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意還是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地道，
“小雪，你怕死嗎？我怕。”
“可是我更怕生不如死地活著，不見天日，像是活死人一樣，永遠看不到希望。”
“小雪，我知道你想保護自己和她們，可是你知道她們是怎么想的嗎，你真的想繼續這樣嗎，這樣比死又好得了多少？”
小雪聽到江意說生不如死，突然像是喘不過氣一樣，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服。
她想到第一次半夜孟振生摸到她床上，要不是她拼死反抗，也許那時候就讓孟振生給糟蹋了。
小雪惡心得想吐，她也不知道還能防著孟振生多久，她甚至想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就殺了孟振生再自殺。
可是那些女孩子呢，是不是也像是她一樣想，如果被糟蹋了就不想活了。
小雪不是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就算是活下來，被賣出去要過什么樣的日子，她們被關起來，被馴服，然后像是牲口一樣任人買賣。
她只是根本不敢去想，她一直告訴自己她們現在這樣至少還有一條命在，可是江意告訴她，還有一種痛苦叫生不如死。
淚流滿面地抬起頭，小雪的眼中所有的光亮都暗下去：
“江意，你沒有看過他們是怎么懲罰逃跑被抓回來的女孩子的，我還留下一條命，可是她們，她們死了，死了啊。”
“在他們眼里，那不是一條條人命，那只是不聽話的畜生，如果不能馴服了賣出去，他們就像是殺雞一樣殺掉。”
“我知道我膽子小，我連死都不敢，可是我總想著，就算是她們被賣了，她們也許以后還能找機會逃出去，但是在這里，你不知道他們的勢力有多大，我們逃不掉的，真的逃不掉的。”
“江意，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錯了？”
小雪大哭出聲，身子癱軟地往下倒。
江意急忙用力捂住小雪的嘴：“別哭，小雪你不能哭，我們不能讓人發現。”
往旁邊看了看，好在她剛才帶著小雪站在比較偏的地方，小雪的痛哭才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江意還能迅速理智地阻止小雪哭出聲，可她自己扶著不讓小雪倒下去的手卻控制不住地發顫，臉色也立刻變得蒼白。
因為江意沒想到，竟然真的讓她猜中了。
真的是拐賣！
江意跟小雪不一樣，后世資訊發達，哪怕她沒有經歷過但是她有太多的渠道能夠了解這些案件，尤其看過那么多因為丟了孩子破碎的家庭，她清楚地記得有個二十二年后找到丟失孩子的母親，抱著孩子跪地大哭：“這么多年你跑去哪了啊，你知不知道媽跟你爸多想你啊。”
今天看到小雪的反應，江意就隱隱往這方面猜測。
可她現在寧愿自己猜錯了，因為每一個被拐的女孩子背后，都是一個個可憐的家庭。
江意用力咬著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
“江意？你怎么在這里，我找了你好半天，她是誰？”
周纖纖停好車繞著市場找了半天，終于在角落看見臉色不好看的江意，急忙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