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多吃點這個,這都是瘦肉,那個有點咸,能多放兩天。”關蔭拿著筷子給錢老師夾菜,順便給景乘云夾一點。
錢老師批評:“吃飯都顧著照顧這照顧那,你快吃,吃飽馬上往回走。”
關蔭看看營地廚房里的飯菜,搖著頭嘆服:“都是科學家,怎么如此不講究。我留一會兒,做好飯再回去。”
錢老師怒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忙嗎?”
“真不忙,快吃這個菜,這是熗的醋,好吃啊。”關蔭只好又夾菜。
然后問被收拾的老老實實的景乘云說,聽說家里現在找上門求打的人很多?
景乘云擦擦眼淚,人家何止是找上門欺負啊。
“該打出去的就打出去,還有你們那個媳婦子,該離就快離,家里有錢有勢的時候,死皮賴臉先懷孕再嫁進門,現在你們于家日子不算差吧?整天跑出去跟她那個師兄鬼混,真把你家當酒店了?”關蔭惱火道,“她是想當潘金蓮啊還是想當潘巧云?一邊跟人說他們沒感情了,一邊又找算命的問于家還有沒有東山再起之時,這種女人你留在家里干什么?”
景乘云吃驚地質詢:“她真的跑出去……”
“她那個師兄不是好東西,吊著那娘們兒呢,要不然,早他媽的夜不歸宿了都。”關蔭惱火道,“下作成那樣,還把自己當個人物,整天張牙舞爪的,怎么著,還跟你們動手了?她有幾個娘家哥哥?要不要進我緹騎詔獄蹲幾天啊?”
景乘云嚎啕大哭,她怎么都沒想到那女人會是這么個德性。
她怎么有臉?
每天回家還裝的沒事兒人一樣。
“離,回去就讓他們離,她喜歡加班,那就讓她加班去吧,這種人,我們家也要不成。”景乘云哭道,“人怎么能不要臉成這個樣子。”
“你不也一樣么,以前多橫啊,現在沒權沒勢了,不還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關蔭沒好氣地道。
錢老師拍了他一巴掌,胡說啥呢嘛。
“我可沒冤枉他們,天天還在幻想崛起,連自己的錯都沒認識到,崛起個什么。”關蔭批評道,“別以為老頭兒啥都不知道,你們現在打的心思老人心里很有數,早上還叮囑我,不要給你們做任何幫助,我就不明白,你真以為自己家是榮國公寧國公府?到現在還意識到錯在哪里,天天抱怨你們命不好,賈寶玉那個廢物,按說也沒干過啥缺德事,我都看他是個活該完蛋的主兒,你們怎么就認為自己比賈寶玉強啊?回去寫一副‘自知者明’的話貼在墻上天天念可好?忘了憑雙手吃飯是怎么一回事了對不對?”
關蔭越說越生氣,景乘云越聽越害怕。
她一直以為這家伙是故意針對他們家呢,這次腆著臉找錢老師也是打著看能不能看在他們改了某些想法的份兒上允許他們拿回“屬于老于家的東西”。
現在她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是徹底否定了他們家。
這還能有崛起的機會嗎!?
“改惡從善你們少不了好機會,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會令我反感。”關蔭明確說,“這件事,你別找我爸媽了,他們管不了,老爺子明確告訴我,我要不點頭,你們就別想好過,你做的不夠好,我不點這頭,你上哪蹦跶去?還有,有人找過你,意思上讓你們出國,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既然是老爺子的血脈,你也該為老爺子考慮,敢敗壞他的名聲我先斃了你。”
景乘云一把捂著臉,她完全明白該咋辦了。
“當然,你是你,于家是于家,你做過的錯事,蠢事,壞事,窩囊的事,該給你消除的基本都消除掉了,于家還沒有,還在我面前左右橫跳,你自己也要考慮好,要于家不改正,我早晚是要滅了他們的,你要不想被連累,或者認為改變不了那一家作風,你也盡快離婚。”關蔭甩出一張白紙,“我爸給你們早就留了點東西,金融公司賣掉的時候,他存在里頭的那點股份,換算成現金,又給你這個當姐姐的在新能源公司買了點股份,這夠你吃喝八輩子的了,你好自為之。”
景乘云徹底呆了。
“一直讓著你,是因為你沒觸犯到底線,你要把自己跟老于家做綁定,這點錢,也就只能是你出來后的生活保障了,你別怪我爸對你老于家殘酷,你們做的那些事,要讓我來解決,要不死方先生說情,那三代全被我吊在晉陽的電線桿子上去,一幫王八蛋,加起來三代人沒做過十件好的事,天天喊著這個對你們不公平,那個對你們不公平,自己心里難道就一點都沒想過,你在做,天在看,早晚收了你們的命嗎?”關蔭訓斥道,“于家三代人,不,四代人,到現在嘴巴被驢踢過了似的,啥話都不說,還在背后搞陰謀,把你這個蠢材推在前面來,你還覺著你被那一家蠢貨信任,腦子呢?”
景乘云聽得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吃飯,吃過飯,自己開車去帝都,老太太這幾天身體有點不太好,你在家照顧,于家的事情不要管,你要是再覺著我手里的刀還不夠快,你別怪我把你那雙手先給你斬掉去。”關蔭聲色俱厲道,“上次回來就給提醒過,你沾沾自喜自以為是,還覺著我們翁婿在挑撥你家關系,你要不是老爺子老太太的孩子,我們管你是誰啊?”
景乘云默默吃了兩口菜,忽然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里涌出來了。
她當然能看得出老于家對她的態度早已不是以前了,當然明白那一家背著她商量的讓她在前頭求這對翁婿,他們在背后搞事情,一旦出了事情,就讓她背黑鍋的伎倆。
可她以前一直想,娘家都不要她了,她不趕緊給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和孫子做點事情她還能考誰啊。
今天她明白了。
不是娘家不要她了,她就是死那也是老景家的一塊爛肉!
她還是有強大的后盾的。
“尤其這個風傳要坐方先生那個位置的侄女婿在,我何必要處處看于家的臉色把他們當唯一的依靠?”景乘云笑了。
“我吃完就回去,以后家里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景乘云徹底看明白局勢,心里竟是無比的暢快,她說道,如果于家實在不想活了那就送他們一把吧,“我攔不住那個狂奔亂竄的馬車了。”
那倒不至于。
錢老師一眼就看出了女婿娃的心思來著。
這小子是連威脅帶嚇唬,先把他姑姑從老于家拽出來。
剩下?
他和他那老丈人看在景乘云的面子上不好滅了于家,可景乘云離開之后的于家還有什么資格讓他們翁婿放他們一馬呢?
但事情還沒明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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