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列格先生?
徐楠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是羅芒有什么事情要交待自己,沒想到是其他人找他。
比列格點了點頭,稍稍整理了一下法袍的領口:
“是這樣的。我正在策劃一場前往南大陸的旅行。”
“很明顯,我需要一個向導,所以想要咨詢一下你的意愿。”
“至于時間嘛,大概是在三個月到六個月之后,我自己手頭上還有一些事情要完成。而且,南大陸的穩定融合也還需要一點時間。”
南大陸。也就是地球了。
徐楠沒有猶豫,直接點頭應下。
雖然不知道這位灰鷹堡的大佬是出于什么想法想要去地球上逛一圈的,但這種機會徐楠還是不會放過的。更何況,在南大陸穩定之后,他本來就要回去一趟的。
欣兒是不在了,可地球上,還是有一些和他有關系的人的。
“呵呵,那就好。我這次過去,主要是想要研究一下新世界的特性。”
“主要是學術上的考量,持續時間不會太久,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占用你太多。”
比列格看上去挺高興的樣子。
旁邊的李歐蒙不由開口道:
“你是想去看看那位天資卓絕的女弟子吧?”
安蘇麗和羅芒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雖然沒有怎么動,但紛紛豎起了耳朵,一副要聽八卦的樣子。
比列格略有些窘迫,倒也沒有反駁。
李歐蒙大驚失色:“我只是隨口一說,你這種表情,難道是我說中了?”
“天吶,難道我其實在預言學派方面很有天分?”
比列格尷尬地解釋說:
“那個姑娘還沒答應做我的弟子。”
“我承認,這次去地球還是有去看看她的成分在里面的。”
“但主要是為了調查和科研,嗯,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其余三位傳奇滿臉不信。
大概他們也無法想象,會有人拒絕比列格的收徒邀請吧。
“紅紅姐還是牛逼啊。”
“這種級別的大佬求著收徒,上次的恒星對撞術,就是比列格埋下的因果”
徐楠又酸了。路紅紅天賦變態也就算了,還有這種頂尖大佬上門求收徒,簡直讓人羨慕的吐血。要知道,論實力和資歷,比列格甚至在羅芒之上!
灰鷹堡八曜,那是費爾蘭多都需要鄭重對待的恐怖角色。
見幾個朋友不信,比列格又是一波解釋,可惜他的嘴上功夫明顯沒有他的力場法術給力,而李歐蒙這位嘴炮天王又充分發揮出了他在牌桌上遺失的天賦,好一頓嘲諷調笑,惹得比列格差點沒當場掀桌子,給他來一頓傳奇級別的力場法術混合亂打
傳奇大佬對話,徐楠這個級別自然插不進嘴,只能在旁邊默默聆聽,做個小透明。
“好了,不說你了,如果觀測站那邊有空的話,南大陸之行算我一個。我也想看看那女孩究竟是如何的天資卓絕。”
李歐蒙得了便宜,表情顯得愉悅:
“話說回來,安綸就這么沒聲兒了?投影世界這事兒,你們不覺得還有些蹊蹺?”
徐楠心中也有些疑惑。
時間一點點流逝,極光慶典已經接近了尾聲。
魔法女神安綸的伎倆就這么略顯輕松地被破解了,這和他想象中的神明威能差的也太遠了吧?
安蘇麗接話道:
“我的本體剛剛在斯蒂芬桑主城發現了安綸的另外四個分身。”
“發現她的時候,她在嘗試召喚最終星界的著名星獸死兆之牙。大概是想要利用死兆之牙攻擊斯蒂芬桑吧但被我阻止了,順便又干掉了四個分身。”
說到這里,她的眉目之間也有了些疑慮:
“算上這四個分身的話,安綸這一次已經折損了十七個分身。”
“雖然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分身,而是弱等分身術的產物,可對于安綸來說,至少也損失了一千多年的積累了。”
“如果說是利用極光之地做文章,目的是召喚死兆之牙的話,她都已經花費了這么多心血,理應制造出更大的動靜來才對。”
其余幾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陰謀和算計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基于情報之上的,而且也是相對的。
理論上來說,安綸折損了這么多,應該有更遠大的算計才對但事實上也不能這么單純地考量。
畢竟這一次,安蘇麗首次聯合了羅芒,羅芒又請動了灰鷹堡的兩位大佬。極光慶典的頂尖戰力已經翻了四倍有余,安綸有所忌憚也是正常的事情。
再者說,如果不是比列格輕松地破解了投影世界的死結,那么安蘇麗的本體精力極有可能被牽扯在這里,說不定就沒辦法及時發現斯蒂芬桑主城的星獸召喚儀式。
一旦死兆之牙出現在斯蒂芬桑,這座古老的浮空城就算不隕落,也要元氣大傷。
在徐楠看來,如果沒有額外的安排的話,那么安綸現在選擇放棄才是最理智的。
“虎頭蛇尾倒不能證明安綸有更大的算計,雖然這確實也有可能。”
李歐蒙撇撇嘴:“我說的蹊蹺,是在于另外一個點。”
“那個艦長迪洛克,根據徐的說法,是他生擒了安綸的分身。這事兒才是我覺得最奇怪的地方。”
“一個投影,一個分身,看似半斤八兩,但在座諸位都應該知道這兩者的差異性的。”
其余三人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確實,投影和分身,聽著差不多,其實實力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那可是魔法女神安綸,不知道多少年前就開始和奧術帝國作對的強大神祗!
即便是弱等分身術,也有著接近傳奇的恐怖實力,和可能更高的實際戰斗力!
哪怕迪洛克生前確實是傳奇,也不該有這種情況出現才對。
“我認為這個事情只有兩種解釋:要么是安綸放了水。”
李歐蒙總結道:“這幾乎毫無可能,因為我們現在知道了,她是試圖用投影世界牽扯安蘇麗的注意力的。再者說了,被一個投影擒住了這也太丟人了,有損魔法女神的威名。”
“這種可能性太低了,就好比我打牌突然開始連勝我都不想考慮其概率。”
“要么,就是那個迪洛克,可能并不是投影或者說,并不只是個投影。”
李歐蒙一波推理把徐楠給聽懵逼了。
但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有點認同這位打牌大師的看法。
投影世界里的迪洛克表現太強勢了。
他不是消滅了安綸,而是生擒!這難度系數比擊殺高了不知道多少。
“不只是個投影”徐楠的思維很活絡:“李歐蒙先生沒說迪洛克先生一定是本體,迪洛克本人應該是大概率死在了時空亂流里”
“但那種力量又是真實的,伴隨著極光世界的消散也是我親眼目睹的。”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李歐蒙先生。有沒有一種可能迪洛克先生的投影存在一定的特殊性,甚至可能在極光之潮里復活呢?”
此言一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推斷有些扯淡。
誰知道李歐蒙居然認同了他的看法:
“誰知道呢?”
“極光之潮號稱不可思議現象,不可思議學派的首席巫師在不可思議現象里復活歸來,不是戲劇里最常用的橋段嗎?”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徐楠點了點頭,他其實也希望迪洛克能真正的復活,他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艦長大人。
幾位傳奇又是隨意地聊了一會兒。
他們的談話基本上都是點到即止,很多話題聽的徐楠云里霧里、不知所以但小半天聽下來,他還是覺得受益匪淺的。
“時間快到了。”
“準備返程吧。”
“看來安綸真的收手了。”
安蘇麗的聲音在極光之地的邊緣響起。
靦腆的預言學派首席巴博薩恭敬地向安蘇麗等人行了個禮,開始召喚巫師們返回浮空艇之上。
今年的極光之潮,算是比較完美地畫上了句點。
回程的浮空艇上,徐楠和羅芒道別之后,找到了姜苑遲,兩人一道返回斯蒂芬桑。
雙方都很有默契地在瞎扯淡,沒有去問對方這次極光之潮的收獲。
畢竟這種事情都比較,哪怕關系再好,也不是事事都可以打聽的。
“魚腩學弟,其實有時候我還挺疑惑的。”
姜苑遲習慣性地咬著吸管:“你除了帥以外也沒什么優點了,實力也就還好,怎么總有一些好事兒能給你撞上呢?”
“講道理,我有點嫉妒的。”
她指的自然是魔法女神安綸分身的事情。
之前在新星號上,兩人分工合作,姜苑遲帶著泥鰍找了安綸大半天,連個影子都沒找到。徐楠倒好,跑去神圣圖書館浪了一圈,回來還撿了個便宜。
站在姜苑遲的立場上來思考,這事兒確實有些不可思議,她甚至一度懷疑徐楠是扮豬吃老虎。
但苦于沒有證據,總不能真揪著徐楠打一頓,看看他的真實實力。
“越好看越幸運,不是沒有道理的。”
徐楠說的義正言辭,姜苑遲無言以對。
這次的事情還真是這個理兒,迪洛克純粹是被徐楠的魅力所迷惑。這也說明了,超高魅力的術士在大后期也不虛其他任何職業。伴隨著一系列事情的發生,徐楠越發覺得,超凡入圣的魅力給自己帶來的便利是旁人非常眼紅的。
或許自己眼紅路紅紅、姜苑遲的天賦但她們又何嘗不是在覬覦自己的顏值呢!
“你說的有道理。”
姜苑遲忍不住感慨道:“你現在坐在我面前,我也是越看越喜歡的。”
“以前沒戴眼鏡的時候就很喜歡了,這回戴了隱形眼鏡,看的更喜歡了。”
“你那叫喜歡嗎?分明就是饞人家身子!下賤!”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姜苑遲耳旁響起,她吐了吐舌頭,居然罕見地沒有反擊。
徐楠好奇地轉頭看去。
說話的居然是一只坩堝!
他長著一張一看就很刻薄的人臉,徐楠看向他的時候,他正揪著一個臉色有些難看的巫師的手坩堝里流淌著紅色的液體,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兒。
“你這么慫干嘛?這么大的人了難道還暈血?都知道自己暈血了平時也不弄點西瓜汁提提神順便訓練訓練自己?”
坩堝不客氣地噴著那個畏畏縮縮的巫師,順便從鍋底下掏出一把小刀,在巫師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那巫師的面色瞬間就變得慘白,不過他也不敢反抗,只能忍氣吞聲。
“別一副臉,放松點朋友,這點血液還不夠我給你弄個永久禿頂的詛咒的”
坩堝絮絮叨叨地離開了隔壁卡座。
那巫師顯然被嚇到了,眼神閃爍地向其余剛剛遭到過慘痛遭遇的同伴們確認真假。
“這家伙有點意思。”
徐楠剛剛這么想的時候,那坩堝突然就靠了過來,坩堝上的人臉也強行擠出來一個假惺惺的微笑:
“伸出手來,我的朋友。”
“友好的大煉金師霍福德需要你的血液,僅僅是檢測一些數據而已,這些數據是絕對保密的,哪怕是斯蒂芬桑的大部分高層,也無法獲取。”
“算是極光之潮的一點費用。”
在姜苑遲的解釋下,徐楠明白了。
斯蒂芬桑官方是需要大致上確認一下巫師們在激光之潮里的收獲的。
否則,歷年的統計數據也就失去了參考的意義。
這個工作通常由斯蒂芬桑著名奇物坩堝霍福德操刀,這家伙雖然只是個魔法坩堝,但實力不可小覷,尤其是在煉金術領域,更是堪稱大師。同時,他還是斯蒂芬桑著名噴子之一,他噴人的功力可比他的煉金術強多了。
這家伙和姜苑遲關系不錯,這也是姜學姐罕見地沒有反駁對方的原因。
話說回來,數據采集的目的也是方便在之后的極光慶典落幕儀式上進行激勵。
可惜徐楠的魔力雖然增長很快,但終究沒打破十二倍的歷史記錄,在歷史上諸多妖孽里,估計也很難脫穎而出。
“來吧。”
他很爽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坩堝二話不說,就是一刀。徐楠的鮮血瞬間涌入坩堝里。
“你干嘛劃這么大一口子?”
徐楠被嚇了一跳。
“我最討厭羅恩術士了。”
霍福德理所應當地說。
似乎是為了惡心徐楠,他還伸出一條舌頭,在徐楠的傷口上舔了舔。
“嘖嘖嘖,這血液的味道,還真是惡臭呢。”
“等等”
“這是”
“熵之書的味道?”
突然間,坩堝上的那張臉變得無比緊湊,好像一個小寫的“囧”字。
下一秒,他突然悶頭下去,瘋狂地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