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騎著那劣馬一路沿著大河前行,也沒有控制著這匹老馬前行的方修,就這樣一路沿著河岸而去,提著一壺酒,半醉半醒的欣賞著那大河的雄壯之姿。
剛剛那鎖龍井之中因為方修投入之后,溢散出來的一些龍氣,也落入了方修的手中,這龍氣呈現玄黃色,乃是那幾條蛟龍的精血所化。
方修就這樣融入了自身的酒壺之中,這一壺靈酒再融入了這龍氣之后,驟然間就起了變化,變得奇烈無比,一口下去猶如蒸騰烈焰涌上全身,將血脈都要給燒干一般。
若是常人飲上一口,恐怕真的就被那龍氣燒成灰燼,這可是當初禍亂天下,將千里化為澤國的幾條惡蛟的龍氣,每一只都是那龍母的親子,若是飲之不死,就能夠具有一絲龍脈,延年益壽。
修士飲之,則能夠增長修為。
不過就算是方修這樣的強大修士,飲這酒也感覺太過于烈,一次抿上一小口,不敢暢飲,飲之過多感覺全身如烈焰灼燒一般。
方修將那九龍帝璽扔入鎖龍井之中,也是早已計劃好的。
三階突破到四階的關鍵就是神魂和軀殼的融合,而到了四階的法器之上,也是一般。
則是那靈性和法器胚體的融為一體,由此,那法器也不再是單純的死物,而是一點點的化成了一件真正的生靈,雖然算不上先天的生靈,也算是后天制造出來的特殊生靈。
而方修通過觀察那曾經的軒轅國神尸,還有鯤身上的特征,從而推測出,想要讓神魂和軀殼相融的關鍵,應該是外力。
而對于修行者來說,影響其力量的外力,雖然有著千千萬萬種,但是其中最大的無非就是靈氣、血脈、香火之力這幾種而已。
方修將那鎖龍井之下的地眼改造成了千里之內靈氣匯聚之眼,讓那九龍帝璽沉浸在那滔滔不絕的靈氣之中,看看是否能夠促進那九龍帝璽的龍靈和印璽相融。
而除了第一個靈氣的嘗試之外,方修準備進行下一個嘗試,自然就是那香火之力。
此刻,方修胯下的那匹老馬又跑不動了,顯得氣喘吁吁,鼻孔往外噴著白起。
“馬兒啊馬兒!這次就看你有沒有那個福分咯!”方修低頭看了一眼這匹老馬,方修落入山海界的時候,就在林子里看到了它,這是一匹挽馬,是因為戰亂而流落散入到了荒郊野外之中。
方修將酒壺揭開,將那融入了龍氣的靈酒往那老馬的嘴里賽去,這馬兒十分通靈性,仿佛知道方修這酒壺是是難得的好東西,迫不及待的張口,發出了一聲嘶鳴。
方修灌了這馬兒一口靈酒之后,立刻看到這馬兒全身打了個激靈,渾身毛發如同風吹過麥田一樣,嘩啦啦的拂過,發出了一聲輕快的嘶鳴,老馬那衰落的氣血一瞬間高漲了起來。
“好好好!”方修哈哈大笑,一手舉著酒壺,一踢那馬肚子。
“馬兒快快跑起來!”方修隨之一拉韁繩,那馬兒便如同飛一般的奔騰起來,剎那間仿佛猶如一匹千里龍駒。
一路奔跑,沸騰的氣血不斷的融入那靈酒內的龍氣,這馬兒竟然真的一點點化為一匹龍駒,連毛發也一點點的蛻變成了血紅色,猶如烈焰一般在道路之上馳騁。
方修更覺得有意思,每停下腳步,便喂上這馬兒一口,這馬兒一路狂奔,越跑越神異,越跑越精神。
此時大河河岸,聚集了上百穿著淺色衣衫的學者,將一桶桶祭品倒入滔滔不絕的河浪之中,上百學者面帶凄涼苦色,在大河之畔頌唱著祭文,聲音之中充滿了悲苦和惶然。
上月,大桓的最后一代正統桓王于城內自殺,塤都學宮第十代夫子不愿承認磐國所立的新任桓王籍,當著桓王宮大殿之上怒斥桓王和磐國公,撞死在了殿上。
第十代夫子死于大殿之上,血染紅了臺階,那傳道玉簡自夫子長袍之內,化為一道光華沖出塤都學宮,哪怕那磐國的巫祭軒轅氏,也無法阻擋。
傳道玉簡最后落入這大河之中,再也不見蹤跡。
磐國派遣大軍搜查大河一帶,一些磐國的巫祭大族、各大修行門派、還有著大河支流之中的水神河主更是四處搜尋,王畿之地上下的大河翻了個底朝天。
塤都學宮的各個學派的人都紛紛從千里之外匆匆趕來,卻也不見那傳道玉簡的蹤跡。
學宮諸多學派之中的莊家學派、論家學派、農家學派和道德學派幾家的諸子親臨大河之畔,想要找回那傳道玉簡,得到那豐圣留下的傳道之物,成為文道的新一任領袖。
但是望著那大河濤濤,最后只能離去。
神物自穢,隱匿其形。
而傳道玉簡不知所蹤,更是代表著塤都學宮失掉了傳承,第十任塤都學宮夫子,就是那塤都學宮最后一任夫子了。
建立了數百年的塤都學宮沒有了夫子就此封閉,學宮們求學的諸多學子門徒盡數散去,或者分散往各地,自立門戶或者投靠其他學派而去了。
自此,原本束縛和約束著天下學宮各派的塤都學宮宣告衰落,而學宮原本的各大學派,反而掙脫了束縛,變得更加昌盛了起來。
塤都學宮夫子撞死于桓王宮內,天下震驚,而紹國和高國更是以這一惡行為理由,對磐國口誅筆伐,斥責磐國的惡行和偽王籍。
趁機收攏天下學宮諸子門徒,更想要收攏那塤都學宮遍布天下的文廟和神道勢力。
此刻在這大河之畔祭祀的,正是那原本塤都學宮留下來的門徒諸賢,一個個跪倒在大河之畔,高舉著玉簡頌唱著祭文,歌頌第十代塤都夫子的事跡,祭文之中充滿了悲壯和憤怒。
“大廈將傾,吾等無力回天!”一名穿著白色學袍的青年出身大桓王族,此刻顯得無比憤怒。
“可悲可嘆!”
“就此別去,就此別去!學宮傳承二百余載,想不到一朝衰落散去!”一名老者顯得心灰意冷,在夫子逝去、傳道玉簡失落之后,諸多學派紛紛背離塤都學宮,不再心向學宮的情況,讓其憤怒而無力。
“自此之后,再無塤都學宮夫子!”另一名中年學者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太陽落下,夕陽西沉。
垂暮的紅色染遍了了大河河面,大地都化為了一片血色,猶如此刻中原的遍地狼煙。
而此刻一道光芒沖天而起,自那大河之中涌出,如同一道光柱照徹天地,其中現象出朗朗讀書聲和大道真言,仿佛可以聽到圣人傳道之音。
“那是?”匍匐在地的塤都學子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從大河之中升起的光芒,好像看到了一顆太陽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