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的咋樣?”次日清晨,關爸逮住剛練拳回來的兒砸。
關蔭連忙打立正:“保證……”
“今晚我可是在前排就坐的,演不好演出問題我上去打你。”關爸在兒砸頭發上抓一把,又驕傲又不放心地警告。
他這兒砸土匪,昨晚回來路上還聽親家說居然要組織一群粉絲到時候搞事情。
這要在演出上出點問題那就得挨打了。
那可是老帥啊,戎馬倥傯一生血流盈盆的沙場猛將!
咱能享受現在這么好的生活,那就是那些人提著腦袋給咱打下來的基礎。
你要舞臺上稍微出點差錯,老帥的形象就發生巨大偏差。
這可絕對不能允許。
今晚可是三巨頭帶著家人全部到樂宮觀看,大隊部及全體家屬,大隊部以下第四梯隊以上的所有在帝都的大佬集體出席的話劇首映禮。
另外,在帝都的所有離退休的第四梯隊及以上級別的老頭兒老太太只要身體健康都會參加。
目標很明確,就是要首先讓這些人先直面段兆芳鐵腕整頓家務的殺氣。
關蔭毫不懷疑今晚就有人會因為這個問題被收拾。
這不,為了讓演員保留足夠的精力,昨晚原本應該組織一批人觀看最后一次全面排練的計劃都取消了。
關蔭一整天都有點嚴肅。
關媽有點擔憂了,兒砸你是不是覺著會緊張?
“媽,全天下人緊張他都不會緊張,您就放心等著看話劇吧。”景姐姐反倒為小妹擔憂,“今晚算是見過幾乎所有的老軍頭兒了,唯一一個沒進國家隊的半步可不容易逃脫啊。”
關小妹撇撇嘴:“那也要大宗師答應啊。”
那你啥意思?
“要我也跟著進國家隊也簡單啊,先派人打過我哥再說。”關小妹毫不在意。
這孩子也土匪,大宗師有那么好打嗎?
“我家三個土匪,倆在前頭玩命呢,我就照顧好家人。”關小妹啃一口西紅柿,“要打仗,那咱家至少有三個頭一個沖上去的亡命之徒,平時嘛,我守塔,那倆土匪去偷塔。”
這孩子欠打。
那是偷塔嗎?
“算了,反正咱家不差錢。”景姐姐表態,“他們兄弟倆去貢獻,我們四個好好掙錢,你就在家照顧爸媽。”
關小妹點頭:“我反正沒想過要掙錢啊。”
吃過飯,一大家子急忙往樂宮跑。
關媽還感慨:“從來沒敢想過在這么好的地方看我兒子的表演。”
然后批評關小妹:“你咋就不想著努力一下去部隊教人家打架去?”
關媽是軍裝收集控,大兒砸是穿軍裝的,景大小姐和趙大小姐也是穿軍裝的,雖然是不能上戰場的那種軍裝,眼看著李大小姐進了乙級陣容也要穿軍裝了,關媽就為二小姐和關小妹煩惱。
你看看人家穿上軍裝多好啊,你倆就不眼饞?
二小姐有打算。
小妹更是有打算。
現在咱穿不上軍裝,你看一旦戰爭爆發咱能不能穿軍裝。
車到樂宮,關蔭下車直奔后臺。
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就要登臺了,他還真有點稍微的緊張。
“我看你不是緊張,你小子就是興奮。”馮遠征很煩惱,這貨一打扮起來幾乎壓著所有演員打,今天還要在那么多大佬眼皮底下直接開打,誰能心情愉悅?
關蔭蹦跳兩下,沒敢跟馮老師扯淡。
得趕緊化妝啊。
“臺詞背熟了嗎?”秋老爺子過來確認。
關蔭想了一下點頭,他的臺詞最多。
但他對臺詞沒有壓力,劇情推動他就忘不掉臺詞啊。
一時半會兒,外頭車隊到了。
三巨頭到了,率領一大幫文臣武將。
“段大人咋回來了?”關蔭很奇怪。
隨著我們的普天同慶的氣氛越來越熱烈,王八蛋們開始不爽了。
這不還有人在公海往西邊發射棉花彈呢。
段大人到津門那邊去視察岸基基地,就是要讓那幫王八蛋明白,要讓我們在這一天不高興,我們就得讓他們的日子過不下去,那岸基基地有多少彈弓不知道,普遍估計打出去只要有三分之一的真理打到王師那邊,王師就得哭十年。
這還不算,還有在東白令的皚皚白雪下高高昂起頭的彈弓。
那是能在最短時間打到美洲任何一個地方的彈弓。
當然了,我們不會針對任何人任何勢力。
“這幾天全國都是晴天,把彈弓拿出來曬一曬而已,不要過多解讀。”相關方面出面安慰世界。
局座也出馬發話:“你們千萬不要以為那是彈弓,那就是圓木,對。”
你走開。
“誅30被你說成誅15魔改,你這個大騙子!”戰忽局已經完全不能取信于世人了。
段大人就是去視察這些彈弓是不是真的被換成圓木的,他咋回來了?
關蔭從后臺往外頭看兩眼:“我估摸著是放心了吧?”
段大人是真不放心。
“那可是他爺,這小子嘴一禿嚕天知道會演成啥,我得回去看著。”段大人是這么說的。
彈弓和圓木的化學轉換原理?
那就是出問題能有那小子出點問題的惡劣影響大?
所以說,人千萬不能坑。
一群大佬剛坐下,段大人就想去后臺看看。
李九龍連忙拉住:“這種事不可能出問題的。”
“難說。”段大人總是覺著心里不太放心。
不過,看看最方便上臺的第一排就坐的關爸就讓老段放心了。
突然,一黑影從臺下竄到了臺上。
太子哥。
這家伙膽子大,趁著皇后一時沒注意撒腿就往后臺跑。
“我幫你們看看局勢。”太子哥跟皇帝說。
這誰頂得住?
后臺有點亂了。
太子哥一溜煙找到惹事精,看了幾秒鐘轉身就跑。
放心了,這家伙在正事兒上是從來都不讓人失望的。
“應該這么說,反正我看著很怕。”太子哥跟皇帝匯報。
皇帝揚眉,這么說來是提前進入狀態了?
那當然提前進入狀態了。
時間到,鈴聲響起。
關蔭穿著老式的舊軍裝,稍微弓著腰,穿著一雙除了不透氣啥都透的膠鞋,吧嗒吧嗒從后臺轉悠了出來。
這是壯年的段兆芳的形象。
“太像了!”不少人驚呼。
頭頂上的燈光追來,關蔭抬起手,一把盒子炮頂在太陽穴上推了一下帽子,另一只手在身后背著,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可他聽到舞臺下的嘈雜,眼皮一抬往臺下冷冷瞥了一眼。
他現在的形象是段兆芳剛下戰場的狀態,本身就有一股子滿身硝煙的味道。
這一瞥,皇帝打了個哆嗦。
他小時候皮,沒少被老老段收拾。
他誰都不怕,就怕老老段抬起眼皮那么看一眼。
比起四帥,段兆芳沒那么冰冷,但他更有銳氣,比起大將軍,他又更沉默更冰冷,身上那股水與火相容,又有一股子銳利的鋒利不可掩藏的森冷,就跟在水里剛淬火的寒光凌厲的斬馬刀。
比皇帝更哆嗦的是一幫被拎來接受教育的大佬。
初登臺的老段就這么殺氣凌厲,到了后面豈不是更嚇人?
這幫人心里還是有些逼數的,知道三巨頭把他們拎來是啥意思。
有些人天生就不敢面對那一輩的老人們,他們是問心有愧的。
可他們必須面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