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嚴又說:“明晚造就獎頒獎,你們要發動人手,把這個獎的性質確定下來,我們帝影集團會出面造勢。”
佟國維飛快看了佟爾嘉一眼。
佟爾嘉被邀請去領獎,銀獎。
但就在剛才,佟爾嘉決定放棄這個獎項,用她的話說,明知道是去受辱,不如不去。
為什么?
佟爾嘉沒說,佟國維猜測,很有可能是英格格跟她說過什么。
今年想拉上關蔭,這造就獎就活不成,那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誰想利用他,那得問問他的拳頭答應不答應。
這造就獎,或許就到此為止了吧。
深深嘆一口氣,佟國維目視在座十數人,目光最后落到一言不語的劉濁水臉上。
跟馬庫鬧翻了,劉濁水很沮喪,最重要的是形象一落千丈,據說現在那本所謂《天下無毒》姊妹篇還沒寫出大綱,多家出版商就明確表態,絕不出版給毒梟洗白的作品。
高粱現在很杯具,完全沒有公信力之后,每月領的狗糧都領不到了,據說現在在北歐街頭寫字賣錢,這可把劉濁水嚇壞了,立馬打消了出國的打算,最近據說正在研讀經典劇本,看起來很老實。
“難不成,老了老了還得去求大唐和鶴松收留?”想想早些年一起演戲,一起嬉笑怒罵抨擊時政的一幫老伙計現在一個個都往帝都和輔都跑,佟國維很緊張,這是風頭啊,要是不跟上,將來吃啥?
佟家的老底子,現在可沒留下什么了。
何況,女兒那么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時光,在霸起這么混下去怎么了得?
“是該跟英格格這小丫頭走近一點。”看看女兒,佟國維索性不想別的事情了,目光掃過鄭白琦的臉,他竟有些幸災樂禍,“當初牛逼哄哄,以為很快就能恢復祖上榮光,拿下國內文化主導權,現在也被打怕了,不敢跳出去當帶頭大哥了,命,你鄭白琦的命,就注定跟鄭璜琦不一樣。”
這會開的沒滋沒味,什么都沒討論出來。
但這事兒傳到鄭璜琦耳朵里,鄭璜琦還真有些擔憂。
她覺著,得找惹事精商量一下。
“別小看他們,靠近倭韓,他們是有機會找到靠山的,或許能形成聯合。”鄭璜琦跟惹事精商量,“別人我不知道,但元和平是有真本領的,他要決定下心學習,或許真的能在武打片上做出點成績,這個人是有能力拉起一個劇組的。”
那不挺好嗎?
關蔭道:“不怕別人學,就怕別人不學。既然有人想學,那就讓他們學吧。要是有機會,可以把元指導拉到金穗。”
鄭璜琦立即搖頭,我又不傻。
金穗的道路,必須一步一步走。
手握張謀這張王牌,接下來或許還要把想從霸起過渡一下回鶴松的馬庫簽約過來,這要再把目前為止國內至少頂尖的元和平團隊拉到金穗,就算大唐和鶴松沒意見,那也架不住被別人抹黑。
“我對現在的金穗很滿意。”鄭璜琦表態。
關蔭看兩眼,撇撇嘴,你就是把劉緒峰也簽約過去,誰怕啊?
“這是一個風起云涌的時代,張謀和馬庫的歷史地位,現在也在回歸現實,不浮夸的話,他們兩人,能迅速幫金穗崛起,但還沒能力影響到大唐和鶴松的地位。”關蔭反過來慫恿鄭璜琦,“就是加上元和平的團隊,那也沒可能讓兩大娛樂霸主緊張,你想太多了。”
真的想多了?
鄭璜琦還是不確定。
“霸起國際資金是很充足的,如果和倭韓聯手,加上改變態度,學習我們的方式,說不定真能成一點大事。”鄭璜琦果斷背叛自己的原來陣營,透露一個消息,“他們的公司不需要上市就能收攏一大筆資金。”
那有什么用?
“問題倒逼改革,但改革未必就能解決問題,不怕別人學我們,就怕別人學著學著把自己玩死了。”關蔭嘲諷,“要沒為人民服務的決心,霸起和新南方,以及一大批中等規模的娛樂公司早就把好萊塢給掀翻了,鄭總,試圖在文化市場上玩資本,那是不可能出好作品的!”
是嗎?
鄭璜琦不是太信服。
“拭目以待。”關蔭道,“這件事就別再討論了,競爭對手也是有主觀能動性的,我們總不能不讓人家一條道走到黑還不知道整改吧?那就太扯了。”
那新南方呢?
“霸起國際在總結經驗教訓,而且是個帝影集團,制作中心聯手反思,新南方也不可能坐著等死,他們恐怕也有自己的打算。”鄭白琦表示,“得過問一下。”
這是生意場上那一套。
這是屬于舊的冷戰思維那一套。
“打個比方,鄭總現在看到的只是現有的一塊蛋糕。”關蔭講道理,“但問題是,這塊蛋糕現在已經有一部分被我們吃到嘴里了,剩下的那部分,原本就是無主之地,我們再怎么爭取也不可能全部拿到手里,而且,我們現在還在瞄準更大的一塊蛋糕,這塊蛋糕,已經送到我們嘴邊了,但我們還想著把另一批潛在競爭對手滅了,先吃那塊不可能被我們完全吃到嘴里的蛋糕,你覺著這是什么行為?”
關蔭總結,也是感慨:“這么玩,是要把自己玩死的。何況,市場需要比較,貨比三家,才知道哪個最好,你把觀眾的選擇權剝奪了,觀眾能對你滿意?”
鄭璜琦覺著有道理,但更覺著惹事精沒把話說完。
這就不是對敵人不趕盡殺絕的家伙,他怎么會不好好利用這次大好時機把對手直接給滅了?
此事必有蹊蹺!
關蔭也沒想太多,好處是不會全部給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隊的,再說,目前的帝國文化市場需要有一個和天后團隊對立的勢力,這既是監督,也是警告。
你要再不好好努力,你就變成那樣的了!
還有一方面,帝國的觀眾,胃口十分難調,這還是好一點的,更有甚者,很有那么一批人,他們是不管你做的好不好的,他們只會看到,你們沒有像人家那誰家的人一樣。
從權力格局,到哪怕再小的社會行動,這幫人都拿著放大鏡,對著皿煮典范專門給你挑刺的,你做得好,人家承認不承認還要看心情,一旦有一點沒照顧到,或者沒照顧到人家的利益,人家就要罵你。
有一位學者說,帝國的人是最貪婪的,屬于吃飽了就要求待遇的那種。
在關蔭看來,這就是放下筷子就罵娘。
他又不是這幫人的祖宗,沒義務教育這幫人。
那就在文化方面,留下那么一批還會不斷成長的對手,讓他們去教那幫人做人。
就算戰斗力不高,總能惡心人吧?
有些人就是需要不斷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