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腳步邁不出去了。
心里從轉身那一刻起就在同自己做斗爭。
這次的雕塑工作顯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從委托人秦小俠的反應看,他肯定很清楚昨晚的動靜是什么,甚至豆豆這個小孩子也比他們了解。
從人身安全角度上看,當然是溜的越遠越好越快越好。
但又說回來。
正如秦小俠所言。
這是他們長這么大首次遇上真正的靈異事件,雖然理智告訴他們應該遠離。
可是!
或許自己的后半輩子再也不會碰上這樣的事了,不論事業飛黃騰達也好,妥協回家安穩生活也罷,終究是個庸庸碌碌的普通人了吧?
三人的心里斗爭大同小異,結果卻是一致的,那就是留下來。
對于自身的追求,其實他們也到了不得不抉擇的時候了,畢業到現在幾乎一事無成。
所謂“藝術熱情”確實很有逼格,但不能當飯吃。
‘再沖動一回吧!’
這差不多是他們共同的想法。
一步兩步,回來的速度比離開快很多。
這次沒有拖泥帶水,三人直接各自選了一個凳子坐下。
“秦先生,我們覺得,既然接下這份工作,就要有始有終。”
“對,我們決定把你需要的雕塑完成。”
“嗯!”
三個人的三句話表露出一個意思。
秦小俠在豆豆嫌棄的眼神中從桌子上拖過幾只透明袋,里頭是熱乎的豆漿豆腐腦以及油條飯團之類的。
“吃早飯吧,邊吃邊說。”
秦小俠也沒賣關子。
“首先我想提醒你們一句,一旦你們決定干這份工作,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接下來一個月你們將被秘境結界保護。”
既然三人回來了,從心理上講,就已經下了決定,即便加點苛刻條件也有很大回旋余地。
“也就是說,如果你們決定留下來,這個月就無法離開這棟房子了。”
秦小俠這話一出,三個剛剛在撕包裝的人同時愣住。
限制人身自由?
等等!好像忽略的什么關鍵信息。
“結界!?”
“結界!?”
“結界!?”
三人異口同聲問出這個問題。
去特么的人身自由,先搞清楚這個詞是不是幻聽。
“沒錯,不過不是結界,而是秘境結界,確切的說是秘境,結界這個詞匯只是影視作品和小說中自己杜撰出來的,為了方便你們理解我才這么說。”
“秘境的作用包含類似結界的功能,卻原不是狹義的結界能定義的。”
在敘述個過程中,秦小俠從桌上的水杯中倒出半杯水流淌在桌上。
三人還在納悶的時候,桌上的水卻突然發生了令人驚異的變化。
水流在層層往上,猶如形成了布簾,在幾秒鐘內化為一個水幕球形。
“這是你們理解中結界的樣子吧?”
但秦小俠這句話三人根本沒怎么聽到。
此時他們全都屏住呼吸看著桌上神奇的一幕,知道感覺難受才喘氣。
隨后全都看向秦小俠,心里興奮而混亂。
“大表哥問你們問題吶沒禮貌!”
豆豆噴著油條渣滓懟了他們一句,三人這才如夢初醒。
“這就是結界?”
南風傻傻的問了一句。
豆豆“嗤”得一聲就笑了出來。
“笨蛋!這只是水幕啊!”
秦小俠笑著揉了揉豆豆的腦袋。
“他說得沒錯,這只是水幕而已,不過南風的理解其實也差不多。”
“常規小說和影視中,所謂‘結界’也差不多是類似的東西,只不過幣軟綿綿的水幕要強很多罷了。”
“而秘境則不然,它是運用巧妙魔力編制出的夢幻界域,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其中就有保護。”
這種時候,南風等人是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帶著緊張和心跳繼續聽。
“吃啊,你們不餓啊?”
秦小俠冷不丁來這么一句“題外話”。
三人像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一樣,連忙“哦”“哦”“哦”回答。
然后打開早餐的包裝開始吃起來。
秦小俠一直在等著這三人中誰問“為什么限制他們自由”,或者“你怎么可以限制我們自由”這種問題。
但這三貨真的就是在埋頭苦吃,眼神一會看看桌上的水幕球,一會看看他,完全沒有提這種問題的意思。
極品。。。
簡直浪費感情。
豆豆雖然在吃著東西,但比起秦小俠的面不改色,表情明顯帶著失望。
這三人怎么回事?難道就不能有點言論搏斗嗎?怎么感覺大表哥還沒出手就自己躺下了的感覺。
“咳,總之,我想說的是,秘境的發動是全方位的,而你們的雕塑工作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如果在期間脫離秘境的保護,很難保證你們的安全。”
這下三人終于有了正常的反應。
“會有什么危險?這個雕塑影響了什么?他們想把我們怎么樣?”
這是顧浩問的。
“如果我們不出去,是不是就沒事了?”
這是南風問的。
“如果結界,呃不,是秘境也擋不住怎么辦?秦先生你會保護我們嗎?”
問這個的是張如良。
好吧,這反應也不算太正常。
“只要你們在秘境之類,紅女妖的力量就會保護你們,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隨著這一句話音落下的,是一聲輕盈悅耳的嘆息。
一個透明的紅色身影伸展著出現在空廳一側,帶著海藍色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吃早飯的眾人。
“紅女妖隕落后,化身為了真理秩序的追逐者,也是這偏秘境的守護者,就目前的世界而言,沒有什么能傷到里面的你們。”
頓了一下,秦小俠補充了一句。
“至少目前的世界,還是這樣。”
終于,這三哥們get到了一次,雖然視線始終盯著紅女妖,但顧浩還是不忘回頭問了秦小俠一句。
“秦先生,你說的‘目前’,是什么意思?”
豆豆適時的插嘴,語氣還是那么嫌棄。
“當然是字面意思了!你說為啥我們要開始做這么大動作準備?有些事現在告訴你們等于害了你們,有多少能耐吃多少飯!”
三人全都下意識看著豆豆桌前那一堆包裝袋,這起碼是七八個成年人的早餐量了。
在三個工匠在心底敲定必須完成工作的時候。
在接近法國城市里昂的某處鄉下,一支年輕人組成的探險隊照著一張破舊的所謂“秘密地圖”,找到了這處寧靜的水庫。
地圖泛著黃褐色,被為首的肌肉青年小心的用透明塑膠材料夾層保護。
“應該就在這附近的啊!”
隊伍里的十幾個人全都湊上來看著這張寶貴的地圖,這是他們領隊家里代代相傳的寶貝。
距今起碼已經傳了十代人,依然無法考究其具體年月,隨著地圖一起留下來的,還有一個蹩腳的故事。
“可是這里我們都找遍了,沒有啊!”
一個女隊員看看四周說著。
年代如此舊,地標變化也不稀奇。
“不,還有一個地方我們沒找。”
隊伍中一個黑人小伙指了指不遠處水庫的水面。
“那里,我們還沒有找!”
領隊的目光從地圖上抬起,目視著遠處的水面,陽光揮灑在波紋上帶起金色燦燦。
手中的地圖,左上角,一個炙熱的火球圖案在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