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忙的連正事兒都忘了。
幾十口人的午飯,這家伙算是經過一中午的努力部搞定了,標準不高,家常菜十菜一湯,小孩們的桌子上還多了一份甜米飯,老人桌子上多了一份蜜汁藕丸子。
年輕人?
算了,酸辣的不好吃還是肉不多?
飯菜上桌,關蔭才想起來要去接老丈人。
“這種女婿娃,不挨打沒天理。”趙先生趁機警告。
關蔭沒理,這家伙這次來估計是打著打他的主意。
“沒事,一會我再做幾個菜。”關蔭扔下圍裙就要出門。
景副院就知道這貨今兒得放鴿子,中午一下班立馬自己開車去找段大人,倆人晃晃悠悠就過來了。
段大人興高采烈,換上便裝來的,進門先通知:“安頓好啊,皇后也要過來。”
啥時候?
“明天中午。”段大人過去看看飯菜,很滿意,“今天能吃頓好的。”
景副院就找趙先生李先生,咱們商量合伙打女婿娃吧。
這讓黃厷三人很拘束,兩大桌子老頭兒老太太,這也就算了,咋還真把這倆巨頭給招來了?
“安分點。”一看黃丫丫跟小孩子搶甜米飯,黃厷很生氣。
黃丫丫才不在乎,不管是誰總不能攔著我吃飯吧?
關蔭出面維持秩序,都做下來抄起筷子,這人才有工夫和范大叔聊天兒。
范大叔比較謹慎,他是不愿意跟權貴建立比較近的關系的,看著是風光,但一出問題,他覺著自己的小身板兒扛不住,別的不說,就說徐一本以前來往比較密切的那個準巨頭,出了問題,徐一本慌的一批,就是個演戲吃飯的,非要跟人家搭上關系干啥?
吃兩口菜,范大叔謹慎地表示:“本子是還沒有的,就是二人轉舞臺上現在亂象橫生,年輕演員啥都演,啥都說,尤其一些所謂的午夜劇場,老演員是吃不下去這口飯了,沒辦法,要生活。”
關蔭明白了,道:“那咱就演戲——小品也可以。”
范大叔也不是沒演過小品,關東那邊的幾次春晚人家也登臺表演過。
“爭取央媽的春晚。”關蔭透露,“馬導現在很缺人手,最大的問題就在于有人覺著自己是這個門派的,和別人的那個門派不對付,不去,有好作品也不去,就等著看熱鬧。”
范大叔有些感同身受,不由罵了一句“不要臉”。
這時,張梅老師提醒:“趁早回學校看看啊,黃校長老是心疼學生有多不容易,豈不知學生沒教育好,那就成了混蛋了。”
關蔭點頭:“最近幾天肯定要排話劇,得空我回去看看——其實很簡單,幾個大學聯合一下,互相多走動,就不怕學生心里長草,這年頭,競爭壓力連中學生都能感受到,讓關上門自以為就是人才的大學生多出去走走,見識見識別的學校的優秀學生,無形中自己就得努力起來,然后再推出一些規定就比較容易被學生理解了。”
這辦法好是好,但幾所高校聯合沒人看著容易出問題。
“怕什么,讓學生多跑跑劇組,多跑跑話劇排練舞臺,感受行業壓力,再引導著看待前途,沒幾個人是心甘情愿被行業甩到后面的。”關蔭跟黃厷聊兩句,連忙把小可愛抱過來,要喂小可愛次兩口。
然后?
他還得繼續做飯。
群里一幫大姑娘們馬上要過來了。
去涼城,這幫家伙吃飯的時候就直奔家里,玩高興了回去找個地方迷瞪一下,起來找吃的就有吃的,今兒說啥也會過來啊。
這下熱鬧了。
宋姐姐跑過來蹭一頓飯,同時也是打招呼。
“得去國話了。”宋姐姐通報,“話劇馬上要開演還沒參加過幾次排練,多少會有人抱怨。”
關蔭這才想起來這個正事兒。
這人還不樂意。
家里人來了,不多陪陪家里人老往外頭跑算咋回事啊。
關爸下令:“下午就去,排好了,不是有內部匯演嗎,給我留幾張票,我去看看。”
趙先生李先生立馬舉手,都要去。
這小子一旦沒演好,他老爸抽他那咱跟著叫好啊!
沒辦法,倆老丈人純粹沒辦法。
打女婿娃?
仨老丈人合謀也沒那能耐啊。
那還是圍觀這小子被打一頓。
“別的不會,”趙先生心里暗戳戳高興,“我還不會圍觀?”
老景頭表示:“正式匯演我就不去了,彩排最后一場給我留幾張票。”
那完了,三巨頭親自觀看演出之前這幫老頭兒非先睹為快。
關蔭覺著很為難,這事兒不好辦啊。
主要是不想讓這幫老頭兒提前去看。
那是要挑刺兒的啊!
景副院表態:“票我想辦法。”
這還用想辦法?
吃完飯,關蔭嘟嘟囔囔往國話那邊跑,進門正碰上帝都話劇院的院長過來詢問時間,關蔭問能不能留幾張票,明確說一幫老頭兒們要。
院長差點沒樂死。
“這還用問?”院長拍胸膛,“這么說吧,最后一次彩排,們敢當第一場演出,我們就開放部座位——可能不知道,彩排的時候劇院百分之九十九的座位都是空的。”
關蔭于是包場。
“也別買票了,幫我個忙。”院長拉著惹事精跑一邊說話,“到津門演出的時候,幫我說說情,就定在新的藝術會演中心,不去劇院。”
那為啥?
也不為啥,那邊的劇院被承包出去了,現在都快成了迪廳了,帝都話劇院正和津門那邊商量把劇院收回來,不能再讓有些人胡鬧下去了。
人家也沒閑著,正在找關系讓話劇《段兆芳》在津門話劇院演出。
關蔭一琢磨,這事兒就不用他說啊。
“行,我幫說話。”關蔭許諾,然后問,“帝都人藝就沒排啥好片子?”
院長奇道:“有安排?”
大姑娘們也不只是忙著唱歌跳舞,表演都沒落下,主要是這幫人十分有才,閑著沒事,人家把關蔭才提出一個大綱的《農奴》先排成話劇了,表演的表演,跑場的跑場,據說要在國慶之前拿出一臺話劇,先給電影《農奴》打個底。
關蔭沒時間參與,但托人請了劉佩琦這位老藝術家過來指導,辛路宏又請了幾位老朋友過來參演,原本小打小鬧的話劇現在還真有點規模,關蔭就得考慮給大姑娘們的作品找個會演的地方。
院長一聽,這好事兒啊!
“就給我個時間就行了。”院長表態,“別的不說,場地保準給留夠,要是想要國會演,我幫聯系。”
這里頭也有帝都人藝和話劇劇院的利益。
關蔭也沒說破,感謝過院長,一溜煙直奔排練場。
一群話劇大咖還真對關蔭有點看法。
那小子能耐是不小,可話劇是啥?那是要千百次排練,找感覺,找默契,找舞臺氣氛的藝術形式,連排練都不來幾次這算啥?
周明燦攔住關蔭抗議:“這么下去不行啊。”
“是是是,得趕緊排練。”關蔭偷摸給塞奶糖。
周明燦哭笑不得,這哄小孩兒啊?
“吃,管夠。”關蔭還許諾,“晚上我請客,一人八杯卡布奇諾。”
反正一群大咖再沒人愿意找這小子抗議。
八杯卡布奇諾弄死這幫人算了。
秋老爺子作為導演,也沒批評關蔭少參加了幾十次排練。
“來了就趕緊打扮上吧,集中精力排演,三天之后,總部派人來驗收。”老爺子憂心忡忡,這任務可不輕,他現在還想著能不能再給他增加幾個助手,于是拐彎抹角問,“小景小趙就在家坐著啊?”
關蔭透露:“幾十人要照顧呢。”
扮上妝,關蔭迅速進入狀態。
老老段啊,年輕的時候那真是一員虎將,南征北戰啥仗沒打過,啥人沒見過?但這人是個謹慎的人,尤其在一些軍事之外的事情上,輕易不說話,習慣性的標志性動作也不多,要在舞臺上表現他的形象,那得多排練,多把資料往舞臺上搬,有時候跟對手戲演員剛說兩句話,導演就叫停,動作幅度有點大,要改,有時候別的演員會通過導演提醒演員注意舞臺動作。
都說在話劇舞臺打磨過的演員才是真演員,這話也不假。
在舞臺上,演員的一舉一動都在觀眾的直接審閱之下。
這跟電影電視劇沒法比。
“出場就要最好,沒有等最佳狀態的借口。”關蔭在話劇舞臺上沒有像在劇組那么悠閑,但他輕松的多,在劇組他要照顧面,在話劇舞臺上他話不多,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最好的狀態和對角色的理解拿出來。
就這,還處處讓導演不滿意了。
秋老爺子在休息的間隙把所有演員集合起來,就講了一句話:“這一屆的金獅獎,不論金獅獎演員獎還是編劇獎,導演獎,我們最大的對手就是國話已經演出的話劇《商鞅變法》,們大部分人都知道那部戲有多好,但規格不如我們這部戲規格高,要是這部戲沒能拿下金獅獎,尤其主演沒能拿下金獅獎演員獎,這部戲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失敗的,希望各位都明確這一點。”
關蔭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還有金獅獎這么一回事。
對啊,小師妹是金獅獎優秀女演員獎獲獎者啊!
“難怪最近有事沒事拿著自己的金獅獎老在我面前晃悠,合著敦促我呢?”關蔭擰著眉頭,找王昌娥師姐詢問,“鬧半天這話劇還沖著年底的金獅獎去的啊?”
師姐差點抽這家伙。
居然沒想這一出?
關蔭真沒想,他都忘了姐姐妹妹們這次回來還要參加今年的幾個影視劇獎項評選晚會了。
這人太扯淡,這事兒都能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