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哥,看起來你在大漠鬼城還蠻受愛戴的嘛。”
左旸卻是胸有成竹的對雷行空笑道。
他沿路一直在觀察周圍居民的反應,這些居民知道雷行空回來了之后,臉上的表情多數都是比較復雜的……這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他們心里其實是挺歡迎雷行空回來的,只是對他沒有信心,為了防止事后受到納速剌丁的報復,才不敢輕易與雷行空扯上關系,也正是因此表情才會如此復雜。
而左旸之所以如此大張旗鼓,其實也是因為從阿骨打口中聽出了大漠鬼城居民對納速剌丁統治的不滿,以及對雷行空的懷念,因此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借勢。
如此之下,納速剌丁就算派人來前來鎮壓,只要雷行空與左旸等人在戰斗中能夠與納速剌丁的手下戰成平手,讓大漠鬼城的居民看到有可能推翻納速剌丁統治的希望,到時候他再與雷行空“動員”一下,便有機會發動起群眾的戰爭。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在群眾的戰爭中,不得民心的統治者都是紙老虎,就算有那伙神秘人,左旸也依舊能夠提高勝算……
但左旸并不知道,這里的居民怕的其實并不僅僅是納速剌丁,而正是那伙神秘人!
“哈哈,賢弟謬贊了。”
聽到這話,雷行空竟還有些不好意思的鬧起了腦袋。
而另外一邊。
雷行空活著回來、并且還帶了一些幫手的消息也是很快就被納速剌丁的眼線報了上去。
“什么!?”
納速剌丁立刻有些驚慌的站了起來,一張臉皺成苦瓜來回踱起了步。
他的腳步一高一矮,雖然依舊能夠走路,但到底還是有些不太靈便,這就是當年他欺行霸市的時候,雷行空給他留下的紀念。
他恨雷行空,但打心底里,他還是害怕雷行空的。
當年他不是雷行空的對手,現在一條腿廢了的他更加不是雷行空的對手,甚至就算他動員城內所有的手下對雷行空進行絞殺,只怕也未必能夠將這個麻煩解決掉,因為眼線帶回來的消息表明,這一次雷行空并非孤身一人回來,他還帶了幫手,而這些幫手很有可能便來自這片沙漠中無人敢惹的石觀音,有人在城門外看到了那艘神出鬼沒的竹船。
片刻之后。
“來人吶!”
納速剌丁大吼一聲。
“城主!”
立刻有兩個手下跑進來,單膝跪在了地上。
“去行宮將密宗使者請來,就說大漠鬼城遇上了大麻煩,我需要他們的幫助,事后必有重謝。”
納速剌丁語氣急促的說道。
“是!”
兩名手下連忙起身照做。
“慢著!”
納速剌丁卻忽然又叫住了他們,沉吟著說道,“密宗使者身份高貴,派你們去請只怕辱沒了他們,還是我親自去吧。”
大漠鬼城正北方,最為華麗并且與其他建筑有著明顯間隔的那座建筑物便是當初為密宗修建的行宮。
行宮之外,有兩名面容冷峻的黑衣人站崗,他們的太陽穴高高隆起,目光之中充滿了殺伐之意,使得大漠鬼城內的居民都不敢輕易靠近這座行宮,甚至不敢多看他們兩眼。
行宮之內,大殿兩側依舊有多名黑衣人負手而立,納速剌丁則低眉順眼的站在大殿中央,輕聲輕語的說著話。
而在納速剌丁的對面,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優哉游哉的品著茶,這個中年男子身上穿的盡是華貴的綾羅錦緞,手上光是鑲嵌有鴿子蛋大小的寶石的戒指就有好幾個,這副裝扮放在中原,也只有富甲一方的巨賈才配得起。
“就這些?”
待納速剌丁將事情說完,中年男子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睛,不急不緩的說道,“區區一個雷行空就將你嚇成這般模樣,你還真是令人失望吶。”
“使者,并非只有一個雷行空,據我的眼線報告,石觀音可能也成了他的幫手。”
納速剌丁身子一顫,連忙跪在地上說道。
“石觀音又如何,你未免也太小瞧密宗的底蘊了,不管是雷行空也好,還是石觀音也罷,這些人只要敢壞了密宗的事,密宗一樣能教他們后悔來到這世上。”
中年男子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依舊還是那副不急不緩的淡然語氣,說道,“沒用的東西,若不是看你這條狗向來比較聽話,比雷行空要容易控制的多,我倒并不介意將你換掉,讓雷行空繼續做這個城主。”
“使者恕罪,我有用,我絕對比雷行空更有用,請使者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就帶我的人將雷行空殺了證明給使者看!”
納速剌丁伏在地上練練磕起了響頭,一個勁兒的拼命向中年男子哀求起來。
密宗這伙人來到大漠鬼城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曾經有一次他們從外面押回來一些中原的武林高手,就關在行宮后面的地牢之內,那一段時間,便每天都能聽到地牢之內傳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納速剌丁不敢說,也不敢問,只是后來這位使者叫他帶人幫忙處理尸體,他才見到了這些早已沒了人樣的武林高手的尸體,而納速剌丁的手下當中正好有幾個自中原逃亡到此的中原人,這幾個中原人認出了其中一具尸體的身份,那人竟是中原武林中以為成名已久的大俠,而且還是一個二流門派的掌門!
自此納速剌丁肝膽俱裂,對于密宗這個組織的強大再也沒有絲毫疑問,對這位使者更是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忤逆。
“好!你既然有此決心,那便去吧,我在此處等你奉上雷行空的腦袋。”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點了點頭說道。
“是!”
納速剌丁再不敢多說什么,擦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直到這時,一名黑衣男子才從殿后走了出來,走到中年男子身后,望著納速剌丁的背影說道:“陶先生,若石觀音果真插手了此事,這條狗的狗頭怕是就要丟了,這片沙漠之中想要再找這么一條聽話的狗可不太容易。”
“我知道。”
中年男子淡然一笑,說道,“先讓他去試試深淺,必要的時候我們再現身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