將軍,還望兩位將軍能夠多立戰功,莫要辜負陛下的信任。至于其他賞賜,需等戰事結束,陛下才會另作安排。”
“卑職,領命。”李靖早已經不復之前的冷靜,臉色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漲紅,眼中充斥著無法言喻的激動。至于天使后面的話,他根本沒有聽進去。
其他賞賜,無外乎金銀財寶之類。對李靖來說,今天得到的驚喜已經足夠多,金銀之類東西在元帥之位面前,根本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天使微微頷首,并未在營帳久留。
當天使走后,其他將領雖然暫時沒有得到封賞,但也紛紛滿臉笑容的上前恭賀。因為他們知道,既然李靖得到了元帥之位,甚至連寇仲都得到了大將軍之職,自己等人縱然不能如同兩人那般龍飛九天,功勞也定然不會太小。
寇仲依舊跪在地上,半響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徐子陵神情復雜地走上前,才將他從失神中驚醒。
“小仲,恭喜你了。”徐子陵并沒有太多話,但短短的一句,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哈哈,我是大將軍了。子陵,我是大將軍了,我寇仲是大將軍了。”寇仲雙手緊握徐子陵的雙臂,滿臉瘋狂地歡呼道。他說著,笑了起來,而后又哭了出來,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又帶著幾分興奮。
徐子陵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感慨地嘆了口氣,沒有多做言語。誰能想到,自己兩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竟然也會有這一天。寇仲已經完成曾經的愿望,成為名震天下的大將軍,可是我的路又在何方?
徐子陵凝視蒼穹,不禁有些癡了。
周圍眾人看到寇仲情不自禁的表現,不禁沉默了下來。
“未來的路,還很長。”李靖并未如同寇仲那般失態,似有所指地指點了一句,并沒有當著眾人的面細說。
五天后,李靖率領三十萬大軍攻伐梁國。
臨行前,他與寇仲在帥帳中深談了一夜。沒有人知道兩人談了什么,甚至連徐子陵都毫不知情。但從那天起,寇仲就好像變了個人,不僅與士卒同吃同住,更是深入各個環節了解士卒們的情況。
半個月后,寇仲率軍出征。
不過相對李靖的勢如破竹,一日數十城近乎無可匹敵的強橫姿態,寇仲的大軍完全被阻擋在蜀道的雄關之上,一連十數日都沒有任何進展。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寇仲要在蜀國吃癟,暴露無能莽夫的真面目時,前線突然傳來急報。
寇仲親自率領一千多士卒繞道突襲成都,成功攻破了蜀國都城,俘虜了整個蜀國皇族!
與此同時,李靖經過大半個月的進軍,終于成功攻破了大梁都城。而就在不久前,吳國同樣被淮南王所滅。短短大半個月的時間,天下形勢出現了驚人的轉變。原本諸侯并起的時代,一夜之間崩滅。
至于剩下的大唐與夏國,已經沒有人看好。
所有人都明白,一個嶄新的時代即將開始,屬于始皇帝的時代再次到來!
三月初,唐王李淵遠走西域,大唐徹底滅國。三月中旬,張須陀覆滅大夏主力,夏王竇建德遠走草原,天下完成了形式上的統一。
與此同時,天竺傳來驚人的消息。
南方佛國徹底覆滅,所有僧人遠走海外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