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姑娘的抱怨，感受著她那懷疑且不善的目光，徐楠心里那個后悔啊。
特么的又被奧菲坑了一把，回頭真的要好好跟這個議會長算算賬了。
這家伙擺明了就是想要自己替他付賬單！
仔細想想，如果斯蒂芬桑真的潛伏著那么多失樂園的眼線的話，維持成本都是一個很高昂的天文數字了。
最高議會估摸著也是捉襟見肘，連自己人都開始坑了。
這就是吃準了徐楠急著完成談判任務，把這姑娘的賬單甩到自己頭上來了。
不過徐楠也沒有輕易上當，而是將賬單明細甩給了奧菲讓他核對一下是否正確，萬一是人家把自己當冤大頭了呢？
奧菲沒吱聲，假裝掉線或者假裝網戀中，倒是過了一會兒，失樂園系統的小秘書給徐楠發了一封核實信，信中說明，這名叫艾瑪的姑娘羅列出來的賬單全部屬實。
行吧，為了拿到斯蒂芬桑內部斗爭的資料，徐楠只能忍痛自己付錢。
二十多萬恒金幣付諸東流之后，艾瑪明顯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斯蒂芬桑現在的局勢很緊張，安蘇麗女士其實已經警告過白塔之主勞恩斯，但白塔之主仍然不死心。”
“他雖然沒有明面出手，但派出了最喜歡的侍從湯姆遜前往了效忠于他的防護學派，名義上是指導百年祭的儀式，其實就是在暗中操縱這件事情。”
“所以，現在的情況表面上是兩派在斗爭，其實還是斯蒂芬桑兩大巨頭的意見分歧。”
“我勸你明哲保身，不要試圖攪渾水。勞恩斯雖然在安蘇麗女士的警告下，不會真的出手，但他的勢力也很強大，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艾瑪聽完徐楠的詢問之后，立馬侃侃而談，將自己知道的內容都告訴了徐楠。
徐楠心頭感慨，果然是專業的間諜，這種高層的斗爭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連細節都弄的這么明白。
一個小小的成衣鋪裁縫，能做到這種地步也是厲害了。
畢竟他來之前也問過其他人，關于斯蒂芬桑兩派斗爭的細節，就連那些間諜頭子都是語焉不詳，大致上只能知道是勞恩斯在背后使絆子罷了。
這個艾瑪，干脆連幕后黑手的執行者的資料都交給了徐楠，不愧是專業的！
徐楠細細翻閱著那個湯姆遜的資料，越翻越是贊嘆：
“好厲害，這么詳細的資料，連他的喜好、性取向、性格特征都記得明明白白……”
“這個資料做的非常規范啊，簡直像斯蒂芬桑官方的內部登記資料！”
結果艾瑪姑娘伸了個懶腰：“這就是內部登記資料啊！”
“我估摸著你們應該也該派人來要了，昨天路過的時候就順手拿了。”
徐楠一頭霧水。
這家伙一個小裁縫，還能拿到官方的內部資料？
本事可大著啊！
他不由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瑪更奇怪了：“走過去，拿過來，就好了啊。”
徐楠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斯蒂芬桑的內部保密工作做得并不到位嗎？”
艾瑪滿臉困惑，但仍然還是耐心解釋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在這座城市里的地位很高，拿到湯姆遜的資料不足為奇。”
徐楠驚了：“你不是這家裁縫店的店主嗎？”
艾瑪冷笑道：“裁縫只是我的業余愛好，我的真實身份是紅風車的六使徒之一，安蘇麗女士的關門弟子，煉金師協會的高級榮譽成員……雖然湯姆遜是白塔的人，但他的登記資料，我還是可以順手拿到的！”
徐楠沉默了很久，他的內心近乎于咆哮了：
“你特么都混成安蘇麗的弟子了，居然還跑過來給失樂園當間諜？就為了幾枚恒金幣？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老子瘋了！”
他十分困惑，干脆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這么做，不怕安蘇麗女士發現嗎？”
艾瑪的小臉上充滿了無奈：“你是來要湯姆遜的資料的還是我的資料的？”
“這一屆失樂園的人素質不行啊。”
“這么顯而易見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就很簡單啊，我老師知道我是干這個的。”
徐楠徹底懵逼。他的大腦陷入遲緩狀態，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消化這個消息。
嗯，安蘇麗知道自己的弟子在給失樂園干間諜的活計，她沒有阻止也沒有暴怒，難道她才是失樂園打入斯蒂芬桑最大的間諜頭子？
當間諜當成了老大？這特么可比炒股炒成了股東牛逼多了啊！
徐楠不敢想象了，他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這么一句話：
羅恩術士，真的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好在艾瑪似乎是看出了徐楠的當機狀態，忍不住解釋道：“老師認為，以羅恩術士的秉性，商業間諜是不可避免的，與其讓別人來做這個事情，不如讓我來做。”
“反正都是賺的你們失樂園的錢嘛！這樣我還能有選擇性地給你們一些過時的、落后的知識或者資料！”
“失樂園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啊，說白了，我就是傳說中的雙面間諜啦！”
徐楠腦殼疼。他第一次見這么坦率的雙面間諜來著。
他也無法理解安蘇麗的奇葩腦回路，但現在他已經學會了寵辱不驚并且沒那么輕易下定論。
很多荒誕不經的事情，背后一定有其獨特的邏輯——這幾天被打臉打的快膨脹的徐楠深刻地領悟到了這一點。
但不管怎么樣，艾瑪的確幫上了很大的忙。
她提供的資料，讓徐楠對斯蒂芬桑的兩派之爭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目前，安蘇麗勢大，紅風車控制著長老會下院的大部分席位和八大法術學派中的五個；勞恩斯頗為疲軟，白塔在長老會下院影響力很低，八大法師學派中也只有兩個效忠于他；剩下的預言學派，貌似還在苦苦搜尋當初的斯蒂芬桑三巨頭之一的先知巴貝拉——此人在多年前的一次意外中消失在時空亂流里，據說和神秘的命運石卷有關系。
言歸正傳，這一次勞恩斯不方便輕易出面，就讓自己的侍從湯姆遜在背后作梗，這次商業間諜事件，應該是湯姆遜一手策劃的。
值得一提的是，湯姆遜本人的態度其實沒那么堅定，畢竟他也怕被安蘇麗問責，所以整個事情都做的很小心。
勞恩斯大概也只是想出一口氣，而不是真的想要徹底阻止斯蒂芬桑和失樂園的合作——真的那樣，他怕是被安蘇麗揍成豬頭。
短短半個小時，在艾瑪生動的講解下，徐楠對斯蒂芬桑的食物鏈有了一個深切的認知。
安蘇麗果然強的離譜，身為三巨頭之一，明顯壓制住了勞恩斯，而八大法師學派的領袖（他們被眾人尊稱為斯蒂芬桑的八葉）中有五位效忠于她，除了塑能學派的羅杰是準傳奇之外，其余四個都是真正的傳奇。勞恩斯的白塔明顯弱了很多，手底下倆傳奇但真的打起來怕不是安蘇麗一個人就能擺平。
“原來如此，難怪勞恩斯只能在背后使點小絆子，不敢真的正面出擊。”
“既然如此，一切就好辦了。”
徐楠看完了資料，胸有成竹。
“你有辦法了？”艾瑪好奇地看著徐楠。
徐楠笑了笑：“姑且是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既然你也是安蘇麗女士的弟子，這次庭審日也是要去的吧？”
“庭審日見了。”
說罷，他準備離開成衣鋪。
路過一個角落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一張畫像，畫像上的女子有些眼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徐楠也沒多想，只是多看了幾眼，然后默默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徐楠壓根就沒在斯蒂芬桑逗留，這座城市的排外情緒空前高昂，連間諜頭子們都開始安安分分地泡溫泉打游戲不出去接頭了，徐楠通過失樂園作為中介，回地球待了幾天。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剛回到特組基地打卡的時候，就有幾個人湊過來要他的簽名。
徐楠一臉懵逼地給用手機給他們群發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一頭鉆進了老海的辦公室。
“啥情況？”徐楠問。
老海剛巧泡上熱水，順手擰起保溫杯的蓋子，抬抬眼皮：“別說話，先給我來一張簽名照。”
“我那九歲的孫女整天纏著要徐楠哥哥的簽名，給我煩的，都快禿了。”
徐楠默默看了一眼老海的腦袋，沒敢直言說“您早就禿了”這種作死的話。
“不過話說回來啊，你現在成為公眾人物了，分社長對你似乎另有安排。”
“以后要慎言慎行，不然和那些女孩子亂搞的黑歷史被扒出去，我們千芒社就要立刻和你劃清界限的啊！”
“畢竟我們的形象已經經不起抹黑了！”
拿到了徐楠的簽名照之后，老海頓時翻臉不認人，開始教訓起來。
徐楠一聽急了，這特么話里話外是要雙規自己的意思啊？他還指著特組的工作是個鐵飯碗呢！
“什么情況？怎么就公眾人物了？我不就是去參加了一個節目嗎？”
徐楠心里多少也有了些猜測，但當他打開手機的時候，爆炸的信息數量讓他徹底懵逼了！
他之前隨手發的幾個微博里，都有上千的評論。
徐楠興致勃勃地點進去一看，結果前面十條清一色是賣片的！
“仔細地反省一下，為什么你會被賣片的盯上……”
因為缺乏管理，徐楠的微博底下，都是這樣的廣告和類似的調侃評論。
當然，更多的還是小姐姐們的pick宣言啦。
這部分，徐楠選擇自動忽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