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的人影若隱若現,此時已經沒有必要再猶豫了。
陳智他們開始一步步的向前方走去,而這時,一件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前方那看起來并不遙遠的人影,忽然間給他造成了莫大的壓力,這種壓力很莫名其妙,好像是來自于人心底里的一種自卑感,那壓力,甚至快要把他壓倒了。
每向前走一步,陳智的心都開始怦怦的亂跳起來,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
他的身體是不愿意向前前進的,似乎在告訴他這種膽大妄為的行為是多么的放肆。
身為如此低微的血脈,竟然敢走到前方那圣潔的影像前,想一睹對方的真容。
而這種反應,不僅陳智一個人有,陳智清晰的聽到,后面胖威和鬼刀的心跳也明顯加速了起來,已經快達到人體的極限了。
鬼刀此時緊緊的握著長刀,身上的氣場隨時都會炸裂。
陳智知道,鬼刀此時的狀態太緊張了,一旦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炸裂,失去控制的長刀,會將這里切成碎片。
而這種行為,就會得罪前方的滴翠谷主人。
“你們先留在這里吧!”
陳智轉過頭,輕輕的對鬼刀和胖威說道:
“你們就在原地等我,不要亂動!
前面馬上就到了,我自己去,記住,無論出現任何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我自己可以解決!”
“你會有危險嗎?”,
鬼刀明顯對陳智有些不放心。
“不要想這個問題!”,
陳智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們既然已經選擇進來了,就已經無所謂危險不危險了。
我們現在的命運,全部取決于前方,只能進,不能退。”
陳智說完之后,雙眼嚴肅的看了一眼鬼刀和胖威,隨后便轉回身,繼續向前方走去。
前方是一層層薄薄的白紗飄舞,也不知道這里掛了多少紗帳,一層連著一層都看不到頭。
但這些白紗就像永遠不會落入沙塵一樣,潔白無瑕,飄飄蕩蕩,美輪美奐,不像是人間之物。
而白沙后的那個藍衣人影,也慢慢的露出了他清晰的樣子,
他依然還是陳智上次所見到的樣子,身上穿了一件純藍如大海一般的長袍,長發披肩,像是從沒被觸碰過的水晶一樣,干干靜靜的坐在那里。
陳智看到這里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在姜氏藏書閣中找到的那段,由周武王姬發親手所寫的手錄,
“吾本蒼天唾棄之人,幸得恩公所救,求恩公賜名,卻被恩公所拒,只得含淚跪別!
恩公救我西岐萬民于天火之中,可嘆大恩,竟無以為報!
后聞,恩公乃神皇所出,大日女神之后,尊貴非常,因其困于凡間情愛,九承天雷之懲戒,次次灼燒,苦不堪言!
此等上神,本非我等凡人可覬覦!
竊思吾凡人污濁之身,不敢日思恩公大恩。
只于此處為記!
昔大水古神者,乃我西岐之恩人!”
神文這種文字,從來不會夸大其詞。
“九承天雷之懲戒,次次灼燒,苦不堪言”。
那就是說,的確是承受了天雷的懲罰九次,一次都不會少。
陳智雖然現在無法想象,天雷到底是什么樣子,但受過雷霆之刑,必會傷筋斷骨,皮肉不存,就現在的這副完美的模樣,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而且在那段記載中,還描寫了一段非常重要的信息,姬發說這位神裔,是大日女神之后。
這讓陳智不禁想起了在山東旱神墓中,那宏偉且恐怖的女性身影。
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以至于讓陳智對那段手錄的真實性也有些懷疑了。
眼前的這個人太完美了,就像是從古代的畫卷中跳出來的人一樣。
他的臉的確比女人還要秀麗,面容如白玉,晶瑩剔透,那指尖的就如同用冰雕出來的一樣,漆黑的長發披散在雙肩上。
就像是陳智曾經在5000年前朝歌的影像中,見過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子一樣完美,但卻比那些神子更加的高貴,更加的無暇。
他手中的確是在撫琴,但卻看不見琴在哪里,只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大長黑石頭案板,上面沒有琴弦。
但那雙白玉一樣的指頭在上面輕輕的擺弄著,聲音卻如天籟一般傳了過來。
而在那案板上,赫然放著那塊閃閃發光的嘎啦寶石。
“神尊!”,
陳智在距離前方還有五米左右的位置時站住了,然后非常謙恭的鞠了一躬,
雙手斜側向前,左膝下屈,以古代周禮的方式對前方的人,表示尊敬!
而前方那個穿著藍色衣服的竹臨,終于將撫琴的手停下了,然后抬起頭,淡淡的看了陳智一眼。
他依然與過去的樣子一模一樣,依然會非常親善,平易近人沒有任何架子。
但陳智記得胖威的話,看到他穿的那件藍色的長袍,的確是過于肥大寬松了,里面好像真的裹著什么東西,想要隱藏住一般!
“姜族長,這么珍貴的禮物,何苦送到我這里來?
而且這種東西,我已經不在乎了!
這種能封神的玩意兒,本該是你們姜氏家族善做的把戲吧……”
那穿著藍色長袍的竹臨,淡淡的笑著,說話的聲音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一樣,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違和感。
“特意來找我,卻又找到了我,意欲何為呢?
我想,你的目的是與那酆都出來的孩子一樣吧?
還在抱著這種幼稚的想法嗎?想把我拉到你中的哪一邊,參與你們這種孩子間的游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