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車一路向郊區鮑家私人醫院駛去,這一路上那個年輕的小司機一直在嗑嗑巴巴的頂撞胖威,胖威讓他氣的五六三瘋的,恨不得掏槍把他給崩了。天籟小說⒉
但陳智一直靠在窗戶上,雙眼紅紅的,你無論胖威怎么叫他,他都沉默不語。
他們就這樣一路開進了千華山郊區,那里是鮑家的私人療養醫院。他們開到醫院大門后,院長和醫護人員早都等在門口接他們了,一群醫務人員七手八腳用擔架將姬盈抬了下來,送到了病房里。
姬盈的情況很穩定,在病房里睡的很熟。這個醫院是鮑家的地盤,院子靠得住,非常安全。但陳智依然不放心,他堅持在這里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終于等到狼圖來接姬盈了。
時隔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狼圖的樣子明顯有些變了,他胡子拉碴的,衣服也沒有原來那樣整齊,他看見陳智明顯有些激動,但還是先禮貌的鞠了一躬,“族長,您回來了!”。
“嗯!”,
陳智微笑著看著狼圖,看到他身上有很多新添的傷痕,他的左肩胛骨上顯然有一處用繃帶捆綁的地方,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槍傷。
“我走的這段時間里,生什么事了嗎?”,陳智問道。
“是!”,
狼圖見陳智這么問,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
“族長,您走之后組織生了很多事情,我們受到了大型攻擊,西岐王城內經歷了一場戰爭,我們損傷嚴重,很多人都不在了。具體的情況你回去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卑微,有些話不該從我的嘴里說出來。
陳智說完后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病床上的姬盈。
“我現在要將姬盈大武士帶走了,組織內的巫醫會治療她的傷……”
“好!你們去吧!”,
見到狼圖來了之后,陳智就放心了,看著他們幾個人一起用擔架將姬盈抬下來,送到了他們的車上,目送車子走了之后,陳智才折返回去。
小司機剛才一直在車里等他們,看見陳智和胖威下樓之后立刻跑過來說道,
“小、小、小智哥,我們快走吧!你們大老遠的回來了,趕緊回家去休息一下吧!我也挺忙的,沒空陪你們瞎轉悠。你們就別去避世閣了,有什么用啊?你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是添亂,你們就別給我添麻煩了。
“我他娘的……,你這小子是不是找死?”,胖威氣的,真要伸手去摸腰上的槍了,
“你這個小兔崽子,你他娘的到底會不會說人話?誰給你添麻煩了?你要是再敢這么沒大沒小的,老子真給你崩了,回頭就給你埋這山后面去,到時候誰都找不著你……”。
小司機看見胖威真急眼了,有點害怕,說話的聲音更磕巴了。
“胖、胖、胖哥,你別著急,你是不知道,現在我們鮑家都變成什么樣兒了。金叔現在跟個炮筒似的,見到誰跟誰火兒,成天的唉聲嘆氣。我們嫂子秦月陽,天天的在那兒哭,連飯都不吃,整個避世閣像辦喪事似的,哭天喊地的。我來時金叔吩咐過我,讓我直接送你們回家去,真沒空招待你們,我也怕遭埋怨啊!”
“馬上送我們去避世閣……”,
陳智忽然喊出了一聲,臉色冷的嚇人,語氣沒有任何余地。
小司機被陳智的樣子嚇住了,沒敢再多廢話,屁點屁顛兒的跑出去動汽車。
就這樣,陳智和胖威一起離開醫院,向避世閣駛去。
再次進入避世閣這片風景秀麗的山間風景區,真是恍若隔世一般,這段時間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陳智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認真地欣賞這避世閣外的景致了。現在正值冬季,白雪皚皚,銀裝素裹,景致極其怡人。
但這次不同的是,陳智遠遠的就看見避世閣的門外停滿了汽車,一些伙計手中提著醫療器械,在大門內外穿行,甚至還有一輛私人急救車挺在門口,隨時待命,大門那里熙熙攘攘全是人。
陳智和胖威跟著小司機一路向里面走,他們看見大廳的門口處非常的擁擠,就繞開了大廳,從側面一個小樓梯直接上的二樓。
路過大廳的玻璃墻時,陳智看到那里站著的都是東北社會上的各色人物,有些陳智很眼熟,估計都是來打探豹爺病情的。而鮑家的人手在那里很少,廳內十分的混亂。看來老金手和秦月陽這段時間都沒有心情去管理了。
他們一路順著小樓梯上了二樓,從二樓的小門兒進去之后就是二樓的走廊,順著走廊一直走就進了豹爺的大臥室。
豹爺的大臥室是一個套間,外面的那個房間是會客用的,屋子里都是穿著白大褂兒的醫護人員,老筋斗愁眉不展的坐在沙上。
“金叔!”,
小司機委屈的走上前去對老筋斗說道,“我都說了不讓他們來,可他們非要賴著跟了來,胖哥還要拿槍崩了我,我都辦法……”。
“我去你娘的!給老子滾犢子!”,
胖威一腳踹在小司機的屁股上,把他橫踹了出去。
老筋斗這時才注意到陳智和胖威進來了,他抬起頭看了陳智一眼,那副樣子給陳智嚇了一跳。
老筋斗實在是太憔悴了,像是老了十歲,現在他面部松弛,眼神松散,看起來已經心力交瘁了。
“我就是這個命啊,陳子……”,老筋斗神經質似的搖著頭。
“三子死啦!我一手帶大的豹子也要死啦!完了,全都完了!就剩下我一個啦!這都是我的報應”
“娘的,老金頭你能不能別總這個慫樣子?”,胖威一看見老筋斗的樣子就急了,
“遇到點事你就哭哭唧唧的跟老太太似的,有什么大不了的病,有病就治唄!怎么就治不好呢?對了,組織呢?那么牛逼的組織這時候跑哪兒去了?豹爺為他們出生入死,現在這個時候,怎么見死不救呢……”。
“小點兒聲!”,陳智厲聲喝道,回頭示意他旁邊還站著很多外人。
陳智抬頭看了看,只見臥室的門正開著,里面好像沒什么人。
陳智徑直走了進去,他看見臥室的大床上,豹爺的臉白的像紙一樣的躺在那里。床頭上坐著滿臉淚痕的秦月陽,秦月陽看見陳智進來的時候,眼淚流了下來,但陳智覺,在她的眼睛里,有一絲難以遮掩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