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毓嬪斗不過李氏,雖敬畏李氏厲害,卻想著她身份地位不夠,這才幾次落敗。
如今她花容月貌,傾城絕色,獨占帝王寵愛,雖為嬪卻享受著皇妃的份位。
連皇貴妃對她都是暫退一射之地的。
她身份地位比李氏高,即便智商情商上有差距,怎么都能搶壓李氏一頭。
毓嬪這才借著香料的事,讓李氏栽個大跟頭!
然而本該惶惶不可終日的李氏此時被太后娘娘當親閨女似得,維護著。
看那光景,就算香料的事情栽贓成功了,太后娘娘也是要保全李氏的。
太后有多難伺候討好,毓嬪也是清楚的,李氏就憑著幾句話就能打動太后?
后妃這些年為討好太后付出的辛苦,簡直成了笑話。
太后同李氏命運相仿,都是因為兒子登上正妻之位,就這共同點,至于讓太后那么心疼李氏?
毓嬪可沒看出太后同李氏哪里相似,李氏憑著自己謀劃來得地位,保住撫養出優秀的顧瑾。
可太后……真真是一言難盡,天生的好運氣,隆慶帝的確比先帝的所有皇子都聰明,他又娶了一心為他的陸氏女。
否則太后怕是早就被先帝后宮的傾軋弄死幾百回了。
“太后娘娘體恤臣婦,也是垂愛四爺。”
李氏再次開口,聲音微顫,聽起來猶如小獸一般可憐。
太后憐意更甚,輕輕拍撫著李氏的后背,“好孩子,哀家知道你的難處,貿然掌管顧家,那可是兩位侯爺的侯府啊你一時不得要領,又不想讓兒女們失望,被人議論你的出身,做娘的,寧可自己吃點苦,也不忍不好的事落在兒女們身上,寧可自己被人議論無才無德,也要讓兒女們齊整周全。”
隆慶帝拳頭抵著嘴唇,咳嗽了兩聲。
太后娘娘的意思,他怎能不懂?
皇貴妃此時已經心平氣和,很好呢,她已經退出主戰場了,只需要在旁看著李氏殺一殺毓嬪的威風就好了。
李氏哽咽道:“家里倒還好,老夫人體諒臣婦,妯娌友愛互助,除了二房因記恨四爺而鬧出一些風波之外,也是太平順遂的,臣婦因顧二爺時常鬧著自立,老侯爺故去前又給他留了安身立命的田產店鋪,對他也是掏心掏肺,偏愛不已了。”
“都說咱們女人偏心,咱們偏心那個兒子不過是多關照幾句,多讓兒子在身邊盡孝,可男人若是偏心了,那是爵位俸祿都要給的。”
太后娘娘再次感同身受的點頭,“老侯爺不放心顧家老二,如同先帝不放心齊王啊,可哀家怎么說,陛下還是對齊王頗為維護,倘若陛下身邊有你這樣殺伐果斷的,寧可擔著罵名也斷了違禍的根子的人,那哀家也就能省心了,再不用聽什么先帝原本就是立齊王的話了。”
皇貴妃垂頭,內心呵呵太后一臉!
隆慶帝訕訕一笑,“好好的,提他作甚?齊王安分守己,您總不能讓朕失信于先帝。”
“哀家沒讓你去辦齊王,這不是說皇貴妃把心思都放在了小事上,反而在大事上……還是官宦人家出身,又是讀了滿屋子的書,哀家看還不如永樂侯夫人!”
李氏也沒想到太后娘娘聯想如此豐富,處處針對皇貴妃。
不過她對皇貴妃可沒抱歉的心思。
若說毓嬪是她被叫進宮的主因,皇貴妃在后面少不了推波助瀾!
看戲,也是要交錢的!
“臣婦萬萬不敢同皇貴妃娘娘相提并論。”
李氏提起顧二爺離開顧家,就是等陛下一句話!
隆慶帝說道:“無法同顧湛交好,不能寵著顧湛的兄弟搬出去也好,朕看李夫人做得很好,御使若有奏本,朕打發回去就是了。”
李氏勾起嘴角,有三夫人在外為她言說,又有隆慶帝這句話,二房再裝可憐委屈,也是影響不到她的。
然而李氏心頭隱隱不算痛快,陛下對四爺還真是恩寵有加啊。
難怪毓嬪不忿,后宮娘娘對顧四爺又愛又恨的。
“正因為顧二爺搬走,臣婦便不愿眼見著顧三爺被責難,老侯爺只有四子,離了一支血脈,外人只會說顧二爺,可顧三爺若是也遭了罪,不是四爺的錯,也成了四爺排擠兩位庶兄,獨占家財,臣婦雖然不才,怎能讓四爺承擔著等罵名。”
李氏擦了擦眼角,“況且大嫂子當家時,四房和睦,齊心協力,臣婦剛剛主事,就弄得兄弟離心,顧三爺被問罪,臣婦哪有臉在拿著主持庶務的對牌?死后又怎敢入祖墳?”
雖然顧四爺先后娶了兩個媳婦,不過族譜上,方氏汪氏都是劃去了。
李氏才是顧四爺合葬的女人。
對此不僅外人沒有異議,就算是太后娘娘聽后也都是人可得,“管不好顧家,的確會被無言面對顧家祖宗。”
李氏又道:“聽說顧三爺缺了香料,臣婦想著宮中的賞賜就有香料,臣婦本就是粗鄙庸俗之人,不如宮中貴人高雅,平時也用不上香料,便連同陛下賞賜的盒子一起交給顧三爺,讓他先頂一陣,即便臣婦也用香料,知曉宮中貴人急需,也是要送香料的。”
“臣婦萬萬不敢用香料害毓嬪娘娘,那些香料,臣婦從未動過,顧三爺接過去時,皇封都沒拆開。”
毓嬪臉色一變,咬牙道:“你胡說,本宮的香料中加了特殊的藥材,你還敢說不是你做的?”
“毓嬪娘娘如今說香料有問題,自然您不會自己害自己,用此事來冤枉臣婦,畢竟您同臣婦非親非故,從未見過,臣婦一向謹言慎行,很少同人結下怨恨,臣婦知道自己的斤兩,不值得毓嬪娘娘這么做。”
李氏不慌不忙,“香料從臣婦手中到宮中按照份例分給毓嬪娘娘,期間經過了多少人?您為何直接找上臣婦?”
“當日送進宮的香料,不止毓嬪娘娘得了香料,其余娘娘也都有香料,臣婦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決定哪盒子香料是給毓嬪娘娘的。其余娘娘的香料總不會也有特殊秘藥。”
毓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