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也是這一瞬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與騷亂之中。
任誰都沒有想到,有所準備前來刺殺的神水宮尚且沒有殺人,卻是藏于他們之中的……這人到底是誰呀……居然動手就直接殺了人,而且殺的還是九黎圣老·茂沙唯一的女弟子!?
但此刻,場內的養蠱人全都在蠆盆爭斗失去了自己的蠱蟲毒蟲,又被神水宮的人澆了一身“天一神水”。
武功和輕功俱都無法使用,他們又能如何奈何左旸?
“啊……”
就連已經在一旁痛苦不堪的阿尼桑,此刻也忍不住掩住了小嘴,抬起頭來一臉驚愕的望著左旸。
在她的印象中,左旸雖然是個漢人,但卻是個溫文爾雅的大好人。
不但樂于助人,而且脾氣還特別好,甚至就連她母親對他的態度那么冷漠,他也只是淡然一笑罷了,反過來還要幫她。
為什么?
為什么這樣的大好人,一出手就取了阿珠那的性命呢。
雖然她非常恨阿珠那,但是卻從未想過要她死啊……小時候她們二人可是很好的玩伴呢,說不定只要她肯哀求,阿珠那念及小時的情誼,說不定就會收回父親身上的蠱呢。
這與她心中的“阿鐵哥”形象很不相符。
而見此狀況。
“你找死!!!”
茂沙早已怒不可遏,此刻沒了任何忌憚,掌心黑氣更加凝重,揮掌便向左旸拍來。
“呵呵,想殺我可沒有那么容易!”
左旸既然敢這么做,自然是早有準備。
有了萬毒不侵,蠱毒已經不需要再有所忌憚,而且……以他對五仙教的千蛛萬毒手的了解,想要做出相應的應對并不算太難,就算不是茂沙的對手,拖個一時半刻還是沒問題的。
更何況,他還望氣入微!
而只要能夠拖個一時半刻,他就有信心能夠將局勢翻轉過來!
“唰!”
掌氣襲來,剛才看到茂沙抬手之時,左旸便已經知道他使用的是千蛛萬毒手中的第一招毒蛛吐絲。
知道這是氣招不可招架,左旸借勢提前一個閃身,便輕松躲了過去。
同時。
也是反手蘭花指一翹,一記花須蝶芒(無缺)射出,阻了茂沙的來路,緊接著便立刻使用輕功與之拉開了一段距離。
一邊如此做著。
他的嘴也沒有停下來,正面硬剛肯定是打不過的,嘴炮才是戰勝茂沙的殺招!
“茂沙圣老出手,果然凌厲狠毒,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為何場內所有人都淋了‘天一神水’,武功與輕功皆無法使用,而卻淡淡茂沙圣老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是何故?”
左旸聲音清晰明朗,場內的所有人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此話一出,所有五仙教的人,也都紛紛開始注意到這個問題,一臉詫異的望著茂沙,大聲問道:
“對呀,為何茂沙圣老還能夠施展武功?”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剛才也在場內!”
“難不成……”
“莫非……”
“茂沙圣老,這個人該不該死暫且不說,他的問題,你有必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休要聽他胡言亂語,老夫先處理了這廝,隨后再與你們慢慢解釋!”
茂沙此刻臉色已是微變,但他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能夠從容應對。
他只知道,只要盡快殺了左旸,再由神水宮的人殺了白夙鈺、務候也和阿各林,他便能夠名正言順的成為五仙教教主,到了那個時候再做什么解釋,不管下面的人信與不信,都已經不重要了!
只是現在。
左旸像一只靈猴一般穿梭于場內,又時不時的使用古怪招式反制于他,想要拿下他只怕還需費一番功夫……
而神水宮的人并未出手相助,他又不能直接開口說什么,否則那就真的等于坐實了自己勾結神水宮的罪狀。
“這群神水宮的臭娘們,居然只是看著,待老夫做了五仙教教主,你們便要成為老夫的掌下亡魂,屆時神水宮實力大減,再借機去滅了這神水宮,也算是老夫成為教主之后的第一件豐功偉績!”
茂沙心中如此狠狠的罵著。
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花非白這群人活著離開……否則便等于坐實了叛徒的身份,如何能夠令苗疆的人信服?即使最終五仙教教主的位子到了他手中,也絕對不可能坐得穩?
畢竟,就算白夙鈺、務候也和阿各林全都死了,背后可還有平時不問世事的四位圣族大巫師呢!
而這四名圣族大巫師,才是五仙教、乃至整個苗疆的底蘊與存在根基,若是他們對他產生不滿與懷疑,他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嗖——!”
左旸又是一枚飛蝗石出手,雖被茂沙招架,但卻逼得他的身形不得不再一次停滯了一下。
偏偏到了這個時候。
“殺了他,莫要誤了我們的事!”
神水宮為首的花非白此時似乎才反應過來,當下玉手一揮,便要指揮門下弟子攔截左旸。
“蠢女人,神水宮攤上你這樣的蠢貨,再被滅一次門也一點都不奇怪!”
見此狀況,左旸劈頭蓋臉的就罵了過來。
“你敢罵我!?”
花非白怒不可遏。
“罵你又如何?被人當了棋子還不自知,若是能夠罵醒你,你們神水宮掌門只怕謝我還來不及呢!”
左旸冷笑道。
此話一出。
“此話怎講?”
花非白臉色依舊難看,但此時智商卻一下子在線了,居然又一抬手,命神水宮弟子原地待命,冷聲喝道,“你若是說的有理,我饒你不死,若是說沒理,便休怪我手下無情!”
原因無他。
神水宮才剛剛重建不久,此時羽翼未豐,掌門人水母陰姬勵精圖治日理萬機。
花非白作為神水宮護法,自然也是想出一份力,這不前幾日帶著十幾名弟子自北方長白山一路南下,本想尋摸一些有潛力的弟子,結果行至千燈鎮時,卻巧遇九黎圣老·茂沙。
兩門本是世仇,見面自然是分外眼紅,眼見便要刀劍相向,茂沙卻忽然提出了合作的建議。
于是便發生了“蠆盆爭斗”上的這一幕。
而這一切,根本來不及與神水宮掌門人水母陰姬匯報,而她心中也一直有些忐忑,只是始終想不通其中的關節,此刻見左旸居然說的如此嚴重,甚至到了可能導致神水宮再一次被滅門的地步,又如何敢輕舉妄動?
自然是要聽個明明白白再做定奪,免得鑄成大錯……
“這個樣子我可沒辦法說。”
左旸一邊輕功飛掠,一邊指了指緊隨其后誓要取其首級的茂沙。
“先攔住他!”
花非白也不廢話,又是揮了下手,命神水宮弟子去攔茂沙。
“花非白,不要聽這個油嘴滑舌的小子胡說八道,你我乃是平等的合作關系,何來棋子之說……我!?”
茂沙見花非白這么輕松就被左旸三言兩語給說動了,甚至立刻就要影響到自己的計劃,當下心中焦急,便忍不住的大喊了起來。
結果喊到一般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收聲。
但,話已經說出口,又如何收的回來?
“哦——嘖嘖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大家伙都聽到了吧,這才是事情的真相,茂沙圣老,你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呢。”
左旸卻是已經揚著眉毛笑了起來,這話由茂沙自己說出來,可比任何人說出來都更夠說服力,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嘩——!”
場內已是再次嘩然,每一個苗疆之人看向茂沙的目光之中都充滿了仇恨,甚至有人開始怒罵這個胳膊肘向外拐的東西。
“廢話少說,我可以保證暫時無人能夠傷你,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下去!”
神水宮弟子已經攔住了茂沙,花非白冷聲說道。
她只知道,現在五仙教的人都淋了“天一神水”,就算耽誤個一時半刻,主動權也依然在她手中,茂沙已經不重要了。
“好。”
左旸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先說其一,你現在已盡得先機,五仙教教主、副教主、圣老俱都毫無反抗之力,抬手便可取了他們性命,然后功德圓滿全身而退即可,管他亂七八糟的什么計劃不計劃,合作不合作,五仙教要是因此亂了,對你們神水宮不是更有好處?結果你卻偏偏要來管我這個局外人的事,此乃第一蠢,你說是也不是?”
此話一出,站在高臺上的白夙鈺、務候也和阿各林臉色瞬間都難看了起來,一個個對左旸怒目而視。
去他大爺的,我們這就叫躺著也中槍吧?
這小子也太不是東西了,不帶這么轉移仇恨的!
花非白聽完也是一愣,回頭又看了白夙鈺一眼,瞬間便悟了,隨后立刻重重的點了下頭,一臉感激的說道,“多謝少俠提醒,我這就去殺了他們幾個,我們結伴離開這里,路上再詳談一二!”
說完這姑娘提起手中雙刺就要上了。
再一聽這話,不只是白夙鈺等三人,苗疆和五仙教的人全都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左旸的目光仿佛要噴出火來!
臥槽!就你小子嘴快是吧!?就你小子是個明白人是吧!?
你等著,我們苗疆記住你了!
“且慢!”
左旸卻在這個時候又叫住了她,笑道,“聽我說完,還有其二。你我都知道,苗疆有十萬大山,山中能人異士不勝枚數,更有四大圣族大巫師坐鎮,所謂的五仙教教主也只不過是一個臺前受累的代言人罷了,就算你現在殺了她,只要四大圣族根基不倒,五仙教便不可能隕滅,相反,以神水宮目前的實力,怕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扳倒四大圣族吧?而若是四大圣族因此大舉進犯,神水宮又是否能夠撐得住呢?此乃第二蠢,你考慮過這個問題么?”
白夙鈺當然不能死,茂沙是指望不上了,現在能幫阿尼桑解除三尸蠱的人,可能只有她一人,她死了左旸找誰幫忙去?
“這……”
再聽完這話,花非白重新退了回來,俏臉之上也隨之露出了擔憂之色。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神水宮重建不久,若是再經歷一次這樣的劫難,只怕便真的要徹底消失了。
“呼——!”
見此情景,白夙鈺等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些。
看向左旸的目光也隨之再一次發生了改變,這種過山車一般的感覺,卻真心讓人無法對他生出感激之情,但……任誰都聽得出來,左旸這就是在替他們說話。
“可是,我們既然已經來了,便已經再一次與五仙教結下了梁子,再加上‘天一神水’的天然仇恨,只怕他們之后一樣會對我們發動報復,我們若不借此機會取回些利息,如果能夠輕易離去?”
猶豫了片刻之后,花非白的智商居然直線上升。
“花非白,我可以以五仙教教主的身份承諾,若是爾等自行離去,此事我五仙教便當從未發生過,絕不追究。”
站在高臺上的白夙鈺適時說道,“若是有機會,我亦希望能與貴宮掌門水母陰姬見上一面,化解兩派之間的仇恨。”
“呵呵,我如何能夠信你,現在你的性命握在我手上,你自然什么中聽的話都說的出來!”
花非白冷笑一聲,非常不給面子的道。
“說的不錯,她的話確實不值得你相信!”
左旸居然還在一旁拍手笑了起來,而后才又道,“還有其三,在你打算殺我之前,應該先搞清楚我的身份,因為……如果你殺了我,惹來的麻煩恐怕只會比殺了白夙鈺更大,此乃第三蠢。”
說話之間。
“唰!”
左旸亦是搖身一變,已然一襲白色錦衣加身,胸口那朵黑紅相間的墨玉梅花分外顯眼!
“移花宮!?”
花非白面色一驚。
“無缺公子!?”
白夙鈺臉色亦是瞪大了眼睛。
“嘩——!”
場內頓時發出比之前更加混亂的聲音。
“不錯,正是在下!”
左旸微微一笑,正色喝道,“此事由我移花宮作保,若白夙鈺食言,五仙教便是我移花宮的敵人,我移花宮自會與神水宮一同伐戮于此;若你依然一意孤行,便是不給我移花宮面子,那就莫怪我移花宮與五仙教共同進退!如何?”
左旸的話擲地有聲,頓時便令整個場面安靜了下來,花非白蹙眉不語,白夙鈺也目光復雜,移花宮雖然近些年不怎么過問江湖中事,曦池和夙絮這對破產姐妹也確實是夠咸魚,但當年的威名依然令人不敢小覷。
而左旸會站出來做這個保,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只要這件事辦成了,那么五仙教和神水宮便分別欠下了移花宮一個人情,人情這種東西,想還清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呦,嘿嘿嘿。
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后。
“既然移花宮肯費心作保,我花非白還沒有那么不知進退。”
花非白終于點了頭。
“多謝公子,這份情我五仙教記下了,他日必有重謝。”
白夙鈺也是拱手沖左旸行禮說道。
“不用謝我。”
左旸笑了笑,終于又回歸了自己最為核心的目的,問道,“白教主,我記得你方才說過,阿尼桑的三尸蠱你能找人解除,有幾成把握?”
“十成,此事便交給我了,公子無須多慮。”
白夙鈺道。
“好,還有阿尼桑的父親,他也被人下了蠱,勞煩一并幫忙解除了吧,另外……”
左旸點頭說道,結果才剛說了一半。
“給老夫退開!”
猛然一聲爆喝響起。
“轟!”
隨后一陣巨大氣流猛然爆開,竟是之前被神水宮弟子攔在遠處九黎圣老·茂沙見大勢已去,而他這叛徒的身份也已經坐實,絕望之下居然暴走!
只見此時。
三條分別為藍、紅、白三種顏色的巨大蟒蛇從他身后浮現而出,空氣中充滿了腥臭的味道!
而那十來個圍在他身旁的神水宮弟子、以及附近的養蠱人居然直接被氣勁震出了十幾米之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甚至有幾名距離比較近的倒霉蛋,表皮已經呈現出了身中劇毒的黑青之色,頃刻之間就生出了與阿尼桑一樣的毒瘡!
見到這一幕,一些年紀稍大的苗疆之人當下便慌亂了起來,大聲提醒眾人:
“天吶,快逃!茂沙圣老瘋了,他居然燃燒精血強行增強本命蠱,這是打算與我們這里的所有人一起同歸于盡么!?”
“快跑啊,一刻鐘之后,他的精血全部耗盡身死,屆時本命蠱便會陷入癲狂之中,經過如此強化的本命蠱,怕是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到時候附近所有的活物都要死與非命!”
“只怕這次連五仙教圣殿,連同山下的羅西寨都要一同被毀了!”
“夭壽啦,快逃啊……”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務候也,阿各林圣老,你先帶著無缺公子與神水宮的人先走,我來殿后!”
白夙鈺神色堅毅的喝道。
這是左旸自打見到她以來,從她口中聽到的第一句符合教主身份的硬氣話,其他的時候似乎都是在委曲求全一般。
“夙鈺,你也淋了‘天一神水’,你若不走,我便不走!”
務候也卻深情的望著白夙鈺,如同腳下生了根一般,絲毫不動,這貨還真是如同阿尼桑所說的那樣,對白夙鈺一往情深,只可惜……是個備胎。
就在這個時候。
“走!?誰也走不了,你們全都要死在這里與我陪葬!!!”
茂沙雙目通紅,已然一躍跳到此處唯一的出口前面,他一人,身后三條巨蛇,竟將這出口擋的嚴嚴實實。
“茂沙圣老,您還記得我么,我曾經孝敬給您一株千年老參,求求您放我走吧……”
一個苗疆青年跑到近前,用哀求的口氣哭喊道。
“嘶嘶!”
茂沙眼睛一瞪,身后三條巨蛇竟同時襲來,硬生生將這個苗疆青年撕成了三段!
僅此狀況,眾人神色大變,再無一人敢輕易靠近出口。
“白夙鈺!!!”
茂沙大聲叫著白夙鈺的名字,張開的口中已經有鮮血溢出,使得他的表情更加猙獰可怖,歇斯底里的咆哮回蕩在所有人耳中:“白夙鈺,我不服!!!你不過一介漢人,當初若非老教主收留與你,你怕是早已死于非命,憑什么,憑什么你可以做教主,老夫卻不能!!!”
“老夫自小生在苗疆,為五仙教肝腦涂地,就算沒有功勞,那也總該有苦勞吧!?為何那個老不死的看不上老夫,竟執意要將教主傳給了你,難道他看不出來,你處事優柔寡斷,自從你繼任教主一來,下達的所有禁令都縛住了我們自己的手腳,令我五仙教漸漸淡出江湖,中原武林再無人懼怕我們,你根本不配做我們教主。”
“若換了老夫,老夫做的比你好一萬倍,必定令那武林對我五仙教聞風喪膽,令那中原小兒聽到五仙教三字便不敢夜啼!”
“老夫不甘心!老夫心不服!”
“既然如此,便讓這五仙教與老夫一同歸西罷,哈哈哈哈……”
茂沙癲狂的大笑著,隨之七竅之中也逐漸滲出血來,他的精血已經快要耗盡了!
“茂沙圣老……”
到了這個時候,白夙鈺的神色反而出離的平靜,嘆了口氣,語氣輕緩的說道,“這恐怕正是老教主沒有將教主之位傳給你的原因吧,當年五仙教行事乖張,已經在中原武林當中引起公憤,老教主擔心如此繼續下去,哪怕苗疆十萬大山也容不下我們一個五仙教,還將連累無數苗疆同胞。”
“我當時臨危受命,正是受了老教主囑托,他只對我提了一個要求:不將那武林紛爭引入五仙教和苗疆同胞,還苗疆十萬大山一片安寧。”
“或許這才是老教主選擇我的原因吧……”
“這些年來,我謹記老教主遺愿,步步如履薄冰,能忍則忍能讓則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如今中原武林已經不再向此前那般仇視我們……”
話說到此處的時候。
“白教主,不是他說你,你還真是有點優柔寡斷,他這馬上就要自爆了,你還跟他說這么多干嘛?”
左旸卻忽打斷了她。
隨后看向不知何時已經爬到茂沙頭頂上方、正在流口水的鐘靈貂,左旸嘴唇微動,輕喝道:“上吧旺財,那三條怪蛇是你的了,吃不完咱們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