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河河谷戰線,比亞王國的主力軍隊和前來馳援的阿曼特王國主力軍隊全都分布在這里。
他們需要防備荒獸人在冷僻的地方渡江渡河,也需要在能繞過天險的位置阻擊敵人,戰斗同樣十分激烈。
但由于游擊軍的存在,這條相當漫長的戰線始終沒有失手,一旦發生危機總會有游擊軍在后方出現。
比亞王國的將軍們軍事素養遠比索吉安的那些強,很多人在災難發生前就算得上是名將,所以只需要游擊軍稍稍通氣,雙方就能里應外合。
一場場大大小小的戰役給荒獸人造成了不小的損失,當然,索馬人的軍隊前后也已經折損十幾萬人,堪稱死亡絞肉機。
河谷上游位置,旦森雙手握著手中的闊劍,沉重的劍尖斜拖在地上,他的眼神注視著大江對岸的遠方。
身前的江水上已經結了一層冰,但這對于索馬人來說反而是有利的。
他們不用擔心荒獸人踩著冰面過江,因為冰太薄了,荒獸人一踩就會掉下去被凍死淹死,而因為冰層的存在,想要開船渡江就不太可能了。
至少靠著荒獸人自己砍樹做得那種與其說渡船不如說大木筏的東西不行,只會成為箭靶子。
“荒獸人的進攻越來越混亂,雖然依舊很強大,但威脅感已經沒有幾個月前那么沉重了。”
“嗯,我聽說游擊軍派出了大量的暗殺高手,無所不用其極的刺殺荒獸人中的高級將領,導致荒獸人指揮體系的脫節,看起來還是很有效果的。”
巴斯巴同樣杵著一把厚重的闊劍,站在不遠的位置,兩人親衛兵則都在稍遠的位置。
“能在荒獸人的大軍之中殺掉那些已經成了半個怪物的家伙,游擊軍的能耐確實比我們強太多了,巴斯巴,你說萬一他們想要殺掉各國王室,是不是也很輕松”
“旦森,你這個腦子里都長肌肉的家伙也會多心想這些?等戰爭勝利再說吧!”
巴斯巴瞥了旦森一眼,但并未反駁。
“哈哈哈哈,你說得對,是我想太多了!”
身后有一陣馱獸的蹄子聲傳來,兩名角盔獸騎士騎著一頭角盔獸由遠及近,在十幾步開外停下,跳下來跑步前進。
“將軍,游擊軍的黑游俠大人派出的秘使到達大營,威特利元帥讓你們立刻回去。”
旦森和巴斯巴對視一眼,立刻動身返回。
對于這個所謂的元帥,很多將軍也從原先的抵觸反感有了很大的改觀,并不是說元帥軍事水平很強,相反他簡直是個軍盲,可他卻知道放權也能分清楚哪些人有真本事哪些人是混子,并且很會調和下屬關系。
兩名將軍騎著各自的馱獸快馬加鞭,很快回到了主營大帳,也看到了一些其他巡視的將軍在回來。
掀開大帳帷幕,旦森的大嗓門就吼了起來。
“發生什么事情了?”
賬內的眾人也朝著他們望去。
先到的將軍有二十多人,上方主坐的是威特利親王和阿曼特王國聯合軍的主官,由于軍事上的強勢排序,明顯是以比亞王國為主導。
三名羽人正坐在營長一邊,應該就是游擊軍的秘史。
比亞王國的一些將軍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羽人了,但阿曼特王國的軍人大多數還是第一次見傳說中的長生種。
羽人除了背后長了一對翅膀,外形其實和菲爾瑞妖精一樣令人驚艷,來傳訊的兩男一女吸引了軍營中不少的視線,也包括這些將軍,還有一些將軍眼神深處流露著某些不好的情緒。
“哼!”
那名女性羽人冷哼了一聲,她能感受到很多道視線流連在自己身上,只是她懂得大事為重比較克制。
游擊軍有很多戰士喜歡看她,哪怕那些戰士眼神也很露骨但卻是平視的,因為他們看漂亮的索馬人女性和看菲爾瑞妖精都是差不多的,葷段子夾雜著口哨,搭訕被教訓了還會引來所有人哄堂大笑,并對著羽人女孩豎大拇指。
而搭訕的人不會有什么過分的舉動,也不存記恨,戰斗的時候是可靠的同伴。
可這里這些人,眼神更骯臟也帶著更加令人不適的感覺,讓羽人很不爽。
聽到這聲冷哼,旦森和巴斯巴下意識嘿嘿笑的看了一圈那些新面孔和某些原本就不順眼的家伙。
“好了,人到期了,我來說明一下情況。”
身材顯得有些胖的威特利元帥站起來,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后面向三名羽人。
“這三位是游擊軍傳訊官,具體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但還是請三位再同各位將軍講解一下黑游俠的話。”
“好的元帥閣下!”
中間一位羽人回話,另外兩人也隨之一起站起來。
“游擊軍大本營戰略參謀部從兩日前,改變核心戰略方案,執行計變,會知各個共同抗擊展現的軍隊,參謀部希望,所有軍隊能立刻放棄現有防線,全部向后退去,準備沿途撤走所有民眾財產,除在后方位置留下防御軍,主力部隊分別在霍思木山、克林格峽谷、八道峰位置重新集結”
羽人越說,營長內的騷動就越大,但是至少沒人打斷羽人的話,直到他說完,巴斯巴第一個忍不住大聲提出質疑。
“全部放棄防線?為什么?你們在開什么玩笑,失去了天險,你知道需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擋住荒獸人嗎?而且為什么要撤退到那種地方,那里能干什么?即便是傳說中的救世主,黑游俠大人也得給我們解釋清楚吧?”
巴斯巴的話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旦森也緊接著補充。
“而且你們以為我們想撤退就能撤走?荒獸人時刻注意著我們,一有空檔就會咬上來,到時候損失會很慘!”
羽人們面向他們,向他們微微躬身。
“兩位想必是巴斯巴大將和旦森大將,即便在游擊軍中,兩位也是享有不小的名氣,古里安參謀長曾言你們算得上沒有辱沒名將的稱謂,請兩位放心,我們會做進一步說明,至于荒獸人的騷擾。”
羽人頓了一下。
“游擊軍用過太多次類似的誘敵戰術,現在他們指揮體系出現問題,不敢再輕易追敵的,而且游擊軍也會頻繁出動拖住他們,請放心,至于為什么做出計變,應該是覺得戰爭拖太久了!”
“拖太久?”
巴斯巴有些難以置信,真以為想贏就能贏?荒獸人可還有不下百萬的軍隊呢!
“是的,巴斯巴將軍閣下,你們不會以為世界末日的預言就只是荒獸人的軍隊吧?”
羽人說完這句,眼神清冷的掃視營帳內,這句話成功令一切嘈雜的聲音消失。
“晨光星靈大人能感受到沉淪擴散的趨勢,我們必須暫時跳過白熱化的焦灼戰,直達關鍵目的!”
“下面我說明一下路線和解釋具體方正”……
遙遠的游擊軍大本營,佑伊正在追著古里安問。
“為什么讓他們都撤去那邊,不應該讓他們突破荒獸人的封鎖來秘境嗎,不應該通過這個跳板攻擊沉淪的擴散點嗎?古里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這是古里安單獨的營帳,里外套了好幾層帳篷,隔音很棒,周圍也很幽靜。
望著擺著大小姐叉腰一般姿勢,一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佑伊,古里安突然笑了。
他站起來邊走邊說,提著自己的文書筆記準備離開營帳前往主營。
“佑伊小姐,我只是擔心突破會給聯軍造成太大損失,去那三個地方也能達到同樣的目的。”
“站住!!別整天神神秘秘的,不說清楚別想走!!”
佑伊直接跳到帳篷口攔住了古里安。
古里安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撥開了佑伊,倒著推向帳篷口。
“佑伊小姐,你真的以為,一個曾經的普通小兵能有這么厲害嗎?”
“那你”
佑伊還沒說完,就瞪大了眼睛,她被嚇住了。
只見半個身子退出營帳的古里安,此刻右掌三指豎立兩指相曲,并以手扣心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