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事精的電話打給誰了?
此事段大人很關心。
負責調查這事兒的是段大人的老部下,錦衣衛的大頭頭趙連龍。
趙連龍很無語,臉色很奇怪,半晌才說:“惹事精直接打給中庭市局,讓中庭市局轉接到沃陽局。”
也就是說這家伙公然挑釁人家藥酒大本營?
那是直接挑釁了。
趙連龍還吐槽:“這還不算,這貨還給人家公司打過去電話,聲稱掌握了不少由他們的人帶過來的資料,這會兒據說要去沃陽跟人家打架。”
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廝去了之后直接找上頭的工作組。
“膽大啊!”段大人不知是贊嘆還是吐槽,“頭鐵!”
那家伙是頭鐵。
可讓他一個人去也不是個事兒啊,要不,錦衣衛派八百緹騎跟著?
那不敢,那是要嚇死人的,這事兒,皇帝有指示,一定要落實兩點,“異地跨省,西事東辦。”
那咋就個異地跨省西事東辦?
趙連龍是心知肚明的,那藥酒,要真查起來,根子不在沃陽,得往帝都找,津門那邊也有響動,這事兒非得串聯起來想。
這家伙也大膽,問:“惹事精過去,估計得直接闖進人家酒廠,要是打起來,那可怎么辦?”
段大人很有信心:“東西是有一點用的,所以不會直接搗毀,不管怎么說,那也是《標準》之內的產品,有用處但沒說的那么大,所以還是整頓。我估計,這小子不太可能把人家廠子給砸了,倒是有可能把人家山南省的一些人給收拾了,這事兒就辦的比較好了。”
惹事精哪可能是干那事兒的人。
這會兒,惹事精一手提溜著一俘虜,腰里纏著一根繩子,拖著司機,正在輔都基地門口跟戰虎臣通電話呢。
“合著你不去啊?”戰虎臣很憤懣,“你怕什么?你闖過去,看他們能把你咋。”
我傻啊?
“不去就有威懾力,去了只好大打出手那會讓三巨頭很難辦,事兒得循序漸進解決,再說,我要去了,那不是添亂么,非讓東邊那幫人高興,所以啊,我就手握這仨俘虜,他們要敢派人來,那簡單了,在這打死也是正常。”關蔭請求,“這俘虜,我就扔你門口了啊,你看著管一下。”
戰虎臣怒問:“憑什么?”
“這仨家伙襲擊現役軍人,就這罪名,夠扔你這了啊,要不然我隨時帶著算怎么回事兒?”關蔭挺傲氣,“我,現役軍人!”
對對對,但是你敢把你那資歷章拿出來嗎?好家伙,看著是正團級,可你那白板也忒多了,看著有三排,實際上全是裝飾的,看資歷,你連一年章都沒有,你得意啥?
特招,特招,這就沒法子了。
沒辦法,戰虎臣沒辦法,只好出來迎接,道:“你先等會,麻煩扔我這,好處也得扔點,放心,我不要你留下點啥秘籍,你把你小妹特招到我基地來。”
這事兒沒商量。
主要小妹挺沒出息,人不想跑那么遠,就想就近照顧老爸老媽。
關蔭一琢磨:“這么著吧,等兩年,最多兩年,你外孫子我負責培養成高手,到時候……”
“滾!”戰虎臣很生氣,都不會下達命令了,前腳讓人家滾,后腳吩咐“在門口等著”,這讓惹事精很為難。
“你們首長先讓我滾,又讓我在這等著,我是滾還是不滾?你們給個意見。”關蔭沖幾位衛兵要意見。
衛兵既不想搭理,又不敢不搭理。
這貨沒穿軍裝那也是上校啊,團級!正的!
而且,這貨還那么狠。
那可是三個大活人,他一手掐一個,還拖著一個,從車上拖下來那響動,聽著都牙酸。
人家不搭理,關蔭也會自個兒找玩的,找一根木棍,在三個俘虜臉上戳啊戳,問:“你們沒喝酒咋還暈了呢?”
這是忘了一巴掌抽的人家仨人脖子嘎吱響的事兒了。
等沒幾分鐘,戰虎臣出來了,拿著電話,還在跟李九龍匯報。
這不能不匯報,惹事精把人弄基地扔著,到底收不收,這是個問題。
李將軍就很慷慨:“收!”
為啥?
“人情啊,這就是人情啊,你不想想,這小子現在是北海那邊烏拉爾戰區的,你要問人要點好東西,烏拉爾那幫人能答應?你要給辦點事兒將來討價還價也有底氣,要不然,信不信烏拉爾那幫人打到你門口?”李將軍很放肆,“把人留下,別提條件,這事兒,你回頭跟他老丈人說一聲,看他老丈人把人接到帝都收拾還是放在輔都收拾,我估計會放在輔都收拾,你們那邊幾個人也要捎帶腳揍一頓。”
戰虎臣有了底,看到惹事精,就問李大人:“那小子門口蹲著,估計喝高了,首長要不要給叮囑一下?”
李大人很開心:“那得打個招呼。”
戰虎臣跳下車,想踹一腳過去,到底沒敢,這小子可是軍十代,惹不起。
“接電話!”戰虎臣看一眼那仨人,松口氣,還好,就是打暈了。
關蔭接電話,就聽李大人問:“真不打算去沃陽啊?”
“不去,事兒惹出來了,那就得讓專業的人員去處理,我要去了,見啥不順眼就打,那不是給同志們增加細枝末節的麻煩么。”關蔭很大膽,建議,“但是得把那邊弄個底朝天,我給人打電話過去,人縣局還威脅我說,不把人趕緊送回來,跟我沒完,我琢磨著,這得有人給撐腰啊。對了,那幫貨對我一現役軍人動手,軍方有插手理由吧?”
你說,你想干啥。
惹事精就給出主意:“兵發藥酒廠!”
那你把人家后臺嚇死算了。
“沒那么解決的,行了,回去睡一覺,要是覺著沃陽不熱鬧,你去看一下,要是那邊順利,你就趕緊唱大戲,把輔都那幫孫子罵一頓。”李大人撐腰,“你不要怕他們,跟他們對著干,一幫啥玩意兒,居然還有人給酒廠說好話了。”
那能想得到,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現如今,眾多敵人已經形成以殺關某以謝天下的聯盟周圍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牽出蘿卜那就一定能帶出泥,這事兒,三巨頭高屋建瓴看得清楚,安排明白。
“還有個事兒,那幫王八蛋要把藥酒弄成那旅游節目的冠名商,這事兒你知道吧?能不能控制局面?不能控制馬上收拾,能控制就等他們計劃成功,反正算賬不急于一時。”李大人有點擔心。
關蔭就問:“架構還在手里嗎?槍桿子還在手里嗎?群眾還向著我們嗎?達到這三點,那就讓他們鬧,舞臺那么大,少了反派表演算怎么回事兒?我這《潘楊訟》里頭,還有個白臉兒潘仁美,妖精潘娘娘,糊涂蟲老皇帝,現實中少了反派哪能行?”
也對。
三寶在手,怕誰敢扯反旗?
“關鍵是這事兒是爭奪戲曲話語權的事兒,最近沒太關注戲曲圈,你知道鬧出一啥事兒嗎?”關蔭念叨,“有人拉出當年的一部作品,非要打著反思的旗號把那作品給排成大戲全國巡演。”
哪一部?
關蔭一提名字,李大人明白了。
“扯淡。”李大人就這么一句。
“這邊的文化界聚集不少人,專門討論這事兒的,自由的風吹的太過了。”關蔭提醒,“我看,這是有些自由文學家想搞自由人那一套,這可不得不防。”
“缺少一個方向,你得想辦法帶頭去找那個方向。”李大人明白這事兒的性質,問,“跟三巨頭匯報過沒有?”
關蔭心領神會,這事兒不能隔著鍋臺上炕:“這幾天沒別的事情我會寫一個提議交給吳部長,由文委考慮,不過,我的提議,總結起來還是老一套,無非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守住這個法寶,就不怕文藝界沒有好作品,要我說,東方文藝的冬天已經到來,東方文化的春天已經不遠。”
這話李大人十分贊同,道:“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辦吧,實在不行,部隊的文藝工作者,也可以聯合起來。”
那不行,那就成了自上而下的政策了。
文化這種東西,要想擁有蓬勃的生命力,最好還是從老百姓手里求素材。
“老百姓手握好東西,就看我們愿不愿意去求了。”關蔭警示,“部隊里的文藝工作,也還是要注意一下顏色。”
話點到為止,剩下的就不能多說了。
李九龍指示:“要我看,摧枯拉朽一場戰爭打贏,你那電影,就提前上映吧,用一個月的時間醞釀,提前半個月上映,與其說是外國大片逼著我們去抵抗,不如說是帶著老百姓,逼著外國影片抵抗我們在我們的地盤上,人家的影片就是主人,這一點不能不承認。”
關蔭咂咂嘴,這事兒得好好考慮考慮。
回頭李九龍就給段大人打電話,把這事兒一說,贊美:“這娃頭鐵,但是頭腦清楚,啥事該干,心里有譜兒,我看放心大膽讓人家去闖好了。”
段大人很不是滋味兒,這事兒咋不跟我說?
“還不是怕給你惹麻煩?”李九龍提醒,“有一些自由的風,第一個拍打的是皇室,第二個拍打的就是鎮國公府,你以為人家考慮不到?”
段大人悻悻然:“哪來那么多顧慮,算了,那就讓他們折騰吧,我就不信他們能把天捅破。”
反正也差不多。
這不,關某人又跟人家戰虎臣差點兒打起來了。
為啥?
戰虎臣認為關某人不厚道,關某人回頭怪罪戰虎臣太貪心,那當然就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