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張楠的提醒,土王瓦爾瑪家最近幾年一直關注著新德里方面的動靜,這次作出主動的預防措施,還是一整套很高明的手段。
按照他的描述,除了婆羅門們本就天經地義能從自身家庭供奉的神廟獲得金錢外,瓦爾瑪家族這趟不會去貪神廟寶藏的一個金幣,還能消除德里方面聯邦政府對神廟寶藏有可能的威脅。
黃金越多越好,寶石就賣掉,但寶石、珠寶的數量大,要是公開發賣,那消息必定無法保密。
還好,瓦爾瑪家族有張楠和賈殷家族這兩個好朋友,珠寶一項上無論有多少,都能方便出手。
這件事上神廟得利、婆羅門們能得利、瓦爾瑪家在自家的勢力范圍內還將會贏得巨大的名聲,連其他種姓、信仰的附近居民都會因為部分公益基礎設施上的投入而獲益,真的是皆大歡喜,除了印度聯邦政府。
事只要辦了,新德里方面對瓦爾瑪家將會一點沒轍,印度各邦的權利極大,更別說是歷來與新德里不是一條心的喀拉拉邦。
南北矛盾,南印度人之前的千來時間里就沒被北印度政權統治過!
這是個很好的計劃,目前看來執行地也不錯。
寶藏都運出地下寶庫半年了,外界仍沒有一點消息,顯然瓦爾瑪家族和神廟本身做到了絕對保密。
就等馬努賈殷一到,再參加個幾天的獵虎活動之后,就能將需要出手的珠寶出手。
這邊張楠叫過了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的湯姆,自己的管家之前就沒打算一同就餐,還是一身的燕尾服,時刻等待雇主的吩咐,就同老瓦爾瑪身后的家族大管家一樣筆挺的站著。
“先生。”
湯姆彎腰道。
“通知珠寶公司,五天內派兩名珠寶鑒定師到這來,要靠得住、嘴巴嚴實的。”
“是,先生。”
湯姆直起腰,后退著又到原來的地方直直站著。
張楠沒去問老瓦爾瑪這次要出手多少珠寶、寶石,到時候自然會知曉,反正只要價格合適,自己加賈殷家族,無論多少都吃得下。
至于總的寶藏有多少更不會問,這是起碼的禮貌。
也算心中有數,估計至少會有個兩百億美元以上,大部分應該是黃金,五個多世紀的漫長時間,一個富裕土邦王國的積累絕對了不得!
等到那座神廟擴建完成,別說全印度,全世界都會被嚇一跳!
原本想著飯吃完,今天的活動就告一段落,明天繼續。
沒想老瓦爾瑪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大管家,后者對著站其中一處入口的侍者抬了下手,很快就有幾名侍者捧著幾個托盤走了進來。
“艾倫先生,在神廟地下庫房內,我們的發現了幾件很有意思的東西。
祭祀們認為是來自古代華夏的物品,我們的大祭司也知道防范措施是出于您的提醒,經過協商之后,決定將這幾件物品作為感謝禮物送于尊貴的艾倫殿下,對此大祭司認為濕婆神也會高興。”
濕婆神高不高興張楠不知道,也不在乎,但看清楚端過來的東西是什么之后,自己還是有點興趣的。
幾名仆人將托盤放在張楠面前清理之后的飯桌上,當頭是一尊銅佛像。
現在不是玄奘法師偷渡天竺的時代了,佛教在印度的市場并不大,但這尊高度大約15公分、表情恬靜,袈裟衣線流暢的佛陀像完全就是漢傳佛教造像。
上手,一看底座,上頭有“大佛香”三個字。
張楠仔細分辨,一側的項偉榮用英文問道:“華夏的?”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說英語大家聽得懂。
“嗯,應該是明代早期風格。銹不重,銅色黃亮,原料銅就應該經過幾次精煉,有很大可能是官造佛像。”
將這件貌似不大可能出現在喀拉拉邦印度教神廟地庫里的佛陀像放回托盤,張楠拿起了送來的第二件銅器:一座造型優雅的小型香爐。
小型銅香爐,只要是玩古玩的華夏人上手,第一件事就是看底部。
不出所料,“大明宣德年制”六字赫然在目,底款還被兩條游龍圍繞。
甭管是明還是清,就是個民國的,制作者都喜歡打上“大明宣德年制”的標記,華夏特色。
香爐非常重,拿在手上有明顯的壓手感,而且表面手感極為細膩,光澤有異于普通的黃銅。
張楠將其遞給姐夫,項偉榮一上手,再打量了香爐的體積與厚度后道:“可能加了黃金。”
“應該是。
如果是真的宣德爐,八次精煉的精銅里加三成黃金,出來的顏色大概就是這樣。
對了,我們在菲律賓發現的那幾座金銅佛是三至七成金都有,銅的質量比不上這個,顏色倒是挺像。”
前半段還在用英語,后半段直接換成了方言。
項偉榮將香爐遞還給張楠,道:“銅加金,工藝還這么高超,這有可能是真的宣德爐?”
“很有可能,這幾樣東西都可能是當初鄭和的船隊帶來送給當地國王的禮物。
古印度只能說是古印度地區,國家多如牛毛,這國王也多。
根據史料記載,鄭和船隊至少在其中6個國家的港口停靠過,有小葛蘭、柯枝、古里,還有甘巴里,就是現在科摩林角。
應該還有阿勒皮,就是現在單位阿撥巴丹,最后一個港口是加異勒,現在叫什么來著...
對,土提科林。
南印度地區愛吃炒飯,這鐵鍋都是鄭和的船員帶過來等到。
這些物品很可能就是鄭和船隊帶的賜品,這幾個小國都在這附近,柯枝國就在北邊不遠的柯欽,根據記載,宋、梁、隋、唐都入華夏朝貢。
小葛蘭在柯枝西北,科摩林角在東南不遠的泰米爾納德邦的巖石海角,其它幾個干脆就在喀拉拉邦。”
說著指了下香爐,“鄭和最后一次下西洋是宣德八年,宣德爐應該是三年和四年鑄造,據說一共有三千來個。
造型不同,材質也不一樣,大部分在皇宮,但也有不少賜給了大臣和一些番邦使節,或者干脆成了賜給番邦國王的禮物,這時間也對得上。
再說鄭和船隊到印度西海岸那會,佛教早已從印度沒市場兩百多年,在沒什么佛教徒的印度,佛陀像、香爐佛器就沒什么民間市場。
這兩件東西不可能是從華夏販運到印度的商品,那時候南印度盛行的是印度教和教。
教用不上這式樣的香爐,印度教徒在神廟里主要是用花朵、水和牛奶禮拜大神,他們在家里焚香供神的時候,也不大會用這種形狀的香爐。
鄭和是對佛教禮敬有加,根據記載,他對佛教國家佛寺布施的香禮中,很大一部分是香爐。
比如鄭和在永樂七年布施錫蘭山,就是今天斯里蘭卡的佛寺的時候,就有‘古銅香爐五個,戧金座金紅香爐五個’。
這宣德爐出現在這邊不奇怪,奇怪的是和佛像一同近了神廟的地庫...”
張楠知道,在新德里、孟買、海得拉巴的博物館里都收藏有大量的華夏文物,而南印度的一些博物館里干脆開辟了華夏文物展廳,其中一些明代文物極有可能就是鄭和下西洋時攜帶的禮物。
瓦爾瑪家送了自個幾件,不管是不是鄭和船隊帶過來的,還都是挺高興的。
.。著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