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一聽到要去山上的何家,腦袋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他們已經很久不與何家來往了,唐突帶人上去非常尷尬。
.但在陳智的葉秋的不停請求下,最主要還是在五百塊錢的好處費下,老村長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當然老村長的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不可能親自帶他們上山。但他們家有一個大孫子,今年15歲了,因為家里人溺愛,還沒有跟著大人一起下地干農活,現在賦閑在院子里瞎逛。山里的孩子都是野山串子,從小在山上胡打海摔慣了,沒什么地方是他們沒去過的,就讓他帶著陳智等人一起上山去找何家。
這男孩子的小名叫犟饅頭,長得又黑又瘦,因為從小特別犟又愛吃白面饅頭所以得了這個名字,現在的山村人生活好,都不缺菜飯吃,才15的孩子已經長得跟大小伙子沒兩樣了,犟饅頭聽見他爺爺給他派了這個差事,非常的高興,他在家里正閑的正鬧心,想上山去逛逛。
老村長又給他塞了3o塊錢,讓他去村里的小賣店隨便買點什么,登何家的門也別空著手,帶點禮物也算是個意思。
就這樣,犟饅頭先去村里的賣部買了兩包點心,然后帶著陳智、葉秋、鬼刀和幾個伙計們一路向山上爬去。
這里的山很小,一路的山路都已經被人踩遍了,也沒什么太險的地方,而且陳智早已經習慣了爬山越嶺,這一路上走的飛快,把犟饅頭都甩在了后面。
葉秋邊爬山邊不停的跟犟饅頭聊天,葉秋是個精細的人,他知道現實從來不是從一個人嘴里說出來的,必須要多聽個人的話才真實。
所以葉青一路上對饅頭的態度非常的好,跟他說了很多城里的新鮮事兒,又說饅頭以后可以去北京找他玩,在拉近了關系之后,葉青向他打聽了一些何家的事情。
“孩子,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葉秋笑著對饅頭說,“剛才你爺爺跟我們說的那些話,你都聽見了吧?那些傳言是真的嗎?山上的何家真的養了個山精嗎?”
“呸!什么山精”,
犟饅頭聽到這里有些憤憤不平,生氣的沖地上啐了一口,
“風調雨順的,哪里來的山精?紅口白牙的糟蹋人罷了,村里人都嫉妒人家何家,誣陷人家是真的,我見過他們嘴里說的那個山精,那個大伯明明就是個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妖精。還有他們家的那兩個大哥我也見過,都是頂好的人,我娘她們都是瞎說抹黑人家呢,你們莫要聽他們嚼舌根。”
葉秋聽到饅頭的話立刻感興起來,在一般人的印象里,一個才十五歲的男孩子非常容易隨波逐流,應該還不會這么明辨是非,尤其還是在全村都口誅伐何家人的情況下,他卻說出了這種話。
“好小子,有見識!”,葉秋拍著饅頭的肩膀說,“那你爺爺和你娘為什么要那么說他們家?難道何家的寡婦得罪村里的人了?”
“才不是,何家嬸子人可好了,村里人是嫉妒他們!”,
饅頭邊爬山邊說道,“那個時候我還小,家里的大人說話也不背著我,那時候我就聽我爹和我娘說,那何家嫂子的手里頭寬綽的很,估計是拿了國家什么體恤金了,所以村里人把他們家接回村來,都想討到些便宜。
后來聽我爹說,何家嬸子年輕時候漂亮的很,是村里頭有名的村花,何家大伯死了之后,村里的男人都惦記著她這個年輕寡婦,沒少半夜去敲她家的門。
那個時候何家的兩個哥哥還小,何家嬸子因為這事被煩死,后來就聽說她家有男人了,村里的那些人才死了心。然后就開始編排她,切!沒吃到葡萄說葡萄酸唄!而且,村里人還忌妒何家的兩個孩子”
“嫉妒人家的孩子?”,
葉秋聽到這里非常驚訝,如果沒算錯的話,何家的兩個孩子現在應該也是二十多歲了,如果呆在山里只能務農或打獵而已,有什么可嫉妒的呢?”
“我也不知道”,
饅頭有一嘴沒一嘴的說,
“我就是總聽我娘嘴里頭抱怨,說我們幾個兄弟都不長進,說老何家家里的兩個大哥,也沒上過學,就識文斷字兒的。還聽說他們家的大兒子前幾年去城里參加過什么考試,又考上了什么大學,最后又沒去報到,亂七八糟的,我也沒聽明白,總之我娘和我那幾個嬸子們,非常嫉妒何家嬸子,沒事兒就拿她打牙!”
“嗯!明白了”,
葉秋默默的點了點頭,和陳智相互看了一眼,這時陳智問犟饅頭,“饅頭,你說你見過他們家的那個山精,是什么時候的事?能詳細跟我說說嗎?”。
“哦,哦,我沒見過,不知道,我隨口說的”,
饅頭聽陳智問他這個,忽然改了口,變得警惕起來,他覺這一路上被葉秋和陳智套了不少的話,現在板著臉不再說話了。
而他的這個表現反倒引起了大家的興,他明顯是有所隱瞞,很可能知道一些特別的事情。
這時,葉秋掏出了一張百元鈔票,遞給了饅頭,
“小子,我們肯定不白讓你跑這一趟,你都知道些什么事情,全都告訴我們吧!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告訴你爺爺的!”
饅頭看見1oo塊錢的時候眼睛閃了一下,明顯有些心動了,但他卻沒有接過那張鈔票,而是向前跑了幾步,“我什么也不知道,別來問我”,說完就像只小山鹿一樣向遠處跑去。
“這小子”,葉秋看見饅頭跑遠了,有些無奈。
而陳智緊追了過去,沒幾步就截住了饅頭,他一把拉住饅頭的小肩膀,小聲和他說道,
“饅頭,我告訴你實話,我們這次不是來撫恤金的,我們是聽說了何家在村里受了委屈,是來幫他們的,你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我們就能幫何家人過上好日子”
“真的?”,犟饅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陳智。
“當然”,陳智隨后又說了很多組織上要幫助何中華家屬的話,十五歲的犟饅頭畢竟比較單純,還真的就相信了。
“何家的那個山精大伯我的確見過,那個時候我們幾個孩子去山上去掏鳥蛋,那個時候我也就十來歲吧”,
饅頭邊回憶邊說道,因為那時候他還小,具體的事情有些記不清了。
“那時候我和幾個弟弟一起上山去打鳥,那不是打獵的季節,山上很少見到人。我們在一棵老樹上看見了一窩子鳥蛋,弟弟們年紀小都不敢上去,我就帶頭爬了上去。
結果那棵樹太高,我被卡在樹上下不來了,樹下的弟弟們一起哄就全跑了,給我在樹上面急得直哭,那個時候,我就看見那個山精大伯過來了。”
“你親眼看見那個山精了?看見他的臉了嗎?”,
陳智急忙跟著問,
“沒有”,饅頭搖了搖頭,
“他那時候他拿黑布遮著臉,何家的兩個哥哥都在后面跟著他,我是在樹上扯著脖子喊了很久他們才過來的。
他們先看看左右沒有人,然后便爬上了大樹把我救了下來,我下來之后,那個蒙著面的山精大伯就跟我說話了,他說話的聲音斯斯文文的,比我爺爺的聲音好聽多了,才不是什么山精呢!”
“他跟你說什么了?”,陳智急忙追問道,
“他就是問我受傷了沒有,還把我帶回家吃了晚飯,夜里時讓何家兩個哥哥送我下山,但下山之前囑咐我,千萬別把他救過我的事說出去,也別和人說見過他,否則他們家就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