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帳篷外的人影后,陳智心里一驚,立刻反射性的跳了起來,
讓他緊張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他們的隊伍里沒有小孩,一個小孩也不會一個人出現在這沙漠里,阿巴特一直守在外面,如果有人進入帳篷區他一定發覺,如果他沒有報警,那就證明他很可能遇害了,或者是同黨。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姬盈的敏感度極高,有人進入絕不可能瞞過她的耳朵,而且姬盈是團隊的最高武力,如果她現在沒有反應,那就證明
陳智的看了看旁邊的胖威,胖威依然在他的身邊呼嚕連天,陳智急忙推了推他,但這死胖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怎么推也醒不過來。
這時就聽見一個極為干啞的聲音,從帳篷外面傳來,那聲音干的就像這沙漠里的沙子一樣,
“出來吧,他們都不會醒來了”
陳智立刻去看那個影子,那個矮小的身影依然站在帳篷的外面,直勾勾的一動不動,像一具尸體一樣,
陳智的心中略微穩了穩,隨后一下子把帳篷簾子扯開
而當他看到帳篷外面的景象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外面站著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那女孩兒有一頭褐金色的頭發,穿著一件米白色的粗布長袍,但那件長袍已經磨得破破爛爛的了,而且滿是蟲洞,那女孩的下體明顯被暴力侵犯過,從大腿向下全部都是濃濃的血,透過長袍的血跡風干成了褐紅色。
而當陳智看到女孩的臉孔時,立刻確定這個女孩子不是活人,女孩兒的兩個眼珠子已經沒有了,黑黑的眼洞露了出來,臉上和身體上全是鞭撻的傷痕,裂開的皮肉里裹著沙子,臉頰處露出森森白骨。
“你是誰?”
陳智用英文輕聲的問道,慢慢的伸手去摸褲腿兒中的百辟匕首,
“我就是這片沙漠”,
女孩聲音干啞的像地下爬出的僵尸一樣,她的面孔依然僵硬著臉,但她說的是中文,而且語法非常流暢
“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你的國家還沒有出現以前,就存在了”,女孩默默的說道。
“是嗎”,
陳智聽到女孩的話后,抬眼看了看前方篝火處的阿特巴,他依然坐在那里,但他的身體僵硬,既不動也不轉回身來,好像失去生命的空殼一樣。
“沙漠之神嗎?”,
陳智這時轉頭看向了女孩,平靜的問,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不是神靈,我就是沙漠,沒有生命的沙漠”,
那個面容恐怖的女孩子直視著陳智,說話時嘴唇一動不動,不知道為什么,陳智從這個女孩身上感覺到一種無窮無盡的力量,那種力量是非常深邃的,像是大海的深處一般,深不見底,
“異國人,我來這里給你一個警告,到這里就轉頭吧!離開我的沙漠”
“我不能離開”
陳智不再去伸手拿匕首了,她看著女孩那讓人不舒服的面孔說,
“我必須要繼續前進,我們有一個孩子被抓到這里了,我許諾過,我要救他出來”
“生命都是短暫的,不必在意”,
女孩子用砂子一般干啞的聲音說道,
“就像你眼前的女孩一樣,我經常看見這樣的生命出現,又看見他們在我面前逝去,生命短暫而沒有意義,你想去尋找的東西并不存在,你的隊伍中也不全是朋友,有人欺騙了你,你繼續前進只會看到惡魔,而惡魔會帶走所有人的生命”
“惡魔?這片沙漠有惡魔嗎?”,
不知道為什么,陳智心中感覺到一絲諷刺,
“據我說知,劫走并殘殺了那些孩子的,是人類吧?何必把人類的罪行推卸給惡魔呢?難道你們這些神靈也喜歡偽善了嗎”
“我說過,我不是神靈,我沒有生命,異國人,離開我的沙漠吧,惡魔就永遠不會出現”
女孩子說完之后一閃就不見了,而周圍卻忽然間沙塵四起,陳智風沙猛的被吹起來,然后重重摔到了地上,這時從沙子中伸出無數的枯手,向陳智的身體抓去,陳智拼命掙扎,但卻使不出力氣,眼看著那些枯手將他拉入滾熱的沙子中
“橙子,橙子,你快醒醒”,
陳智的身體被人大力的搖晃著,陳智微微睜開雙眼,只見胖威的大胖臉正出現在他的面前。
胖威急得滿臉都是汗,對陳智大聲喊道,
“橙子你亂抓個什么勁兒,大半夜的我還以為你要非禮我呢!你能不能別總嚇唬我”
聽到胖威的聲音后,陳智這才感覺渾身的知覺恢復過來,他立刻調整呼吸,原來剛才是一場夢
陳智沒有把剛才的夢境告訴胖威,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夢中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女孩,讓她感覺到厭惡,尤其提到惡魔的時候
短暫的噩夢沒有耗費多少時間,現在依然是凌晨三點多鐘,胖威白天累的要死,看見陳智沒事后就轉過身去,又打起呼嚕來。
而陳智卻再也睡不著了,他撩開帳篷走向外面,只見阿特巴依然在篝火旁盡忠職守的為大家放風,聽見陳智出來后立刻轉過身來。
“陳!為什么不睡了,天還沒有亮”,阿特巴有些奇怪的問道。
“睡不著”,
陳智回答,
“你們的沙漠似乎并不歡迎我,讓我不停的做惡夢。你進去睡一會兒吧,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需要恢復體力。”
阿特巴聽到陳智的話后明顯有一些猶豫,他回頭看了看自己女兒的帳篷,這時就聽見陳智說,
“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我會保護你孩子的安全!誰都不會靠近你女兒的帳篷,包括我自己”
阿特巴聽后略微點了點頭,他似乎對陳智有種天生的信任感,他拿著長槍站起來,轉身走進了帳篷里。
陳智一個人坐在篝火旁邊守夜,沙漠里的天亮的很早,估計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天亮了,陳智將茶壺放在火上加熱,想沖點薄荷茶喝,但是這些成渣的茶葉卻很難處理,這時他身后傳來一陣細細的腳步聲,有人將手輕柔的放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