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養金魚呢?”
維娜忍不住噴了:
“你自己說這和養金魚有什么區別?”
“你要能說出來一點,今天的咨詢費我不收了!”
徐楠思索片刻:
“區別還是有的。”
“如果是養金魚的話,我會定期換水。這個沒有。”
維娜:“……”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徐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他心里,已經把約翰那個家伙罵了一萬遍。這家伙怎么說也是未知生物實驗室的高級研究人員,對命運胚胎沒幾把刷子就敢瞎指點!
“咨詢費還是要收的。”
維娜食言起來面不改色心不跳:“但你這種培育方式顯然是不正確的。”
“每一個命運胚胎都有自己獨特的屬性,或許她的屬性是水,但單純的浸泡在水里,是最可笑的辦法。”
“唔?等等。這是誰告訴你的辦法?你們羅恩術士雖然不喜歡動腦子,但很會從別人身上扒好處,應該不至于自己干出這么沒腦子的事情。”
她看上去有點好奇。
徐楠咳嗽一聲,也不能把約翰直接賣了,只能言簡意賅地說:
“一個朋友。”
“那么,您有什么建議嗎?”
維娜攤了攤手:“沒有樣品,我無法給出最精確的策略。”
“不過我猜那個命運胚胎的領域應該是水吧?否則你也不會把泡在魚缸里了。”
“其實將命運胚胎放置于其原生領域中,等待其復蘇確實是一種思路,但這個過程太慢太慢了,更何況,就算是要復活一位最低級的水領域的神明,起碼也要一個湖泊呀!水缸怎么夠。”
聽到這里,徐楠猛地想起,當初約翰好像確實提到了“開闊的水域”。
好像是自己領悟錯了?
辦公室里的那個魚缸,難道不夠開闊嘛?
他有點汗顏。
好在維娜在自說自話,沒有注意到徐楠雙頰一飛而過的紅。
“命運胚胎本身只是一種生命形態,只是出于種種原因,將自我封閉了起來,不與外界交互;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復活這個詞都是錯誤的形容,更精確的應該是喚醒、復蘇和培育。”
“若掌握著水的權柄,開闊的水域是必不可少的培育條件,但喚醒和復蘇同樣不可或缺。”
“喚醒需要刺激,復蘇需要引導。”
維娜嚴肅地說:“這兩方面沒有更詳細的策略了,需要你自己去摸索,畢竟我也沒有樣品,能給的建議只有這些。”
徐楠撓撓腦袋,有點難辦。
他倒不是信不過維娜,只是確實沒把艾琳的鱗片帶到斯蒂芬桑過來。
在他心目中,失樂園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能不能就喚醒和復蘇這兩個方面,說的更詳細些?”他忍不住問道。
維娜皺了皺眉頭,不過她還是一邊思考一邊說:
“唔,這方面我也只能提供理論指導,畢竟老師當初的實驗我并沒有參與。”
“喚醒的話,一定是要足夠強度的刺激,否則無法完成喚醒這個目標;但又不能太過強烈,否則會破壞胚胎的內在形態。我記得老師當時提出的幾個思路,里面大概包括了:外力猛擊、高溫孵化、電流刺激、還有奧術灌注……”
“這些手段其實都是模仿大自然創造生命的過程。具體強度,則需要你自己拿捏了。一般來說,施加刺激成功的一段時間后,命運胚胎會出現明顯的應激反應那是對自身存在的認可,同時也是對你的喚醒的回應。”
維娜歪著腦袋,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步的話就是復蘇了。復蘇的手段就柔和了許多,因為這個時候命運胚胎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配合重塑生命形態。老師認為復蘇不需要太多人為的干涉,只要弄點合適的音樂、輔以優秀的復蘇環境即可。不過我之前也見過他對著命運胚胎朗誦詩歌或者名人名言什么的,大概是類似胎教吧……”
說到后面,她也一副不確定的樣子。
這也正常,術業有專攻,哪怕維娜是生命學派的首席,沒有親手配合過她老師的實驗,自然也不敢輕易下定論。
徐楠點了點頭,將維娜的這些話銘記在心。
他決定回去試試維娜的建議,如果不行,再考慮將命運胚胎帶到斯蒂芬桑。
他又一次嘗試向維娜索要她老師的實驗日志,結果又一次遭到拒絕。
無奈之下,他只好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然后選擇結束了這一次的咨詢。
咨詢費用很高,比早上給小謝的那筆錢還多十倍!
但徐楠卻沒有心疼這一筆錢,順便還預約了下一次咨詢時間,初步定在一個月后。
收了錢之后,維娜對徐楠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她送徐楠離開的時候,忽然拍了拍徐楠的肩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手里的那份命運胚胎,和星靈瑞爾有關系吧?”
徐楠心頭一震,他沒有否認,只是看著維娜。
維娜善意地笑了笑:
“野火城事件就發生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你以為生命學派就不問世事了嗎?”
“據我所知,勞恩斯先生很關注那名星靈,但那次事件之后,他好像是悻悻而歸。我聽說了很多個說法,都和一名英俊帥氣的術士有關系。”
徐楠摸了摸鼻子:“失樂園有很多英俊帥氣的術士。”
“但跑過來咨詢命運胚胎的只有一位。”維娜隨開一扇任意門:“我大概知道你的身份了,下次咨詢,我考慮給你打八折。”
徐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維娜笑嘻嘻地推了出去。
一陣天旋地轉,徐楠有點頭重腳輕。
怎么有一種逛完窯子的感覺?
他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順著霸王花旁的路標,徐楠快速地離開了生命學派的領地,在城里稍稍閑逛了一會兒,抵達了位于商業區東南部的萵苣旅店。
一進旅店大門,繞過玄關,他就看到了正在翹首以盼的謝雨桐。
“學長學長!房間開好了!”
她撲騰著跳了過來,旋即似乎覺得這話有些歧義,紅了一下臉蛋才說道:
“我剛剛又吃了一大塊面包,不過是老板娘請客的。”
徐楠回頭看了一眼,旅店老板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總是笑瞇瞇的,看上去很好相處;她笑著迎接徐楠的目光,然后讓伙計送了兩杯橙汁過來。
“這是、這是……姐姐請你們的。”
那伙計看著眉清目秀,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說話吞吞吐吐,似乎有語言障礙。
他把橙汁送到,就一溜煙跑開了。
徐楠看著那伙計離開的背影,露出思索的神色。
萵苣旅店是他之前來斯蒂芬桑公費旅游的時候,發現的一個很有特色的旅店。選擇這里入住是有很多理由的。
首先是位置很隱秘,雖說是在商業區,但其實距離碼頭區不遠,位于交界之地,結果免去了兩邊的熱鬧,顯得特別僻靜。
其次是老板娘的手藝驚人,單單是烤玉米和烤萵苣葉兩樣,都能被她操作出花兒來,味道那是一等一的棒。
最后就是價格非常實惠了。
徐楠這次來斯蒂芬桑,雖說極光之潮最多持續三天,但如果要調查那三個任務的話,就要花不少時間了。他是現在財大氣粗了沒錯,但開銷這種東西,自然是能省一點是一點。
萵苣旅店的老板娘是個寡婦,名叫米蘭達,雖然只是個凡人,但是在附近人緣很好。店里原先的那三個伙計也很能干,據說都是米蘭達收養的孤兒。
只是剛剛那個伙計,徐楠之前沒見到過,喊米蘭達姐姐,難道是遠房表弟之類的關系?
這還挺少見的,畢竟斯蒂芬桑不是那種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進來的地方。
不過徐楠也沒閑心去管別人的家務事,他準備上樓休息一會兒。
謝雨桐則是異常興奮,在旅店里憋了快一下午的她躍躍欲試地想要出去看看,徐楠知道她其實是想搶先一步去找線索了,便叮囑她凡事小心,不要走太遠,記得回來吃晚飯,然后就讓她去了。
謝雨桐歡天喜地地跑出去,徐楠則是和米蘭達打了個招呼,上了二樓的客房。
極光慶典將至,萵苣旅店的客人卻不多,還是那么小貓三兩只,徐楠推開客房的窗戶,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空港碼頭上的巨大的白色浮空艇的雕像。
依稀能看到幾只流浪貓在上面嬉戲。
“極光慶典是明天晚上開始,還是要先集中注意力應對這個才是。”
“等完成了慶典,提升了魔力,再去追查那三個任務。”
“不過流浪貓這種東西的由來,真的會有什么說法嘛!”
徐楠對失樂園的智能表示懷疑。
就在他怔怔出神之際,忽然間,走廊上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聲響,似乎是重物摔倒了。
徐楠快步沖出去,卻看到一個人正在二樓樓梯的入口處抽搐著,他的嘴角有白色的泡沫,皮膚表面有顆粒狀物體,不由自主地在顫抖!
是那個說話不太利索的伙計。
他剛想跑過去看情況,結果走廊拐角里,老板娘米蘭達匆匆忙忙地跑上來,一看到這一幕,急的大喊道:“你們兩個快過來!”
“托比又犯病了……快送他去圖格醫生那兒!”
她快步沖上樓,有意無意地卡在了徐楠前面。
樓下立馬傳來腳步聲,很快的,就有兩個伙計攙扶著托比往外面跑出去了。
“抱歉,驚擾到您了。”
米蘭達轉過身來向徐楠道歉,胖乎乎的手忍不住地在圍裙上反復擦拭著:
“小托比從小就有癲癇癥,我看他可憐就讓他幫忙干活,結果沒想到……”
“哎!”
徐楠默默地將目光投向了二樓窗戶那兒。
剛剛那兩個伙計攙著托比,好像走的方向是后門。
但是現在,他沒看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