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隊伍整理好一摞煤縣城鎮居民采訪實錄。
少尹大概翻開了一下,基本都屬于可以想辦法解決的問題。
但也有長遠的問題。
有個退休教師就問,涼城現在連最基本的初高中教育都沒搞起來還怎么培養能夠給涼城做貢獻的人才。
當然,老教師的矛頭對準的是涼城正在想辦法修建的兩所大傳高職院校。
因為這個工程的修建,涼城教育方面自然停下了一些別的方面的補助,比如那位老教師往年逢年過節能發放的一些補貼。
不多,但教齡很長的每年都能獲得幾百到幾千元錢不等的節慶不住。
這一點,還算是涼城前個知府辦的事。
現在這一塊取消了,雖說加大了對在崗老師的基礎補貼,可受惠人群是大批教齡不超過十年的年輕的老師,年長的也有,但比起以前的額外收入算是少的多了。
這老頭打著培養基礎人才的旗號,這是在抗議額外收入減少的現狀呢。
“這種說法顯然站不住腳,涼城缺少的是有一定知識,一定文化,一定技能的基礎人才,兩所專科院校的建立,必然是先為涼城本地培養建設人才群體,也就是培養大量涼城急需要的藍領層,針對外地人才不愿來,本地人才不想回的現狀,自己培養適合涼城大量需要的基礎人才才是我們的王道。”少尹搖頭道,“還是我們的基本盤不夠大,可分配的資金不夠多,否則,不必要減少這些支出補貼。”
這才是實話。
“還是要發展,不過,這有個反映很現實,民工工資現在是誰也不敢拖欠了,可針對那些大平臺的人員,我們現在還缺少幫他們維護群體利益和個人合法權益的手段,尤其外包服務這塊很大。”知府盯上了這個。
不是他頭大,而是這方面現在反應出來的問題越來越嚴峻了。
你不去維護大部分的利益,小部分就會變本加厲地伸手。
這不是涼城一個地方就能解決的問題。
“關老師在哪?”少尹連忙要找大腿問辦法。
關蔭正在和一個人閑聊。
對方的話令他十分生氣。
那人是這么說的:“現在的一些規矩有問題,對大公司尤其享有盛譽的大公司太苛責了,原本約束這些沒問題,但約束這些公司,必然導致我們這些中產利益的受損。舉個例子說話,我在涼城房地產集團當經理,收入絕對算中產,對本地的貢獻怎么著也都在八成以上的人以上吧?可現在把我們公司這么一打壓,我們這些人的收入銳減就不說了,這是在打擊我們這些中產階級的積極性的行為。任何一個國家,中產這群都是貢獻最大、對穩定最有貢獻、推動整個文明向前發展的。”
言外之意很簡單,你們打擊那些違法犯罪的房地產大公司沒問題。
但你必須保證我們這些中產階級的收入和社會地位不能下降。
這是個扯淡命題。
就因為你們幾個分公司經理收入會下降,所以就不能給百分之九十九的基層員工保證合法利益嗎?
“我覺著你這個人挺扯淡,真的,我不懂你所謂的中產群體是怎么定義的,我問你,你在你們涼城房地產集團有多少股份?有多少不動產?對這些產業的支配權又有多少?如果你滾蛋,躺在家里吃,每個月能有一定的收入嗎?沒這個你跟我扯中產?什么叫中產,還不是那幫王八蛋分化拉攏大部分的一種小手段,怎么在你嘴里,居然成了跟大部分群眾分開的界限風水嶺?”關蔭當場批評道,“你別口口聲聲說你有多么了不得,動了你們的奶酪有多要不得,你沒那么了不得,讓你們收入銳減也沒那么要不得。”
“不能不講理,我們憑本事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利益,憑什么讓我們受損?有本事讓那些底層也努力到這個地步,沒那個水平,他們就活該受欺負。”那人態度很激烈。
關蔭呵呵噠:“最可恨你們這些既沒有資產,也沒有大本事,還沒有好覺悟,就守著資本扔給你的一塊骨頭,拼命地表現自己的走狗嘴臉的王八蛋。你的意思是,我們就得放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群眾,你所謂的底層,保證你的主子從你們身上吸血,這樣才算是合適,對不對?你一個論家產連我都不如的玩意,你哪來嘴臉口口聲聲你是中產階級?收起你那點蜜汁自信吧,像你這種人,本應該成為全體員工向資本和公司要利益的頭領,你非把自己看成資本的打手啊,那我們憑什么在乎你?有能耐自己創造個世界玩兒去,沒能耐你繼續當你的中產者,你也敢試圖阻撓我們大部分人的利益訴求?打不破你的狗頭你來問我先。”
那人惱怒道:“那憑什么讓我的利益受損啊?”
“你是公司的員工,還是個管理,你不去找老板要你的利益,你問誰?你本該有和大家一起守護自己的合法利益,堅守自己的陣地的權利,可你換成了向你的老板去效忠,站在大部分人對面,還妄圖讓大部分人不要抗爭,你老幾?滾蛋,你的要求不符合我們大部分人的利益,你要么繼續站在現在的位置上跟我們為敵,要么轉變你可笑的立場,回到你該回去的位置,還想讓我們為你的利益而奮斗不已,你也配?”關蔭拍著桌子直接轟人了。
自以為學了些西方經濟學的知識,就把自己自動和帝國的大部分群眾割裂開來。
現在還沾沾自喜,自以為你是老板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李團長的意呆利炮,還送不了你去十八層地獄?
你娘的。
“我一點也不擔心你們老板會拂袖而去,他們要走了,高興的是另外一批愿意進來的資本家,我更愿意他們流水一般我來你去,鐵打的群眾,流水的老板,定盤星就是那經濟需求。你們這幫狗腿子,妄圖幫老板當萬年老板,讓員工萬世都當小員工,你真以為你們能一手遮天啊?你們要是天,我們就是專門逆天的,回去告訴你那些同伴,你們是有強大的實力,也有高上的地位,但你永遠不要忘在你們的頭頂始終有一只鐵拳,在這個國度,誰想永遠當所謂的人上人,我們就讓你做不成人,滾蛋。”關蔭連凳子都收走了。
他們所在的公司老板忍著笑,他可沒想過這么作死的事情啊。
“啥中產,我一個能辦注冊資金數百萬的人物,也不敢讓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認為自己是什么中產,這小子膽大。”那老板嘆道,“什么叫中產?你小有點資產,哪怕不值錢,但是屬于你的,那你才算有資產。現在這社會,經濟活動那么劇烈,一霎時身價百億就成為身無分文,在這個時代你還敢說自己是啥啥產的,那你只能是想用這么一層鍍金的金光裝逼了,真正沒任何作用那跨國公司的多少區域總裁還一夜之間跳樓的跳樓潛逃的潛逃呢,哪來什么永恒產。”
有啊。
“自強不息,始終奮斗,這才是不動產。”關蔭說。
那中產者低著頭憤憤不平地離開這里。
他就不明白,你們光給那幫窮鬼說話有啥用?
還奮斗?
你們奮斗了我兒子將來怎么辦?
“窮人就要怪自己祖上不爭氣嘛,我憑什么要給他們爭利益?”這位心中想,“有那機會我干嘛不給自己多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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