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張丹靈顯然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目露驚色。
“呼啦!”
她帶來的那些殺手也是吃了一驚,不由的收縮了一下陣型,在搞清楚對方身份之前并不敢輕舉妄動。
而與此同時。
“東方羽?”
左旸卻是瞬間便認出了那名忽然出現的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強行帶到古墓派來接受“破誓”考驗的東方世家大少爺東方羽。
而站在東方羽旁邊的那名女子,身著一套頗具古墓派特色的薄紗長裙,也是如同龍妤幽一般生的清麗脫俗,身上的清冷氣質更是有幾分想象,想來應該便是與東方羽互生情愫的龍紫嫣吧……
“紫嫣?”
龍妤幽也是輕輕喚了一聲,證實了左旸的猜測。
之前自打張丹靈出現之后,情勢瞬息萬變,張丹靈又迫的很緊,幾乎沒有給左旸與龍妤幽喘息的機會,因此兩人始終不敢放松警惕,自然也顧不上東方羽與龍紫嫣兩人,只是覺得似乎遺忘了什么事,卻完全分不出神來思考到底是什么事。
直到現在,這兩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們才恍然大悟……
“姐姐,這些是什么人,為何要對你不利?”
龍紫嫣手中長劍一抖,劍上沾染的血跡便被悉數甩在地上,一臉警惕而又不解的隔著張丹靈與那群殺手向龍妤幽問道。
“還記得幾天前被我趕走的那個信使么?”
龍妤幽扶著石棺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說道,“他們便是一伙的,此次前來乃是為了逼迫我答應率領古墓派成為他們的附庸。”
“原來如此。”
龍紫嫣點了點頭,又連忙極為關切的問道,“姐姐,你受傷了?”
“不礙的,先前中毒時強行運功,因此受了些內傷,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龍妤幽沖其笑了笑,歉意說道,“只是方才情勢危急,姐姐已擅做主張將那斷龍石放下,怕是要連累你與姐姐一同共赴黃泉了。”
“姐姐,此事我已經知道了。”
龍紫嫣卻是坦然一笑,說道,“剛才我與東方公子聽到響動便已經猜想恐怕是出了大事,連忙回來在主殿中尋不到姐姐,又去墓門處一看,果然見墓門已經封死,便更加確定是出了大事,既是出了大事,以紫嫣對姐姐的了解,姐姐最后的去處必定是這靈室,于是便立刻趕來了,只是……”
說到這里,龍紫嫣又側目看了身旁的東方羽一眼,頗為遺憾的嘆道,“東方公子,你才剛剛為我破了誓,我卻再不能陪你一同出山,還要你陪我一同死在這活死人墓中,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遇到了我?”
“紫嫣,我既能心甘情愿為你赴死,那么死在外面與死在墓中又有什么分別?”
東方羽卻是憐愛的看著龍紫嫣,柔聲說道,“重要的是,管他是生是死,你我從此刻起便再不分離,生當同衾死亦同穴,又何來后悔之說?”
“公子……”
龍紫嫣聽罷已是羞紅了臉。
“紫嫣……”
東方羽則滿目都是愛意,仿佛整個世界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空氣都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粉紅色。
“咳咳……”
左旸也是猛然發現東方羽居然比自己還要不知羞恥,干了這一大碗狗糧的同時,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提醒這對狗男女注意一下影響,這里可還有這么多人在看著呢。
“呃,恩公。”
聽到左旸的咳嗽聲,兩人之間的粉色氣泡立刻便被刺破,龍紫嫣瞬間很難為情的低下了頭,東方羽則是有些尷尬的看向左旸,連忙顧左右而言他道:“我之所以能夠直視自己的感情,最終與紫嫣姑娘修成正果,還要多虧了你給予的壓力,你不但是東方世家的恩公,也是我與紫嫣的恩公,只可惜今日我們都要長眠于活死人墓……你的恩情,恐怕只有來世才能還清了。”
“好說好說。”
左旸笑了笑,大方說道,“若這次我們都死了也就罷了,若是有幸不死,你只需答應我一件事,我們便算兩清了。”
“若是有幸不死,莫說一件事,從此恩公便是我東方羽的大哥,大哥要做任何事,我定當全力相助,便是皺一下眉頭也枉為人了。”
東方羽拍著自己的胸膛,仿佛賭咒一般說道。
“紫嫣拜見姐夫。”
龍紫嫣也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雖然依然還是有些害羞,但卻也是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對左旸施了個禮。
“姐夫?”
左旸一愣。
“紫嫣,休要胡鬧!”
龍妤幽也是一呆,雖然她已對左旸表露了心思,但是臉皮子終究還是薄了一些,隨即立刻板起了臉,教訓道。
“姐姐,方才我見這位公子對你呵護有加,又不顧生死為你破去了誓言,你又何須如此抗拒?”
龍紫嫣卻是笑意盈盈的道,“此番我們已經注定要困死在活死人墓中,雖然沒有機會出去好好看看這諾大的江湖,但臨死之前能遇到這樣一名男子,黃泉路上有個伴兒,這人生也了無遺憾了,難道不是么?”
聽了這話,龍妤幽終于不再斥責,只是扭頭破有深意的多看了左旸一眼,卻也沒有說些什么。
只因就連她們二人的師父也曾說過,若是她們誰遇到了這樣的男子,那么便是跟他出山也絲毫不枉……而事實上,在張丹靈問出那句“你是心甘情愿替她去死嘍”,而左旸又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又如何”時,就算在此之前龍妤幽從未期待過這種事的發生,她的心中也是不由自主的掀起了一層波瀾,畢竟,那可是她曾經發過的誓言啊,對她的意義便完全不同!
“呃……”
左旸則是早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攤上事了,而且還是大事。
就在這個時候。
“你們便是當我已經不存在了么!?”
見他們這兩撥人你一言我一句,眉目傳情說著這些沒羞沒臊的話,張丹靈終于也聽不下去了,咬著牙大聲打斷道。
“姐姐,這妖女逼得我們古墓派無路可走,好不可惡,我們便算是要死,也絕不能死在她的手上。”
龍紫嫣這才終于將張丹靈看在眼中,但是卻并不與她說話,只是繼續對龍妤幽說道,“師祖只給我們留下兩口石棺,一口歸我與東方公子,另外一口是你與姐夫的,我們誰在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死后尸首也算有了歸處。”
“說得對。”
龍妤幽也不再去糾正“姐夫”這個叫法,點頭應了一聲,這才對張丹靈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你只需知道,斷龍石落下已成事實,我們誰都不可能活著從活死人墓中離開亦是無法改變的結局,因此什么仇怨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只希望你帶著你的人退出靈室,咱們從此互不打擾,各死各的吧。”
“不,你騙我!”
張丹靈又如何肯就這樣退出去等死,當即頗為激動的大聲駁斥道,“古墓派立派已有數百年,掌門更是不知道換了多少回,便是有此等自絕退路的機關也早已有人進行修繕,天底下怎會有人甘心活葬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你休要騙我!”
“哦——我明白了!”
盡管龍妤幽此前的表現完全不像是騙人,但張丹靈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這樣的現實,隨即又道,“活死人墓另外的出口或許就藏于這間靈室之中,你是想將我騙出去之后,再偷偷通過密道逃離,只將我困死在墓中,你騙不了我!”
“待我先殺了你們,再拆了這間靈室,定能找到出口!”
張丹靈本就是多疑而又謹慎之人,對于自己的手下尚且不能完全信任,就更不要說龍妤幽了,但是偏偏就是她這份多疑,反倒讓她歪打正著的猜中了一些這里只有左旸才知道的事。
所以說。
張丹靈能夠找到石棺下面的密室,本就有著許多必然的因素,因此也是一件必然發生的事,就算左旸留在了活死人墓中,如果不去做些什么的話,依然無法改變這個結果……
“若你非要如此,我們也只能拼個魚死網破了。”
此刻東方羽與龍紫嫣的忽然出現,卻也給了龍妤幽一些底氣,見張丹靈一意孤行,龍妤幽的語氣也是變得比之前更加堅毅。
說著話的同時。
“叮鈴鈴!”
龍妤幽又不知從哪摸出了左旸之前見過的那個銀色的小鈴鐺,輕輕搖了一下。
“嗡嗡嗡……”
靈室之外很快就響起了蜂群飛動的聲音,眨眼之間便有大批的玉蜂出現在了靈室上空,全都聚集在張丹靈與那些殺手頭頂不停的盤旋,只待龍妤幽一聲令下,便要對他們發起沖鋒。
“龍掌門,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僅憑這些小東西,便能夠奈何得了我吧?”
張丹靈毫不在意的冷笑道。
“對于你這樣的高手而言,這些玉蜂確實無法起到任何作用,但若是它們不顧生死以命相搏的話,你帶來的那些人,卻未必便能夠不受任何影響。”
龍妤幽則是直視著張丹靈,不卑不亢的道,“我本不想叫這些小生靈與古墓派一同赴死,但事到如今也顧不了那么許多了,你若自動退去,我們各死各的至少還可留個全尸,你若執意要殺了我們,我雖已是個廢人,但尚且有紫嫣與兩位公子助陣,再加上這些玉蜂,也定然不會教你討了便宜!”
“既然龍掌門有如此決心,我再多說些什么也是枉然……”
張丹靈也是終于失去了耐心,當即揮手大聲下令道,“……給我殺!!!”
“殺!”
那群殺手聽到她的命令,立刻便像是打了雞血似地,一個個抽出武器兵分兩路,一路殺向前面的左旸與龍妤幽,一路殺向后面的東方羽與龍紫嫣。
“嗡嗡嗡……”
蜂群也是瞬間收到了龍妤幽的指令,兵分多路向那群殺手猛沖而去。
“唰!唰!唰!……”
刀光劍影之下,不少玉蜂還未靠近敵人,便被斬做兩段摔落在了地上,但它們的數量著實驚人,仍有不少漏網之魚給那些殺手造成了不小的困擾,使得他們的沖勢為止一滯,有的人不慎被玉蜂蟄了,更是忍不住發出幾聲痛叫。
唯有張丹靈與這群殺手的處境不太一樣。
“轟!”
只見她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一股強勁氣息便猛然浮現在了身體表面,以至于衣衫都跟著抖動了一下,腳下的塵土更是激起了一個小型的沖擊波。
那些玉蜂只是沖到距離她的身體大概二十公分的地方,便仿佛撞在了一層無形的屏障之上,或是直接化作粉末,或是直接被彈飛。
這便是張丹靈這種層次的高手的可怕之處,恰如她所說,那些玉蜂根本奈何不了她分毫。
但與此同時。
“唰!”
一道殘影卻是已經朝她沖殺過來。
“好快!”
張丹靈這等高手,眼力自然也非常人可比,她只一眼就認出了這道殘影的身份,除了左旸沒有別人。
左旸深知那些玉蜂雖然數量眾多,但也只能對那些殺手起到拖延的作用,否則龍妤幽也可不能留到現在才舍得使用……之前之所以能夠令東方羽無力抵擋,也不過是因為東方羽武功底子較差,僅僅依靠手中的神兵利器與人對陣或許能夠占一些優勢,但是對付起這種小東西來便顯得捉襟見肘了。
也正是因此,他覺得自己必須得抓住玉蜂為他創造出來的尚且沒有被那些殺手圍攻的短暫時機,若是能夠一擊殺死張丹靈,令那群殺手群龍無首,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于是。
在張丹靈揮手下令的時候,他就已經暗中開啟了八門遁甲,隨后使用左右互搏手法,左手一記玲瓏骰擲出試圖破了張丹靈的身法或者騙出她的架招,右手則是一招形影不離作為真正的殺招,力求一擊拿下張丹靈性命!
“還有暗器!?”
張丹靈則是先發現了左旸,然后才發現了先發先至的玲瓏骰,神色隨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