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后現在特會體諒別人。
她從關蔭身上學到了一個以己度人的技能。
景姐姐端著水果到了樓上,幾個大妖精都在。
趙姐姐還問:“怎么去了這么久?”
干啥?
我去多久跟你有啥關系?
“她擔心你出門賣桃兒去呢。”二小姐造謠說。
趙姐姐責備:“你一天不挑撥離間一次就不舒服是的吧?”
嗯嗯。
“別調皮,我就是剛才忽然感覺到,老一輩人真的太吃苦了,媽跟我說想吃啥就吃啥,可來來去去就想到那么幾種,不是家常水果,就是咱們幾乎都注意不到的一些小零食,稍微貴一點的水果,他們那一代是想不起來的,心里就沒那概念的。”景姐姐嘆息,“有時候,他們會把自己感覺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們吃,可實際上咱們這一代人已經不稀罕,甚至很膩煩了。”
啊喲怎么忽然來這么多感慨呀?
“就是生活得有良心點兒嘛,真是不當家不知道家里的生活并不是柴米油鹽那么簡單的,兩代人的觀念差別、消費差別、理財差別,尤其在西方文化對我們沖擊最大的這幾十年當中。”景姐姐放下水果關上門,盤腿坐在床沿上,跟姐姐妹妹們分享自己的感悟,很踏實,“現在社會上動不動講什么代差,還有啥代溝,實際上很多人光注意到代這個字,很少注意到溝這個字眼,光見有人喊老人不理解自己可就是不見有人關注這些現象之外的本質問題。”
也有。
二小姐就說關注的也有:“但是大部分都歸流到販賣焦慮然后割韭菜上去了。”
那咋解決呢?
“傳統文化里面的精華其實本來就是沖擊這些的,只不過這幾年發展太快,各種問題集中爆發了。還是要發展,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了,實際上什么消費觀念、家庭代溝,很多是本身可以迎刃而解的,大部分家庭矛盾,其實都是經濟矛盾,現在這個時候既要解決這些家家戶戶的小矛盾集合成的社會大矛盾,又要不耽誤繼續快速發展,我們這個國家要解決的問題實在太多了,都難。”梁姐姐勸慰道,很樂觀地說,“就別都悲春傷秋去了吧,關鍵還是要發展,收入提高了先解決錢能解決的問題,自然會有精力去解決錢沒法解決的問題。”
那你啥意思?
“沒啥,最近讀一些經濟學著作呢,忽然有時候很怕,我們的貨幣要實現國際化,可又不能走美元走過的那路子,又沒有先例可援,有時候想想這些問題,我都為掌舵的人頭疼,對比一下這些矛盾其實家里的矛盾都不算什么了。”梁姐姐表示,但還是要注意,“大問題可以想,但不能因為想這些矛盾就忽略了自己身邊的矛盾,我們畢竟是生活在自己的小環境里的人嘛。”
仙兒拿著手機關注了一下網上的一些情況,這會兒也放下手機加入討論來。
她想景姐姐請教的就是我們的貨幣國際化的問題,因為這跟李爸李媽的生意也息息相關。
她就一個問題,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取代和石油綁定的美元。
“不可能,我們不是要取代這個東西,如果我們取代他們成為唯一的國際流通貨幣,就必然同時也要承擔特里芬悖論以及美元國際金融建筑之中堆積的舊賬負累。布雷頓森林體系的崩潰,原本是意味著美元全球金融霸權的崩潰,但憑借強大的實力,包括但不限于我們常提起的東西,憑這些力量,和黃金實現脫鉤的美元又和石油綁定了,所以強行續命一波,但他們沒有去解決這個問題下的矛盾,而是繼續依附在這個金融系統上吸全球的鮮血,這是我們不可能走也劃不來走的一條路。”景姐姐建議,“還是做好應對機遇和風險的雙重挑戰最好吧。”
那就沒有一個比較完美的理論體系了?
“不可能有的,經濟是流通的,流通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風險。我們是反霸權的,自然也會反現行的國際金融的霸權,自己的路沒有那么好走,我們最好的一點其實就是不回避問題,有決心去解決問題,有了這個保證就有了發現解決問題的動力。家里的公司,現在幾乎是屬于第二批走出去參與國際經濟建設體系的,提前做好防沖擊的堤壩,應該說,以后遇到問題減少損失的可能性很大但無法規避這些問題,”景姐姐一言蔽之,“因為經濟本身就是個不斷出問題不斷解決問題的過程。”
仙兒若有所思,心里佩服起大小姐。
到底是做過金融公司的強人,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但人家的確有超越了常人的理論儲備和超前眼光的。
“這個問題其實還有一個規避的辦法,那就是做好實體經濟,參與現代金融競爭,但同時要注意時時刻刻擠出泡沫去。這是大環境下決定的最靠譜的手段了。還有一個就是必須注意經濟實體內部的結構優化,和社會結構穩定并逐步實現優化的道理一樣啊,一家公司如果在結構方面出了問題,本身就是個火藥桶,那怎能規避經濟發展必然出現的矛盾?!”景姐姐建議,“抓緊實體經濟,規避泡沫經濟,時刻注意優化公司結構調整,這應該算是解決一家公司無論走出去還是在國內發展的三大絕招了吧。”景姐姐笑道。
仙兒頭大如斗,查了一下特里芬悖論都看得抓狂了。
“對了,老公你怎么看這個問題?”景姐姐忽然發現娃兒爸半天都沒說話了。
你既沒有被二小姐收拾,也沒有給梁姐姐捶腿。
那你躺在床頭半天不說話干啥呢?
裝深沉?
關蔭也沒完全搞懂這些問題,所以也沒什么話可說的。
不過他只記住了一點,有些東西本身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練好內功的事情。
“媳婦兒說的對啊,還是要抓穩實體經濟,只有夯實產生價值的實體經濟才能實現產生更多剩余價值。”關蔭抓下頭發說,金融的事情他還沒有完全搞明白,“這個東西不能沒有,也不能太多,這個度,現在多少人組成的專家團隊都沒有驗證出來呢,我說句話影響比較大,所以不能說。”
想想也是啊,他要是在這方面說句話對經濟產生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對了,我一開始說的是什么來著?”景姐姐立馬中斷這個話題。
不能讓娃兒爸聽她們說這些不太成熟的理論,他影響力太強大本就應該避免在沒有搞清楚一個行業之前貿然去干涉。
這才是賢內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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