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想過最遙遠的夢想？”
錢芮雅突然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不只是蘇小木愣了下，連蘇荷跟萬黛也微微有點吃驚。
全世界的大佬在公開場合的演講一般都會喜歡跟普羅大眾談理想。
卻又很少會談及夢想這兩個字。
正應了那句話，有錢的大佬一般有兩個特性——喜歡談理想和任性。
當然，大佬們偶爾也會有一些名言，比如：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誰說的大家都知道。
但錢芮雅在算得上簡單樸素的家宴上，向著蘇小木問出來這句話，意思顯而易見不會是那些虛的東西。
至少不會是‘萬一’。
蘇小木的想法很簡單，他一直就不是個復雜的人，腦回路與一般人微微有點不一樣也不代表他復雜。
能夠貼在他身上的標簽非常少。
比如帥、比如學霸、比如騷。
屈指一數，才三個。
當然，沒有錢肯定算一個，但這是個大眾標簽。
蘇小木想也沒想，抬頭直接回答道，“農夫、山泉、有點田。”
“農夫？婦？”上了餐桌就很少插嘴的杜明華奇道。“甜，還是農田？”
蘇荷：“……”
感覺吃個飯可能都要躺槍。
萬黛：“……”
我說閨蜜就是，有難同當？
蘇小木用純正的、標準的、字正圓腔的普通話音調仔細的回答，“農夫！農田！”
錢芮雅在一旁笑笑，“怎么，連最遙遠的夢想都沒有考慮考慮要有個相伴一生的女孩子嗎？”
蘇荷：“……”今天別不是另有安排吧？
目光悄悄的，漫不經心的，看了眼一旁的萬黛，余光順便掃過了坐在對面的杜若。
突然覺得危機感好濃。
萬黛：“……”荷荷在看我，荷荷在看小若，我在哪，我應該做什么，宇宙的邊緣在哪，黑洞里面有什么。
jio麻麻。
蘇小木卻沒有那么多的想法，簡單直接的回答，“我也想啊，我想得美啊。”
“網上說談戀愛這種事情還可以想一想，但發財就想都別想，現在我又想發財，又想談戀愛，哪有這種好事？
還有啊，那些談了對象的生活都變得很麻煩，又要會做飯，又要會洗衣服，又要會伺候人，還要忍受精神上的壓力，成本太高了。
我又不會哄女孩子，連撩妹都要學的人，怎么敢想得那么美？”
蘇荷那柔荑執著白玉碗勺，聽蘇小木言罷忽頓，神色微愕，熠熠雙眸滯住，啟唇似有言語卻久久未發。
萬黛兩靨泛愁，斂眸暗色微漾，半闔眸神色略顯疲憊，唇角苦澀無奈微微蕩漾。
杜明華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擺表情，“現在你們年輕人的想法都這么喪了？”
“對呀，小木哥哥，你怎么這么喪，有錢長得又帥，什么都不用愁的！”杜若都忍不住插嘴。
蘇荷、萬黛、錢芮雅都沒開口。
蘇小木笑著搖頭，“不是喪，我可沒有覺得人生艱難，也不曾被生活剝下所有尊嚴。
只是我身邊的女孩子都奇奇怪怪的，要么送禮物，要么要約會，連學霸學姐都動不動想讓我請著去看午夜場的電影……”
蘇小木突然頓住了，連忙扯回話題，笑著道，“我家祖祖輩輩都沒有出過大人物，世代以農為生。
但這些年種田的日子不太好過，有時候會吃不飽，我就想到我這輩，回家當農夫時，山泉還沒干涸，田還沒被征收，能有收成，吃得飽飯。”
“一開始來羊城上大學的時候，有沒有過更遙遠的夢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錢芮雅換了個方式繼續深究這個話題。
蘇小木認真的想了想，想到了9月7日得到小垃圾系統時的遙遠夢想。
回答道，“有過，趁年輕，早點實現個人財務自由。”
杜若插嘴道，“小木哥哥，你應該能到最高的9段財務自由了吧，所以才沒有更遙遠的夢想了嗎？”
錢芮雅愣了下，“什么9段？”
杜若理所當然的回答，“就是從馬斯洛需求層次出發，把中國人財務自由分成了九段。
初段菜場自由，二段飯店自由，三段旅游自由，四段汽車自由，五段學校自由，六段工作自由，七段看病自由，八段房子自由，九段國籍自由。”
這個自由的前綴都可以加一個為所欲為，滿不在乎。
“這么算來的話，你小木哥哥我，連初段自由都沒有達到。”蘇小木苦笑著回答。
杜若偏著頭想了想，“對喔，小木哥哥你還在上大學二年級！”
杜若心里面想了想以前能夠來自家做客的人，突然就覺得蘇小木特別厲害！
錢芮雅是很少做大佬那種動輒幾十億數百億的大筆投資，最大單筆六個億也是事實，但資產之豐之巨，遮天蔽日。
就比如說，宏城花園的開發公司，錢芮雅有占股百分之六十。
再比如說，開發國際金融中心的首只中國房地產投資信托基金越秀房地產投資信托基金的促成跟錢芮雅關系挺大的。
高管與管理層里面雖然沒有錢芮雅的名字，但股份配比就比較有意思。
所以……
錢芮雅喝完半碗粥，眼簾上下滑動，目光從蘇荷到萬黛，一眼又一眼。
“小荷，小黛，你們呢，有沒有什么夢想，比如不再去相親。”
蘇荷輕輕的，悄悄的，倒吸一口氣，她就知道，今天果然有別的安排！
蘇荷低著頭回答，“還沒有合適的。”
心跳仿佛都慢了，但是身體里的血液就不聽指揮的迅疾了起來。
蘇荷心里卻在想，女孩子單身怎莫啦，會死啊，不結婚會判刑啊？
生氣！
我就單身，單身一輩子，我愿意。
不過最好還是要生個孩子，姓什么都行，正反都一樣。
萬黛看向錢芮雅，笑著道，“難啊，我這么優秀，畢竟。”
心里面想了很多很多，為什么我就不能單身的嗎？我就不想嫁人不行嗎？
國家法律規定了好多的。
再說了，我這么優秀，必須要找個更優秀的，優秀到耀眼又喧囂的！
那么，這農夫究竟會是誰？
沒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