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一股異香也隨著微微的湖風撲面而來,這種香味非常特別,很甜但是一點也不膩,夾雜著淡淡的青草香味……但是左旸卻從中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當然,主要是因為慕容卿之前就提醒過他,這座島上有“天外天”布置的花毒。
如此想著,左旸不自覺的便去刻意的控制了一下呼吸……但隨即他又猛然想起,小爺可是“萬毒不侵”的體質,就算有花毒又如何?
“你倒是警惕的妙人。”
那姑娘看到左旸的表現,那張冰冷的臉上表情未變,眼中卻流露出了一絲欣賞的目光,用依然沒有一絲情感的語氣說道,“現在我可真是越來越期待你今晚的表現了,所以你絕對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說著話,那姑娘這才從袖子里面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拋給左旸,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服下它,便可輕松抵御這些毒氣。”
“多謝。”
左旸雖然不怕中毒,但依然還是微微一笑將那粒小藥丸接了過來……npc給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就算自己用不著,不能拿去賣錢么?不能給自己的朋友用么?反正拿過來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再說,哼哼。
——長生散(進階):“天外天”的獨門解藥,可解天下劇毒,只要在中毒者斷氣之前服下,哪怕毒入骨髓,亦可白骨生肉。
果然是好東西!
這玩意兒雖然對于左旸而言確實沒什么用,但是功效之強大還是令左他頗為滿意。
只不過那姑娘將長生散(進階)遞給他之后,那雙眸子卻是又開始死死的盯著他,這副姿態似是要監督他將解藥服下,又似是想要借機看清楚他藏于蒙面巾之下的臉……
“呵呵。”
左旸淡然一笑,便轉過身去背對著那姑娘做出一個掀起蒙面巾服藥的動作,實則偷偷將長生散(進階)收入了囊中。
“哼……”
那姑娘的眉頭立刻又皺了起來,發出一個略帶了些不屑意味的鼻音。
以她的眼力,自然是已經注意到了左旸的這個小動作,故而才會如此的不屑,畢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家伙,給了他藥他居然不吃,還偷偷藏了起來,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家伙……
不過她也并非沒有見識,這個江湖中,總有一些奇人異士與常人不同。
既然左旸敢不服下藥丸,這就說明他并不懼怕天外天的毒氣,而原因嘛,有可能萬中無一的天生抗毒體質,也可能是修煉了能夠抗毒的功法亦或是已經提前服下了解藥。
但不管怎么樣,他既然不需要就不應該收下,更不應該偷偷藏起來,這種行為實在是有些無恥了……
無恥之徒她見過的也不少,但是想左旸這么無恥的家伙,也是少見的很呢。
哼,這樣的家伙,就算武功過人,我“天外天”也決計不要,不然定然會亂了“天外天”的法度,不過……且給他個表現的機會,看看他有什么過人之處,又或者是否能夠從他身上窺探出什么來,然后再拿去喂魚不遲。
說到底,左旸的一系列表現,已經令那姑娘對他的好奇心反而越來越重了,重到很瞧不上他,但是又舍不得隨意干掉他的程度……
于是,自此無話。
在那姑娘的帶領下,兩人一道靠岸、登島、順利進入島上的那座四層樓閣。
“就是這了,上樓。”
進入閣樓,來到通往第二層的樓梯前面,那姑娘便停下了腳步,回頭冷冷的看了左旸一眼,示意他走在前面。
“你先吧。”
左旸卻并不急于上前,反倒同樣停下腳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來,是因為他雖然無恥,但也懂得女士優先的禮節;二來,則是因為他知道“天外天”機關重重,在這種機關重重的地方,自然還是不要亂闖的好,免得中招。
實際上,若是那姑娘細心一點便能夠發現,自打上島以來,左旸便一直都沒有放松過警惕,他走的島上每一步,都重復著那姑娘的腳步,絕不逾越,可惜那姑娘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她只記住了左旸的無恥。
“走!”
那姑娘的聲音立刻又冷了幾分,不容置疑的道。
“那好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來“天外天”不是來搞事情的,而且想要利用“天外天”作為跳板,接觸到東方世家。
因此,能不把關系搞得太僵,最好還是不要搞得太僵。
于是見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左旸也只能一邊小心防范著一邊無奈的抬腳從那姑娘身側走過,抬腳向樓梯上面走去。
結果腿才剛剛抬起來。
“呼!”
腦后立刻便傳來一個破空聲。
正是那姑娘趁他不備之際,一記手刀便直接朝他的后脖梗砍了過來。
“偷襲!?”
左旸倒是沒想到這姑娘會來這么一手,再加上此招來自腦后,他也看不到這姑娘使得到底是什么招式……
不過因為一直秉持著一顆防人之心,他的反應倒是不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祭出千蛛萬毒手中的萬毒罡氣(架招),來了個死馬當活馬醫。
結果還真讓他給賭對了。
“砰!”
感受到了力量,但是左旸毫發無傷。
“唉?”
反倒是那姑娘發出一聲并不算大聲的驚叫,捂著手向后退了兩步。
“唰!”
左旸向來得理不饒人,借著這個空檔已經極為迅速的轉過身來,一柄劍柄上鉆有七個小孔的長劍早已到了手中,并且向前輕輕一遞,劍尖便抵在了這姑娘光滑白皙的勁部……這距離哪怕只是略微動上一下,便能夠劃破她的肌膚。
“你!?”
那姑娘明顯是沒有料到左旸居然還有這么一手,冷若冰霜的撲克臉此刻已是又驚又怒。
她非常懊惱,如果不是自己太過輕敵,左旸甚至連碰到她衣角的機會都不會有,但是現在,她卻差點被左旸一劍洞穿了脖子……
不過盡管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其實也并不怎么擔心,因為就算左旸的劍指著她的脖子,她也有多種方式可以應對,想要了她的命……癡心妄想!
“你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帶著目的而來,左旸其實也并不想要了她的命,他只不過想給她以及整個“天外天”一些威懾,免得“天外天”的太過目中無人,將他當做隨時可以拋棄的走狗。
“你以為這樣就能擒得住我?”
那姑娘目光之中充斥著殺意,咬牙問道。
“我這劍上涂有見血封喉的奇毒。”
左旸淡然一笑,仿佛看穿了那姑娘似的說道,“不要試探,我這奇毒毒發的速度快到即使你身上有可解天下劇毒的解藥,也未必有機會服下。”
那姑娘一聽,立刻就注意到了隱歌劍那湛藍色的劍鋒,只是通過顏色就能夠看得出來,這上面的毒絕對不是什么尋常毒藥。
而左旸的話,不管是真是假,也是立刻就令她投鼠忌器起來,當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對左旸怒目而視,繼續咬牙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來我‘天外天’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這話問的,不是你們邀請我來的么?”
左旸笑著反問道,“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好像說過,我的身份根本瞞不過你們,為何還要來問我?”
“你!”
那姑娘頓時氣得微微顫動,但是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
“樓下因為何事騷亂?”
一個頗有威嚴的男中音忽然自樓梯頂端傳來,已經有人發現了這里的情況。
“不要動!”
左旸并沒有著急回頭,而是繼續用隱歌劍頂著那姑娘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移動到了她的身后,然后將劍橫在了她的脖子上面,這才抬頭向上望去。
只見樓梯頂端正站著一名頭發披肩的中年男子,這名男子滿臉都是橫肉,右眼上還蒙著一個黑色的眼罩,再搭配上滿下巴的絡腮胡子……儼然一副各類影視作品當中最為兇惡的反派形象。
“魁首。”
看到這名中年男子,那姑娘的姿態立刻變得恭敬起來,雖然不能行動,但是卻一臉慚愧的說道,“魁首,是屬下無能,非但沒有將此人順利送入‘食蠱’,反倒著了他的道,失了‘天外天’的臉面,請魁首降罪。”
魁首?
這個稱呼倒是挺新奇的。
左旸略微愣了一下便立刻明白了,這應該是“天外天”對于首領的特殊稱呼,而樓梯上面的這名中年男子,想來便是“天外天”的頭子了。
“此事稍后再說。”
中年男子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逼視向了左旸,隨后抬起手來平攤向了空中。
“魁首,這是此次發放了邀請函的名單,請過目。”
一個與那姑娘一樣身穿一身黑色勁裝的消瘦男子連忙走上前來,將一個非常精致的卷宗恭恭敬敬的放入中年男子平攤在空中的手中。
“嗯……”
中年男子只發出一個簡單的鼻音,不緊不慢的將卷宗打開看了一眼,隨后便又扔給了拿命消瘦男子,而后再次看向左旸,沉聲說道,“你叫做‘鐵口直斷’,只不過是禁地殺手排行榜上排行第8的殺手,就憑這點實力,竟也敢在我‘天外天’搗亂,好得很,好的很吶!”
“魁首恕罪。”
見真正的老大都已經出來了,左旸當然是很理智的選擇給對方一個面子,免得將關系徹底搞到那種無法回旋的余地,于是便頗為謙遜的說道,“方才此人意欲偷襲在下,因此在下才不得不出手反擊,并沒有要與‘天外天’作對的意思,請魁首明鑒。”
“哦?”
中年男子沖他冷冷一笑,說道,“你可知她為何偷襲于你?”
“在下不知,請魁首明示。”
左旸笑道。
“我‘天外天’有的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機關密道,你就算收到了我們的邀請函,也并不能算是已經成了‘天外天’的人,只有能夠從‘食蠱’中活著出來的人,才有進入‘天外天’的資格。”
中年男子繼續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她方才偷襲于你,只是要將你打暈,送入‘食蠱’之中,與剩下的那些同樣收到邀請函的人決斗,并非打算加害于你,否則此前又怎會給你抵御花毒的解藥?”
“原來如此,看來是在下誤會了。”
左旸這才點了點頭,用一種沒什么誠意的抱歉語氣說道,而嘴上雖然如此說著,為了防止中年男子或是那姑娘忽然發難,他手中的隱歌劍卻并沒有從那姑娘的脖子上移開。
至于那“食蠱”,應該就是慕容卿所說的九死一生的選拔決斗場。
“既然是誤會,便一切都好說,你且放開她,讓她帶你前往‘食蠱’,若你能夠從‘食蠱’中活著出來,一切便算揭過,若你出不來……你便已經死了,也無須再多說些什么。”
中年男子又道,這話便是已經不打算再追究這件事了。
“多謝魁首。”
左旸相信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會騙自己,這才終于將隱歌劍收了起來。
“哼!”
那姑娘總算不再受制,回頭瞪了左旸一眼,也不再提要將他打暈的事,只是有些賭氣的說道,“跟我走,你這狂徒,若不是魁首心情好,此刻你已經死了!”
在那姑娘的帶領下。
兩人并未上樓,而是直接打開了一樓書柜后面的一個機關,隨后直接進入了這個四層樓閣的下面。
“天外天”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上面的四層樓閣只是一個掩護罷了,真正的核心建筑都在地下,而且想要下到下面,唯一的方式便是一條垂直上下的類似于電梯的吊索裝置。
左旸被帶到了地下三層,隨后便在那姑娘的指引下進入了一扇巨大的青銅門……這里面就是“食蠱”之地。
等左旸進入之后,那扇巨大的青銅門便又閉合了起來……
而那姑娘,則是留在了外面。
不消片刻。
那中年男子也跟著下來了,見那青銅門已經關閉,并沒有外人在場,那中年男子立刻沖著那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姑娘單膝跪下,恭敬拜道:“魁首,方才那廝要如何處置,請魁首明示。”
而此時此刻,那姑娘也已經變了一副頗具威嚴的姿態,一雙美眸微微瞇起,說道:“這個人雖然有些無恥,但心思足夠縝密,手段頗為毒辣,最重要的是懂得審時度勢能屈能伸,只怕是近十年本座所遇到的最有潛力的好苗子,你派人看著點,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活著從‘食蠱’中出來,因為接下來……”
“本座要親自調教于他,從而添上上一次任務之后便空缺出來的‘龍頭’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