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本質只是振動,偏生從亞爾薇特的口中說出,卻有了鏗鏘之意。
她的聲音不大,卻傳遍四野,震人心弦。
應和著她的呼喚
十八柄龍牙劍高高舉向蒼穹。
堅毅卻不失女性柔美的聲音響徹虛空。
“吾之利劍,必殺吾主之敵!”
“吾之身軀,只為吾主所用!”
“吾之誓約,天地同在,日月同輝!”
“有違此誓,煉獄之中,萬世不復!”
伴隨莊重的誓言,烙印在她們手腕上由奧丁御賜的神紋,這一刻再不光輝奪目。阿斯加德烙印在她們身上最后的顏色,在幾秒鐘之內消抹得一干二凈。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朵清雅秀麗的梅花。
這不是梅木木的授意,這是她們自己商量出來的,烙印在身上的神紋。
女武神首領左手幻化出一桿龍槍,五米長的龍槍舉起,一道光芒在槍尖上蔓延開,很快就成了一面由魔力構成的旗幟。
旗幟上能夠看出,有兩只手,左手火焰,右手冰霜,上方是一團紫藍色的奧術能量球。這象征著她們主人的法師身份。
舉起長槍的那個動作,仿佛神圣無比。
時隔兩千年,瓦爾基里的旗幟重新出現在戰場上。
那是用所有姐妹以兩千年的堅守換來的一線希望,不向仇敵屈服這個堅定的信念,終于得到了回報。
當自己的靈魂重見天日;
當再次擁有身體這個奇跡真的發生;
每個瓦爾基里心中都不禁感到熱血沸騰。
凝視這面嶄新的旗幟,每一張美麗的面龐上業已熱淚縱橫。
亞爾薇特一手擎著這面新的旗幟,一手持龍牙金劍,哽咽著道:“吾主,請下令!”
梅節操嘆了嘆氣,忽然覺得,自己能看到女武神如此動情的一幕,自己做了那么多,已經夠本了。
何況自己獲得的,何止是一支忠心耿耿的強大戰隊?
不需要言語,梅某人抬起右手,食指向下面那么一指,這就是進攻信號了。
亞爾薇特縱馬越過所有人,戰旗一指:“姐妹們,干掉那些來自歷史長河的過期怪物。”
一匹又一匹閃亮的天馬從梅木木身邊飛掠而過,殺向那些嗷嗷亂叫的詛咒戰士。
當布姐飛過的時候,她向梅節操投去一個曖昧的眼神。
在黑暗空間的神交,讓她回味無窮。
擁有真正的身體之后,感覺又會如何?
布姐越發期待了。
舔了舔紅潤的嘴唇,明明吹過來的是冰冷的寒風,這種再次擁有身軀,再由唇上傳來的真實觸感,竟讓她產生了錯覺——就仿佛品嘗到了渴望已久勝利與鮮血甘美的味道一樣。
那如同血色的葡萄酒流入干涸已久的咽喉,暢快的味道足以令人每一個毛孔都興奮得顫抖。
沒有身體,什么都是殘缺的,唯有一個真正的神軀,她才可以酣暢淋漓地享受戰斗。
一個能在她所渴望的全部領域都讓其滿足的主人,想想都覺得令人興奮。
女武神的飛馬,高速俯沖而下。
詛咒戰士射來的雜亂射線,甚至連彈幕也算不上。
駕馭著靈魂合一的英靈天馬,女武神輕靈地閃開每一簇火焰射線。幾個S型機動,就把那些剛剛成為詛咒戰士的家伙晃得找不著北。
詛咒戰士固然強大,那是相對近戰而言。在成為詛咒戰士之前,他們都是精銳的黑暗精靈武士。嗯,沒有一個武士是靠激光槍吃飯的,畢竟那玩意對高級敵人卵用都沒。
久而久之,遠程攻擊的身手就落下了。
成為詛咒戰士,生命力就宛若烈火燎原一樣焚燒著,壓根不會有時間給他們練級。
詛咒戰士需要遠程攻擊手段,等他們練好了,自己也快死了。
這就成了悖論。
不等詛咒戰士們反應過來,瓦爾基里的龍槍已近在詛咒戰士眼前,槍頭閃爍的寒芒帶著一絲迫近的冰冷的死亡氣息。
舉劍橫架,或者舉臂格擋,這是每一個士兵首先學會的保命的基礎。
但也僅僅是基礎,就像是一個拙劣的本能反應,在真正強者眼中都是最差的回應——甚至有瓦爾基里心中不禁升起了,這樣的手段根本配不上終極兵種詛咒戰士這稱號的古怪念頭。
她們也知道,詛咒戰士變強的同時,也失去了敏捷。對于攻擊,他們只能以攻擊回應,或者憑強大的身體硬扛。
但這已經沒關系了,在瓦爾基里看來,如此死板的回應最多只會平添她們的武勛。
晚了。
以亞爾薇特帶頭,瓦爾基里們展現出她們卓越非凡的槍法。
槍頭輕輕一抖,僅僅跟詛咒戰士的臂甲磕碰了一下。外人看上去如同詛咒戰士用他強大的臂力震開了槍頭。
可是當飛馬從詛咒戰士身邊掠過,人與馬交錯拉開距離之后,一個槍頭突兀地出現在詛咒戰士的后頸上,然后透頸而入。銀色的槍頭上鋒利的槍刃撕裂血肉,宛若熔巖的金黃色血液像是一條線一樣分割開空氣,然后化為漫天爆散的熔巖液滴。
以近似回馬槍的招式,龍牙槍劈斷了他的頸椎,讓頭顱沖天而起的詛咒戰士最后的視野環繞自己身體一周。
舉目盡是這片陌生的冰天雪地,不甘的目光中透露出他這輝煌的一生當中最后一個念頭——
槍是哪來的?
不需要言語。
瓦爾基里在戰場上就是殺戮女神。
她們一出現,就代表著死亡與終焉。
一次靈活的俯沖,就是一連串S型弧線的蔓延。好像亞爾薇特這種強者的龍牙槍頭帶起的熾熱血線,竟有某個時刻在戰場上凝成一條彎彎曲曲的長線。
哪怕在寒風中都無法瞬間凍結的熾熱血線,仿佛被賦予了一種嶄新的意義——戰場上的藝術品。
以龍牙槍做筆,以敵人的鮮血作畫,以飛起的頭顱為點綴。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血色浪漫!
更可怕的是,女武神這種以快打慢還不是一味蠻干,她們很注重團隊協作,比如一個爆發出強大氣勢,從東面殺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另一個則從西面讓天馬固定翅膀偷偷無聲滑行,最終偷下人頭。
典型的聲東擊西戰術。
直到這一刻,梅某人才意識到,自己復活的,是怎樣一支可怕又強大的部隊。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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