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前的編織品還能保存下來,奇跡!”約瑟夫贊嘆了一句,不過沒提那段神奇的文字,帶著神秘色彩的東西還是少說為妙。
張楠在確定這塊漢代蜀地織錦護臂同上次開箱時狀態一樣后,沒有多看,很快就再次關上了密封箱,重新鎖上。
跨越兩千年時間的織錦看著狀態完好,其實非常脆弱,別說這空氣中的各種成分會對其造成不可逆的負面影響,連光線都是越少接觸越好——有機物文物,能不展出就不展出,就算展出,這負責任的博物館里都是復制品布展居多,就是因為這個。
這聽到約瑟夫的話,張楠將鑰匙放進褲袋,轉身往外走,邊走邊道:“能干死人的戈壁灘里挖出來的,換其它地方這樣的織錦早完蛋了。
我說它就是如今華夏的第一國寶,超過了早已失蹤的傳國玉璽,不過有些伙計不認同,認為早已經失蹤的傳國玉璽才是。
對了,約瑟夫,忘了你不怎么了解華夏的傳國玉璽。”
一個老毛子,能知道華夏鼎鼎大名的傳國玉璽?
沒想約瑟夫微笑著道:“聽說過,‘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則被譏為‘白版皇帝’。”
“哈哈...”張楠笑了起來,“厲害,不愧是最好的特工!”
普通話回答,雖說語調有點怪,咬字還挺準。
這頭約瑟夫又道:“不過,老板,這消失的東西永遠比不上現實存在的,而且...從某些意義上而言,真沒什么寶貝能和剛才那塊織錦比。”
張楠“呵呵”笑笑,突然問了句:“俄國第一國寶是什么?”
有點好奇。
“只考慮現實存在的還是算上消失的?”
“都算。”
四人走向出口,這約瑟夫思考了一下才道:“很難說,東西太多,琥珀宮大概能算,可惜讓德國鬼子整沒了。”
說著,四人走出彈藥庫出口,自然有人負責關上沉重的金庫門。
外頭陽光燦爛,秋天的剡縣氣候宜人,從地下世界出來看到藍天,感覺這心情都舒暢了一截。
這時張楠停住腳步,將注意力從藍天白云轉到約瑟夫身上。
“和你說件事,不用為你們的琥珀宮可惜,這會它在我手里,遲早會交給俄國,但不是現在。”
說完不理會約瑟夫的反應,反正他早該知道自己獲得過小胡子的寶藏,反而對旁人道:“走了,我們去趟長樂,聽說南山水庫下頭新開了家橋頭堡飯店,那里的紅燒魚頭味道好到爆!
頭歸你們,我吃肉。”
張楠喜歡吃肉,一貫不理解為啥魚腦袋上的骨頭都能比肉賣得貴,正不知道誰是傻缺。
自個說的這個長樂是個大鎮,在剡縣西部,附近山間有一座巨大、土石壩高達72米的南山水庫,壩下村子里新開的橋頭堡飯店魚頭味道一流,老房子街口飯店小老板說的。
其實不用飯店老板說,張楠也知道那家飯店魚頭味道一級棒,上輩子時那里已經是二十多年的老店,自個去過不知道多少次。
不但大鍋長時間燉的紅燒魚頭口味好,那家飯店鹵鵝同樣贊!
飯店有個挺有個性的名字,橋頭堡飯店,搞得像個軍事設施似的,誰讓它正好“蹲”在寬大的泄洪渠上橋的一頭。
水庫那也開發了旅游,旅游部門還為水庫重新起了個挺好聽:南山湖。
在張楠的概念里,人工的水庫同天然形成的湖是兩個概念,就這吃飯當口,都開玩笑:“管他是湖還是水庫,騙騙滬上的游客倒是足夠了...”
“騙”字太難聽,“吸引”比較合適,誰讓滬上沒啥山呢。
吃過飯,坐車沿著壩側盤山公路上壩頂看了看風景,之后就回縣城。
途徑西前街,正隨意看車外街景的張楠忽然說了聲“靠邊停車”——這里是在老縣府斜對面,看到街邊開了一家外表裝修不錯的“剡縣銀樓”,而附近的那些店鋪中居然還有兩家掛著珠寶行的招牌。
這里是自家的老窩,下車不用擺出個如臨大敵的排場。
車子停在一家掛著”四海珠寶行“塑料招牌的店鋪前,入店,就一家簡單的單間普通店鋪。
如今90年代,這小本經營的珠寶行都是差不多的這類格局,大白墻,一邊是幾個鋁合金的柜臺,靠里一側還有個高高的三層展柜。
原本坐在柜臺內的30多歲的老板張楠認得,當然是上輩子那時候認識:這人姓鄧,那會大家都叫他老鄧,開了家內里貨色不少的古玩行。
至于這家珠寶行,張楠似乎記得在95年就給關了——下崗大潮開始,大量原本鐵飯碗的職工都得為生存掙扎,誰還回去買華而不實的珠寶
這邊一進門,鄧老板立刻站起身,臉上露出笑容,帶點拘謹的同張楠打招呼。
”看看,就看看...”對此,張楠微笑著道。
這輩子老鄧認得張楠,但不是認識,反正半個縣的人都認得張楠,這會既然說看看,這邊就陪著笑臉看看吧。
如今小地方的珠寶行不是20年后擺滿黃金的珠寶行,也不是這會香江那些個寶石、鉆石擺滿的珠寶行。
柜臺里放著一對對的玉鐲子,還有些將來看著顯得很俗氣的玉石、瑪瑙項鏈和小飾品,那個高大的專柜內還放著幾個雕工還算湊合的玉石擺件。
不但有現代玉器,還放著些老玉同少量古玩:這年月開珠寶行的,十個里頭有九個兼營古玩。
剛才特意問了老鄧姓啥,看了一圈,張楠這會道:“鄧老板這東西不少,這些南陽玉貨色不錯,就是翡翠鐲子少了點。”
這一聽,老鄧心里立刻就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張楠是行家中的行家:柜臺內幾乎所有的玉器標的都是“翡翠”,南陽玉本就看著同翡翠差不多,這會全國做玉石的生意人大半都這么干。
兩種玉石之間的區別,一些半吊子的“行家”都看不出來,更別墅普通客人。玉鐲子賣個一百多、兩百一只,利潤還是挺不錯的。
沒推銷,老鄧心里清楚,張老板是看不上自個店里的這些玉器的,人家能進來一趟、和他說上幾句,夠自個吹一段時間牛的!
門外有人看熱鬧,保鏢們也不趕人,不進來就行,就因為其他人距離不遠,張楠也就沒問老鄧心里的一個疑問:賣價200一只的鐲子,這會在南陽有沒有漲價到25塊錢一對了
要是被外人聽見,這可是會斷老鄧的財路的!
缺德事咱不干。
店里老東西也有些,既然進來了,張楠還真打算買點走,比如擺在高展臺內的一個漂亮酒壺,就挺有點味道。
兩輩子玩過古玩無數,但就對這酒壺,張楠有一點怎么著也沒想明白!
“老板,你那個銅酒壺多少錢”
挺漂亮的一個清代雕花紅銅酒壺,葫蘆加提把型,通體是高浮雕的花草裝飾,連蓋子上都帶滿工,包漿自然溫潤。
店老板老鄧一聽,立刻將酒壺取出來交給張楠:“這東西不值幾個錢,張老板要是喜歡盡管拿走。”
“別,說個價,我還真挺喜歡這玩意。”
一上手,能有個兩斤重,材質厚實!
“那…您給20塊錢得了。”
很公道的價格,比銅價都貴不了多少。
拍張楠馬屁嗎
不是,還真就是這個價:20年后,這個銅酒壺也就兩三百的價,便宜得難以理解,這就是張楠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