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于懷看了高文淵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見到兒子低下頭去,就知道事情可能不簡單,不由的在心中嘆了口氣。
為了這一次的醫療會議,孔于懷可以說是費勁了心思,沒曾想到關鍵時候卻出了這樣的岔子。
不僅僅是孔于懷,現場不少醫生都看了看高文淵,也看了看孔澤山,心中猜測究竟是什么事情,眾人可不認為高文淵在投票之前突然拿出這張藥方目的只是訓斥一下孔澤山,必然有著更深的意思。
“投票開始吧。”江醫人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文淵,緩緩的開口道,雖然江醫人表面上誰也不想得罪,但是在心中還是偏向高文淵的,畢竟高文淵更好相處一些。
江醫人在現場的權威僅次于孔于懷和高文淵,江醫人發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投票,在紙上寫下自己中意的人選,然后塞進了前面的投票箱。
十多分鐘之后,等到所有人都投完票,結果公布,不出意外,高文淵的票數自然是第一,總共十二票,孔于懷的票數第二,八票,江醫人第三六票,之后以此類推,現場總共三十多人,根據票數多少選出了第一屆的主席和副主席以及理事人選。
看著投票結果,孔于懷的臉色平靜,心中則很是憤怒,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和高文淵足足差了四票,可以想象,高文淵之前丟出的那張藥方究竟產生了多大的效果。
雖然心中很是不舒服,但是作為這一次會議的發起人,孔于懷還是不得不繼續主持會議。
“各位,經過投票,我們醫療協會第一屆的主席副主席和理事人選已經產生了,主席是高文淵,副主席孔于懷,理事,江醫人彭文圖,下面我們請高文淵高老給大家說兩句。”
高文淵看了一眼孔于懷,臉上古井不波,淡淡的開口道:“這一次的這個研討會開的很好,中醫卻是應該規范化,我們中醫人自己首先應該把一些害群之馬踢出去,而不是進行包庇,老頭子能夠被大家選中,擔任協會的主席,誠惶誠恐啊。”
“醫者治病救人,莫不是小心翼翼,誠惶誠恐,深怕對不起患者,患者奉上身價,我們醫者自然要盡力而為,作為這個協會的主席,我高文淵剛要小心翼翼,給大家帶好頭,把好關,同時也希望幾位理事和老頭子我一起,盡心盡力,為我們中州省的杏林界規范盡自己的一份力”
“林源,你說高老剛才拿出的哪一張藥方是什么,為什么讓孔澤山那么老實?”邊上,候繼成輕聲向林源問道。
明眼人基本上都能看出這一次的研討會原本孔于懷對主席是勢在必得,卻沒曾想關鍵時候高文淵扔出了一張藥方,讓孔澤山偃旗息鼓。
孔澤山是孔于懷的親兒子,孔澤山有把柄在高文淵手中,孔于懷自然要受制于人,所以這最后的投票結果和那張藥方脫不開關系。
有藥方的事情在前,高文淵和孔于懷也只有四票之差,要是沒有,說不準孔于懷真的有可能在票數上壓制高文淵。
高文淵正講著話,突然會議室門口走進來一人,湊在孔于懷的耳邊輕聲低估了兩句,孔于懷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急忙打斷高文淵道:“諸位,剛剛得到消息,省衛生廳的林啟旭林廳長特意抽出時間前來參加我們的這一次研討會。”
“林廳長前來,是對我們這一次會議的支持,我們稍微等一下林廳長。”高文淵道。
會議室里面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之聲,這個時候林啟旭前來究竟是什么意思?
這一次的研討會只是中州省中醫人自發組織的會議,并沒有邀請官方,但是官方前來卻也算是好事,正如高文淵所說,這是中州省衛生廳對中州省中醫事業的支持。
任何私人性質的活動,一旦有著官方參與,都能顯得更加合法,更加正規,這個醫療聯盟要是能在中州省衛生廳領導的見證下成立,自然是再好不過。
要知道所有的民間組織,無論是集會還是活動,都是要向有關部門備案申請的,即便是這個聯盟是私人性質,也要進行登記備案,比如燕京的濟世社。
但是林啟旭這個時候前來究竟只是旁觀見證還是有著什么想法呢,這才是所有人最關心的。
大概三分鐘左右,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邁步走了進來,現場的眾人紛紛起身,高文淵和孔于懷也站起身迎上前。
“高老,孔老,江老。”林啟旭在高文淵幾人面前可不敢拿架子,很是客氣的上前道:“前一陣就接到了中醫研討會的邀請,只不過事情真的太多,下午好不容易抽出空,急忙前來,希望高老孔老不要見怪。”
“林廳長能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孔于懷笑著道:“正好,我們這一次的研討會已經打算成立中州省中醫協會,高老已經被評選為協會的主席,林廳長順便做個見證,講兩句。”
“呵呵,這是好事啊。”林啟旭呵呵一笑,在高文淵幾人的擁簇下坐了主位,高文淵和孔于懷一左一右,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孔于懷簡單的把之前的想法向林啟旭說了一下,林啟旭笑著道:“這是好事啊,這一次的這個中醫協會成立的很好,希望這個協會能在衛生廳的監督下更好的規范中醫,讓中醫走上新的道路。”
“林廳長說的很好。”孔于懷道:“謝謝林廳長對中醫事業的支持,大家歡迎林廳長多講幾句。”
現場響起一陣掌聲,林啟旭笑著道:“其實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我們中州省的中醫藥一直是名列前茅的,我只希望在諸位的帶領下,我們中州省的中醫藥能夠更進一步”
林啟旭講了一番套話,下面又是一陣鼓掌,等到林啟旭講完,孔于懷把一張名單遞給林啟旭道:“林廳長,這是剛才大家選舉出的這一屆的主席和理事人選,您看一下。”
林啟旭接過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頭道:“很好,既然是眾人選舉出來的,那就代表了民主,高文淵高老是我們中州省杏林界的宿老,德高望重,我相信協會在高老的帶領下一定會公平公正,為我們中州省的中醫規范帶好頭。”
孔于懷差點沒被噎住,他和林啟旭走的很近,這一次研討會之前孔于懷確實邀請了林啟旭,目的就是為了讓林啟旭給他助威。
雖說林啟旭面對在場的好幾位,比如高文淵、江醫人都要客客氣氣,但是林啟旭畢竟是衛生廳的副廳長,代表的是衛生廳,只要林啟旭在場,林啟旭的意思在場的眾多中醫人都要顧忌一下。
說句難聽的,要是林啟旭對剛才的選舉不滿,孔于懷完全有接口再次選舉,然而林啟旭早上根本沒來,到了下去才姍姍來遲不說,而且還有幫高文淵幫腔的架勢,這
“林廳長客氣了,老頭子一定盡心盡力。”高文淵笑著道。
林源坐在邊上,看著林啟旭,心中隱隱有些猜測,搞不好林啟旭的變化和程家也有關系,而且剛才林啟旭進來的時候,孔于懷臉上那一閃而逝的笑意林源正好看到了。
下午五點,會議結束,一群人紛紛上前向高文淵打招呼,寒暄過后,林源和候繼成這才上前道:“高老恭喜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清閑的日子沒有了,這種事很明顯是吃力不討好。”高文淵苦笑道。
“能者多勞,您老就不要抱怨了。”林源笑著道,別人不知道,林源卻知道,其實高文淵這個人對于權勢真的沒有什么興趣,對于這個主席更是沒什么想法,倘若不是怕這個協會到了孔于懷手中中州杏林界被孔于懷攪合的烏煙瘴氣,他是絕對不會競爭這個主席的。
“不說這個了。”高文淵呵呵一笑道:“小林,我這一次那你當了擋箭牌你不會怪我吧?”
“高老都不怕麻煩,我怕什么。”林源笑著道,他知道高文淵說的是藥方的事情,那張藥方是他給高文淵的,孔澤山已經認出了他,這件事之后孔家父子必然會記恨他林源。
另一邊,孔于懷氣呼呼的上了車,孔澤山緊跟其后,上了車之后,孔于懷就沒好氣的哼道:“怎么回事,說說吧。”
孔澤山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道:“爸,當時那個林源就在現場,我根本沒法反駁,要是反駁,我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
“你”孔于懷伸手一指孔澤山,氣的臉色鐵青:“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明明知道到了關鍵的時候,你怎么就不小心一點呢。”
“我也沒想到那天看病的竟然是林源。”孔澤山道:“那天在程家我就認出了他”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藥方被人家拿走了?”孔于懷問道,那件事他確實知道,但是當時卻沒有想到藥方的事情,沒想到最后時刻一張藥方把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