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要喝點什么茶?”
“隨便。”
“這位小妹妹,你的琴彈得真好,現在很少人會彈你這種古琴了。”
“唉,彈得好也沒什么用,大部分人也聽不懂。”
大概是看到并沒有幾個人能聽懂女孩所彈的曲子,女孩嘆了口氣說道。
“謝謝,茶好香。不過,我覺得嘛,時代在發展,大家也很難靜下心聽這一些古典曲子了。”
莫白與楊曼欣然坐上前,一邊喝茶,一邊說道。
“是呀,如果這首曲子有歌賦就好了,據說當時蔡文姬是寫了十八首漢賦。”
胡笳十八拍,每一拍為一章,一共十八拍,也就是十八章,統稱就是胡笳十八拍。
當時漢朝流行的是賦,與現在的歌詞差不多,若是配上音,那就成了歌。
楊曼也是暗自嘆息,這么經典的歌賦竟然沒有流傳下來。
“是呀,如果能流傳下來,大家哪怕沒聽過這首曲子,但也可以學習曲子里面的賦詞。”
女孩也是點頭。
畢竟,文字比之音律更好記載。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懂音樂,但文字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才女蔡文姬寫的。
“呵呵,也不是沒有賦,我倒是看過現代不少人為胡笳十八拍做詞。”
大家對于中國古典文化都很有研究,雖然與女孩并不認識,但也談的頭頭是道。
“那些詞就不說了,一點意境也沒有。”
女孩搖了搖頭說道。
女孩看過網上不少人為胡笳十八拍做賦,但都作的很差勁。
“這個能理解,現代人去寫這種漢賦本身上就有一些勉強。再加上大家對于胡笳十八拍要求這么高,不說寫得一般的,哪怕寫得不錯的,也沒幾個人認可。”
莫白亦是點頭說道。
“兩位喝茶,我得彈琴了。”
幾人聊了一會,女孩又繼續撥動琴弦,靜心的彈琴。
“楊曼姐,這個女孩不錯呀,小小年紀就對中國古文化這么有研究。”
“呵呵,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趕緊去表白呀,你不是很能扯嘛,要不再來一句北方有佳人……”
說到這里,楊曼不由得有一些臉紅。
“楊曼姐,我又不是色狼,看到一個女的就表白。再說,這個小姑娘一看就是南方人,水靈靈的,北方有佳人完全不符合她的看質。要我說呀,應該是“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厲害呀,我的莫大才子,還真能又扯上一句詩來。”
楊曼算是服了莫白。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這一句不但寫得好,而且無比的應景。
如果不是小姑娘在彈琴,楊曼恨不得讓小姑娘來欣賞一下這一句莫白給她寫的詩。
“瞎寫的,瞎寫的。”
莫白呵呵笑道,完全不將其當回事。
只是,好在這會兒莫白的手機也沒電了,將直播給關了。要不然,看到莫白這般情景,一眾直播間內的粉絲恐怕又會不斷刷66666,佩服莫白這泡妞的手法當真是高明。
“對于美女我從來只是欣賞,不會有別的想法。”
搖了搖頭,莫白說道:“對了,既然這胡笳十八拍可以有現代人填詞,不如,我們也試試?”
“算了吧。”
楊曼搖頭。
“這種千古名曲,不管是填得好還是差,填出來都會被罵。”
“而且,我覺得,基本上沒有人能夠寫出符合胡笳十八拍當時意境的漢賦。”
“反正也沒事,填詞玩玩嘛。”
正好涼亭內有筆墨紙硯。
莫白也沒意外,琴棋書畫向來不分家。更何況這個魔都文化節今年好像比較重視傳統文化,筆墨紙硯這種比較具有代表中國文化的東西,那可是隨處可見。
“真要填呀。”
看到莫白來真的,楊曼驚訝的說道。
“是呀,這會兒聽著琴音,一時靈感爆發,我試一試。”
“行,那我就期待莫大才子寫的胡笳十八拍了。”
楊曼湊到一邊,很是有興趣的看著莫白下筆。
“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后漢祚衰。”
筆走龍蛇,莫白很快就將第一句給寫了出來。
“怎么樣,這一句。”
寫好第一句,莫白問道。
“還不錯。”
楊曼點了點頭:“我剛出生的時候時候天下還太平,我長大后漢氏已經衰退。”
一邊翻譯,楊曼點了點說道:“有點漢賦的味道。而且,也比較符合當時的背景。”
“嗯,那我就繼續寫第一句。”
隨即下筆,莫白再次寫道:“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
這句話翻譯過來的話,那就是:蒼天不施仁德啊!降下戰亂流離。大地不見仁心啊!讓我生不逢時。
當時漢朝勢衰,董卓專權,天下大亂,蔡文姬在逃難當中被匈奴所擄。
這是一段悲慘的歲月。
干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至意乖兮節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污辱兮當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
匈奴習俗差別大,漢家女兒難適宜;
遭受種種恥辱啊!讓我向誰哭訴?
胡笳吹一節啊,瑤琴彈一拍;
滿腔悲憤和怨恨,舉目無親沒人知。
文不加點。
不知不覺,這一首千古名曲《胡笳十八拍》便被莫白給完全寫了出來。
而此時,看著已經完成的詞作,楊曼再看莫白之時,已經完全的呆住。
剛開始她只以為莫白覺得好玩,哪怕莫白再有才,也不可能寫出《胡笳十八拍》。
可是,當寫出第一句之后,楊曼便被莫白極盡的才華所折服。
而寫到第二句“天不仁兮降亂離”時,一股濤天的悲憤之情通達天際。
這是什么樣的人才能發出這樣的感慨。
這又是什么樣的才華,才能寫出如此曠古爍今的絕句。
直到,當十八拍全部寫完,楊曼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涌,差些無法站立。
“蔡文姬。”
在屬名之上,莫白寫下了“蔡文姬”三個字。
“楊曼姐,我們走吧。”
一口氣寫完,莫白很是瀟灑的站了起來。
雖然落款并沒有寫莫白自己的名字,但莫白仍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
就讓后人只要記得《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寫的,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