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三人當即就出現在付明軒的視野當中,一一對視之后,那三人不得不從石群當中現出身來,慢慢靠在了一起。
燕開庭此時也從石群當中落下,飛向了付明軒的身邊站定。
眼前,那三人如毒蛇一般望著燕開庭二人,隨后瞬間分開,將二人包圍在了中間。
這三人隊伍由兩男一女組成,除了方才手持羽扇的陰柔男人,還有一個面容清淡,沒有絲毫特色的女和一名持劍的魁梧男人組成,女人手中拿著一條長鞭,緊緊盯著二人。
燕開庭經過方才的一番小調整之后,氣勢已經回來大半,雖然他與付明軒經過雀云閣的一番大戰之后衣衫不整,渾身帶傷但是二人只要站到了一起,氣勢便油然而生,給人帶來的危險感覺就絕不能小覷。
隨著一聲清詫,那女人手中長鞭帶起一陣噼啪作響的雷電之聲,直直抽向二人,燕開庭和付明軒一個側翻,避過了這一擊,瞬時分別向陰柔男子和魁梧男人沖去,雷霆之聲乍然想起,一道劍光也飛速而出。
尚未行動的陰柔男子怎么都不會想到燕開庭在避開一擊之后竟瞬勢對自己發起了攻擊,于是連連后退,準備揮動玉山,將燕開庭吹開。
只是已經吃過一次虧的燕開庭冷笑一聲,飛向了陰柔男子的直上方,如同倒立一般,腳踩洞頂鐘乳石,身子朝下,手持泰初錘直直對著陰柔男子便是一聲猛喝。
砰地一聲,燕開庭使出一招“蓮花降”,就只見一團青光從泰初錘身周乍現,隨即便如同一座巨山一般向陰柔男子重重砸下。
無論那陰柔男子怎么揮扇,都吹不走泰初錘所發出的那團青光。青光下降之快,讓他不從閃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團青光壓在了自己身上。
頓時,在接觸到青光地那一刻,陰柔男子一口鮮血猛地噴出,再無揮扇之力,就像背負著一座巨山一般,重重地砸向了湖水中央,再也沒了動靜。
此時,剛剛發揮出一蓮花降的燕開庭直喘粗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滴落,看向了正和另外兩人纏斗在一起的付明軒。
燕開庭轉過身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深吸一口氣,就向那二人撲去。
其實這三人實力并不在燕開庭之上,只是三人之間配合精妙,才顯出極大威力來,若是將三人分開,便不難解決。
此時,燕開庭瞄準了那手持長鞭的女人,心想到底要看看使她那長鞭的雷電厲害還是自己的泰初錘的雷電厲害。
說時遲那時快,燕開庭一個俯沖,泰初錘猛然膨脹起來,一團雷光就向那女子砸去,那女子一個轉身,反手就是一鞭,帶起一道雷電之光,便和燕開庭的撞在了一起。
砰砰!!
光與光的撞擊,帶出一陣巨響,燕開庭和那女子都不得不退后幾分,這雷電之力竟是不相上下!
“哼!”燕開庭重重地哼了一聲,看來那女子的長鞭也不為凡物,竟可以和自己的神兵泰初較上一番。
燕開庭也不做多想,先將這人拿下再說,于是又是飛身上前,抄著泰初與那女子近身作戰。
那女子的長鞭何等厲害,燕開庭天生蠻力,卻還得拼上幾分,才能止得住那長鞭的沖勢,然后用泰初繞上一繞,竟將那鞭子繞在了泰初之上,隨后燕開庭猛一使勁,將緊握著長鞭不肯放手的女子帶到身前。
“啊!”
只聽得那女子是一聲慘叫,燕開庭另一只手上拿著的一把斷刃,已經沒入到這女子的胸膛。
如此近距離殺人,燕開庭還是頭一次,看見那女子驚恐的眼神就在自己面前,一口鮮血噴在了自己肩上,燕開庭的心頓時顫動幾分,立即松了手,那女子便順著他的身子,緩緩滑了下去,跌落在湖水中。
此時,就只剩下與付明軒纏戰在一起的魁梧男人。
可見能與付明軒戰斗至此,那男人的實力應是這三人中之最。
但是付明軒終究還是要比他厲害太多,也就片刻之后,一劍光寒十九州便從他胸口沒入,從背后伸了出來。
不同于燕開庭,付明軒依舊是眼神清冷,絲毫沒有近距離殺人的不快之感。
撲通一聲,那持劍男人就此摔進了湖水之中,與他伙伴漂浮在了一起。
眼下,就只有下方的成嘯天和蓮兒還打得如火如荼,一個舍不得下殺手,一個仍是胡攪蠻纏,殺得越來越猛。
看著二人,燕開庭有些疲累地嘆了口氣,緩緩下降,就向二人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乍至,生生砍在了蓮兒的后背上,頓時蓮兒動作一滯,就直直倒了下去。成嘯天登時一驚,扔了手中的長刀便抱住蓮兒。
燕開庭也是一驚,望向了仍飄浮在上方的付明軒。
只看見付明軒神色冰冷,沒有一絲表情地道:“她是花神殿的人。”
此時,蓮兒已經完全沒有生氣,軟綿綿地躺在成嘯天地懷里,成嘯天一語不發,只將頭埋在了蓮兒地發間,無聲啜泣起來。
燕開庭看到,蓮兒的腰間,掛了一塊他甚是熟悉的玉牌。
此時的洞穴,除了成嘯天一陣陣嗚咽之聲,就再了沒了任何聲響。燕開庭想要上前安慰一番,卻不知從何說起。
就在此時,只聽得付明軒道: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快出城為是。”說完,便降在水面上站定。
燕開庭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成嘯天的肩,道:“嘯天老弟,凡人皆有定數,蓮兒姑娘終究是花神殿的人......”
成嘯天輕輕點了點頭,抬起頭來,抹干了臉上的淚痕,將蓮兒輕輕放在了地上。
“沒想到,我也是被蒙在鼓里這么久....”成嘯天囁嚅著說了幾句,便看向遠處的付明軒道:“付兄也算是給了蓮兒一個痛快。”
說完,便走到湖邊,道:“燕兄付兄從此處潛下水去,大約游個幾十丈遠,便可見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洞口,穿過那個洞口,筆直向前游一陣子,待到有了明顯水流涌動的感覺,就說明已經到了青河之中了。”
燕開庭問道:“你呢?”
成嘯天道:“我就不送二位了,我要在這里陪一陪蓮兒,二位兄長請保重,他人嘯天定將此時查個水落石出,再到玉京通報二位。”
燕開庭和付明軒相望一眼,點了點頭,便轉身向成嘯天拱手行了一禮,道了聲“多謝”。
隨后二人便潛入水中,按照成嘯天所說的向前游去,果然游了一陣子,眼前便現出一個洞口來,二人一前一后地鉆了過去,約莫游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便感受到了流淌著的水流,兩人在水下相視一笑,便浮了上去。
此時,幽暗寧靜的洞穴里,成嘯天懷里抱著蓮兒,望著蓮兒熟悉的臉龐,他只覺得這一兩日來,恍然如夢。
叮咚叮咚,水珠仍舊向湖面不斷滴落著,就像一切從未發生過。
月亮已是懸于西天,今夜已經過了大半,青河出城口處,那一行黑衣人還在耐心等待著。
只不過有的潛伏在樹上和一些蹲在草叢中的人已經開始打起了瞌睡,對于他們這樣只會直來直往殺人放火的殺手來講,蹲點確實是一件沒有什么耐心的事兒,何況還一蹲就是大半夜。
就連領頭的大漢,望著遠方,眼神也不時飄忽起來。
就在此時,他頓時猛然驚醒,看向自己手中緊緊攥著的那枚法器。
“不好!那倆小子已經出城了!”
領頭大漢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周圍的人也全部驚醒,快速聚攏到他的身邊來。
“大哥?他們出城啦?怎么回事,兄弟們都在這兒守著呢!”
幾名下屬明顯不相信,那一圈紅霾還在,兩人不可能穿越陣法逃脫,那么唯一的出口,就只有這里。
“不對!”領頭大漢道:“這法器是多寶閣的,只要我攥著,就能感知到他二人的大致方位,方才還一直在城中轉悠的,怎么此時一下子就跑出城外了!”
說完,領頭大漢望向城外方向,目光瞬間就冷了下來,道:“他們應該還未走遠,若是追不上他們,我們也得完蛋!兄弟們蹲點兒辛苦了,下面我們就來玩點好玩兒的!哼哼!”
說完,一行黑衣人都連連叫好,隨后便沿著青河向城外追去。
荒野之中,青河之上,燕開庭和付明軒是一口氣沒有松下,乘著燕開庭打造的那只加持了法陣力量的輕舟,快速向下游,也就是玉京方向駛去。
坐在輕舟之中,燕開庭長長嘆了口氣,干脆合身躺下,微瞇眼睛瞧著站在輕舟舟尾的付明軒,現在就連付明軒,背影都顯得有些狼狽。
“明軒,要不暫時休息片刻?”
燕開庭問道,打了將近一整夜,燕開庭渾身酸痛,眼皮是沉得快要抬不起來。
付明軒轉身向他一笑,眼神溫柔,道:“我不就休息了,你先躺一躺吧。”
燕開庭怎么聽付明軒的言語當中都還存有幾分擔憂,問道:“難不成路上還會有埋伏?”
付明軒搖了搖頭,道:“倒不是這外邊,你想,在這青河出城口定是有埋伏我們的人,等了這么久你我還未現身,他們終是會知道我們已經出了城......”
“你是說,他們還會追來?”
付明軒微微搖頭,道:“我不確定,但是有極大可能。”
聽到付明軒如此說,燕開庭也一時睡意全無,雖然仍舊是滿身疲累,但總歸要比被別人在睡夢中偷襲來的好。
隨后,兩人一站一坐,陷入了長久的靜默當中。
月色依舊清冷,燕開庭抬頭看向西天的一輪皎月,眼前竟是浮現出了付明軒的那雙眼睛,那雙他往日里從未過的眼睛。
往日里,付明軒看向他時,眼神之中,總會存著那么一絲暖意,就算是燕開庭將他惹急了發火時,眼中的神色也是慍怒,帶有正常人的感情色彩。
可是今夜,與人對仗時的付明軒,眼神冰冷道到不帶一絲感情,有那么一刻,燕開庭感到付明軒就像一個殺人機器一般,沒有任何恐懼,或者是與之相反的快感,是他感受不到,還是已經見怪不怪麻木了呢?
再次看向付明軒的背影,燕開庭依舊感到是那么熟悉,那么親切,與剛才那個付明軒完全聯想不到一起去。
或許,這些年,他真的已經殺了很多人吧.......
燕開庭抬起自己的雙手,看到上面還沾有很多干涸了的血漬,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他側了個身子,就欲將手伸進河水中清洗一番,只是剛看到河水的那一剎那,燕開庭登時定住,危險的感覺就如潮水一般,席卷了他整個人。
只見如鏡般的水面當中,清晰地倒映出一個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