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人群,老大喝問:“你們想干什么?這是你們鬧事的地方嗎?出去,都出去。”
老二指揮著人鎮壓:“把帶著手機的都給我抓起來,誰拍照抓誰你們幾個,把這些闖進校園行兇的抓起來,打電話讓警察來抓。還有,跟著起哄的學生,都登記一下,讓他們家長來領回去。”
殷壽祖找到了主心骨,一個箭步要竄過去,哭著喊著告狀:“快把這些暴民抓起來啊,他們這是要造反。”
關蔭沒攔著,揮揮手,跟著他的人,包括學生們,讓開了一條路,讓那兩個大人物過來。
“誰敢搶學生手機,今天就打死誰。”關蔭站在臺上,眼看如狼似虎的來人要先抓直播的,于是彈彈衣襟,不緊不慢地道,“我會第一個動手。”
跟著大人物來的,不論保安還是工作人員,還真沒人再敢動手。
這人在這種事情上,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沒人敢不信他的話。
“把門堵上,誰敢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想離開這,也在打死不管的行列里。”關蔭下令。
花骨朵抄起一張凳子,帶著十多個人往禮堂前后大門沖過去。
沒人敢攔。
花骨朵有言在先:“觀音廟熱心群眾,依法開展工作,不要命的來,要命的滾開!”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老二覺著以他的級別,關蔭應該不會動手,于是大膽往前沖,胖手一指,涂抹亂飛,先給關某人下定義,“你這是暴行,你是破壞母校的大好建設局面你懂不懂?你這樣發展下去,是要遭學校除名的!”
老大緊跟著,虎著臉唱紅臉:“小關啊,你也是帝師的優秀畢業生,你怎么能干這種事情呢。你跟我們走,有什么話,可以坐下來談嘛,你是有名望,有身份的人,不要這么不文明。”
關蔭點頭,似乎笑容浮現,道:“你這話說的相當有領導水平,嗯,覺著你這話一說,學生們就得跟著你的思路,認為我還算有點社會地位,鬧出了事兒,估計也不用負什么責任,但他們不一樣,所以我們是可以被分化的,對吧?”
老大也不尷尬,道:“話不能這么說,我們也是為……”
“你們跟我來。”關蔭一手拎住一個大人物,雙臂一振,扔上臺去,自己也跳上臺,也不用話筒,一手摁著一個大人物,摁得兩人彎腰弓背如同蝦米,彷佛在向臺下謝罪,關蔭揚聲道,“各位同學,諸位同胞,我今有一言,諸位試聽。”
漢室不幸,皇綱失統?
“大漢奸殷壽祖,文婊司馬螭珠之流的屁話,我自要一一駁斥,這且不急。”關蔭曼聲問道,“只是這種敗壞我大帝師名譽,致使我帝師百年清譽,如今要毀于一旦的當權者,我有一個提議,唯恐同學們也有此想法,我們這些不肖子孫不才,也愿效仿當年諸葛孔明和周公瑾‘不謀而合’之故事,我們共同來喊出處理這種貨色的意見,大家意下如何?”
呃……
啥叫不謀而合之故事?
“這家伙,你一頓打,把那幫狗東西打死算了,還整這文縐縐的詞兒干啥?!”看直播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都是從微薄上知道惹事精又干架的,有些心急的,稍微了解點真相就按捺不住嚷嚷。
可帝師的學生知道惹事精的意思。
真要那么干?
關蔭點頭:“必須這么干,雖然不用我們喊出這個想法,這幫王八蛋也跑不了,可我總覺著,我們學生,必須表達出自己的明確意見。我希望同學們都不要忘了,我們帝師,自立校之日起,就有一個光榮的傳統,在反對壓迫,反對剝削,反對侵略的歷次斗爭中,我帝師人,從來都不缺席。今天,在為爭取我們帝師人應有的權利的斗爭中,我想,我們同樣不應該缺席,這是帝師人的尊嚴。”頓了頓,關蔭又道,“同樣的,這也是我們青年先鋒軍的尊嚴,更應該是每一位有擔當的帝國人的尊嚴,這種尊嚴,不應該沉默,更不能缺席。”
沉默有幾秒鐘,人群中,忽然有人低聲喊了一句:“下臺!”
關蔭搖搖頭,笑道:“青年人的聲音,不應該這么軟弱無力。”
而后,關蔭振臂高呼:“王八蛋狗娘養的,下臺!”
觀音廟里的學生們立馬跟著揮舞手臂高呼:“王八蛋狗娘養的,下臺!”
聲勢還是不足。
關蔭突然暴喝:“”
轟的一聲,站在他對面的學生們幾乎猝不及防,來不及思考,彷佛心中某一根弦被狠狠扯斷了,不由自主的,近乎高高跳起來的,狠狠揮舞著手臂,怒吼著跟著高呼:“”
三聲“下臺”后,百人齊怒吼。
禮堂外,得知禮堂事發的學生們蜂擁而來。
猛聽得一聲高于一聲的“下臺”,學生們懵了。
咋回事?
“惹事精帶著大伙兒造反,要把學校那幫王八蛋轟下臺!”從里頭傳出的,從直播間里傳出的消息,瞬間席卷整個帝師。
上百人聚集過來,數百人聚集過來,不過三五分鐘,禮堂前,千人聚集。
“事情是這么回事……”有人來,馬上有人給介紹情況。
學生們一聽,這是真要搞大事啊!
可是,惹事精真能帶著學生們,把那幫王八蛋給趕下臺?
還有,惹事精這么就管起這事兒了呢?
“事情的起因是這么回事,話說這個殷壽祖啊……再說這個小鬼子啊……于是,兩方面一拍即合,就想顛覆歷史,這事兒,惹事精要一管到底,現在不是先把那幫王八蛋給趕下臺么。”明白人立馬介紹事情的起因和結果。
“”會場里,原本還很嘈雜的聲音,此刻完全匯聚成了一聲,數百人的吶喊,在禮堂里匯聚成一個聲音,從那破門傳出來,一點點,一點點地敲打著學生們的胸膛。
好想跟著喊一聲啊!
要不,哪怕是湊熱鬧,跟著喊一聲?
“不用,讓人家喊吧。”剛才介紹情況的卻第一時間出面制止了這種隨大流的學生。
為什么?
“把這事兒當故事聽的人,你跟著起什么哄?”解釋很瞧不上你的口吻。
那惹事精呢?
他跟這件事沒有直接關系吧?
“總是有那么一些人,聞戰鼓如聞號令,見敵蹤如見仇敵,視民族尊嚴如生命,把這個民族的苦難當成自己的靈魂的。”解釋者唏噓嘆息。
忽然,會場內,喊聲驟然一停。
怎么回事?
有人回頭一看,嚇了一跳。
“你們怎么也來了?”不知不覺間看到身邊的都是熟人,學生們連忙問。
還有人問:“你們不是在上課嗎?”
“我們老師都來了。”一般回答的都這么說。
原來,全校師生都來了。
可會場里怎么回事?
怎么沒人繼續喊了?
是上頭不允許這件事再鬧下去了?
還是雷聲大雨點小,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或者,惹事精架秧子的初敗記錄就要留在母校了?
那可是要鬧出天大的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