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雪花山。
“三師兄,你看這樣設計好嗎?”一位膚色白皙的美麗女子遞過一張稿紙,輕聲詢問道。
她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注視著稿紙,黛眉微微皺起,期待著師兄的意見。
眼前這位中年男子便是雪花派三弟子張兆國。
他正處而立之年,一張國字臉盡顯他一絲不茍的性格。
他認真地看起了稿紙,不時地點點頭,看完后說:“師妹修改得很好,沒問題。”
女子聞言才舒展黛眉,微微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細聲道:“那就初定如此,待大師兄們歸來再進一步修改吧!”
“他們這一兩天便會回來。這些時日,辛苦師妹了。”張兆國對師妹的幫忙很感激。
“哪里會辛苦?師兄,沒其他事了,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那女子輕盈地邁步離開。
張兆國目送師妹離去后,便低頭繼續忙手邊的事。
自從收到郭強的飛鴿傳書,雪花派上上下下便開始著手于門派殿舍的修葺工作。
眾弟子分工協作,如火如荼地大搞起來。
雪花派唯一的女弟子姓柳名白,她蕙心蘭質,被委與重任,負責新殿舍的規劃設計工作。
眾人拾柴火焰高,在大家不辭辛勞的努力下,只消短短數日,收拾歸整工作已接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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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郭強等人回到了雪花派。
大廳里,張兆國向郭強詳細地匯報修葺工作的進展情況。
“師弟師妹們,你們辛苦了!”郭強很高興大家對重振門派充滿熱情。
“眼下只要把北書閣的殘余書典歸整好,就可以開始土木建設。”張兆國向大家明確了下一步的任務。
眾弟子聞言不語,誰也不愿回想起六年前的往事。
郭強暗暗嘆了口氣。
北書閣,曾經是掌門人周玉婕最喜歡的地方。那兒收藏著周玉婕喜歡的各類書籍。
自掌門人失蹤以后,為了保護北書閣,郭強便禁止弟子們隨意進入。因此,北書閣一向是空無一人的。
可六年前的一晚,北書閣突然亮起了燈火。
雖然亮燈的時間不長,卻還是被一個恰好路過的小弟子看到。
當時郭強等人都不在派中,只有幾個小弟子留守。
他們雖然對這突現的燈火十分害怕,但仍結隊提燈前去一探究竟。
可在他們剛踏入書閣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由于長年未有人前往,書閣門框上布滿蜘蛛網,網上還積有不少的塵埃,天干地燥之下,那些厚密的蜘蛛網一遇明火便立刻燃起,火勢迅速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幸虧那夜晚些時候的一場大雨,以及幾個小弟子的奮力搶救,北書閣才不至燒毀,然而幾乎所有藏書都毀于無情的烈焰之中。
當時的一幕雖然很多人沒有目睹,但大家的心都一樣的沉重。
或是因為郭強等人常年為尋覓掌門不在派中,又或是大家抱著逃避的心理不想面對掌門最喜歡的北書閣被燒毀一事,那里一直無人去整理,書籍的灰燼還保留在原處。
如今,不愿面對的終究還是要去面對。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郭強和眾人說起了這些日子在逍遙派的所見所聞。
“我們應該好好借鑒,不能讓門派繼續沒落下去。”郭強總結道,“今后仍要把尋找掌門一事放在首位,就由我們幾個師兄弟去辦。門派的建設工作就靠大家齊心協力了。這段時日三師弟帶領大家做得非常好!”
“對了,招募弟子一事進展如何?”陳松問。
張兆國回答:“已派幾位師弟下山招募,不過,報名的人……”他頓了頓才繼續說,“不多。”
陳松打破眾人的沉默道:“現下我們雪花派是比較艱難,但只要我們團結一致,一切都會漸漸好起來。招募弟子一事可以慢慢進行。”
“不錯,正如逍遙一俠所說,我們的團結才是最可貴的。更艱難的時候大家都一起挺過去了,堅定不放棄,這就是我們門派的精神。”郭強說。
兩位師兄的話激起了眾子弟的斗志,他們相信重振門派一事指日可待。
“對了,丐幫的于長老情況如何?”郭強問。
張兆國皺眉搖了搖頭,答:“仍昏迷不醒。”
“嗯,我們去看看他。”郭強說著,便和陳松等人一起去看望于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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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眾弟子踏入北書閣的廢墟中清掃。
大家很認真地打掃,都不說話。
突然,一個小師弟的呼喚聲打破了北書閣的寧靜。
“大師兄,這里有樣東西!”那個小師弟喊道。
眾弟子聞言一下子圍了過來。
只見小師弟面前的桌子上滿是灰塵,而就在灰塵中竟然有一枚指環。
郭強一眼便認出了它,驚呼道:“雪花佩!”
雪花佩是雪花派歷代掌門人的信物。
“真是雪花佩!”陳松也認出了它,“這不應該在掌門那里嗎?怎么會……難道掌門回來過?”
陳松的話讓眾人更為驚訝。
“這又是什么?”陳松發現緊挨著雪花佩的邊上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像是一本書。可當他伸手去拿時,抓到的卻是一把紙灰。
郭強低頭認真看了看,在厚厚積灰之下的是一本燃燒過的書。
由于未完全燒盡,書的外形輪廓還隱約可現,并未完全化為灰燼。
然而陳松伸手一碰觸卻將其毀不成型。郭強認真地觀察起來,書頁已完全燒黑,無法看清其內容。
他失望地輕拂書頁灰燼,赫然發現最底下有幾張書頁還有一角尚存。
“這竟然是……”郭強驚訝之情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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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安靜極了。
大家都在等大師兄說話。
久久,郭強才開口:“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原來掌門在六年前回來過。”
他右手拿起雪花佩,繼續說:“我想掌門的用意很明確了,她想把掌門之位相傳。”
然后,郭強左手拿起幾小片焦黃的書頁,說:“還把雪花劍譜留給了我們。”
說到這里,郭強忍不住嘆氣:“可惜造化弄人……”
眾人難過地低下頭。
“我們跑遍江湖,盲目地尋覓掌門,卻錯過了掌門的托付。”郭強突然提高音量,“這是天意,是上天要磨練我們。現在,我們找回了雪花佩,我們雪花派終于可以重振門派,這也是天意。”
眾弟子抬起頭,仿佛重新看到了門派的希望。
“至于雪花劍譜,很可惜燒毀了。但這件事足以證明掌門還健在,只要掌門還在,我們就一定能找到她,到那時再把雪花劍法發揚光大也不遲!”郭強說著舉起雪花佩和書頁,高呼,“我們不會放棄!”
眾人的情緒被調動了起來,大家的熱情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更加高漲。
“在重建門派前,我們現下應該馬上推舉出新掌門人。”郭強提議。
“不錯,群龍不能無首。我覺得大師兄便是很好的人選。”陳松說。
郭強卻搖頭,拒絕道:“我想掌門人已經有人選了。二師弟,你還記得多年前嗎?我們幾個師兄弟跟隨掌門去三清山拜見慈云道長之事?”
“當然記得,我們從那回來的路上便遇到了柳師妹。”雖然過去了這么多年,陳松仍然記得。
“我記得當時道長對掌門說,我們雪花派多年后都是女子掌門,直到道長魔消。”郭強道。
“大師兄還清楚地記得這些細節?”陳松卻有點忘卻了。
“道長的話我仍記憶猶新。道長魔消,那是怎樣的理想啊!”郭強發覺扯得有點遠了,就頓了頓繼續說,“道長的占卜之術名揚天下,但掌門卻笑道長說得不準,因為當時我派并沒有女弟子。道長卻堅持唯有那樣才能克制邪派勢力。也就在次日,我們便有了柳師妹。”
郭強的話剛說完,大家就一齊看向柳白。
被大家這么一看,柳白原本白皙的臉蛋馬上漲得通紅。
見她羞赧的樣子,郭強陳松等都笑了。
“我記得掌門教師妹練功時曾說過,要待師妹十七歲便把雪花劍法的上品心法相傳。”郭強說,“師妹還記得嗎?”
“我沒有印象啊!”柳白搖頭。
“當時師妹年幼,不記得也不奇怪,但我記得很清楚。大家都知道,我們雪花劍法的上品心法只有歷代掌門才能習得。我想那時掌門已有心傳位于師妹了。”郭強回憶道。
“這不可能,我武藝又不好……”柳白搖頭不信。
“不,我曾多次聽掌門夸師妹很有學武的天分,只是后來沒什么機會學習罷了。”想起這么多年來大家都忙著尋找掌門,郭強有些感慨。
“可我什么也不懂……”柳白還是搖頭。
“有幾位師兄在,怕什么?”郭強笑著說,言語里充滿了對小師妹的寵溺。
“可……”柳白還是覺得不妥。
“師妹今年芳齡多少了?”郭強打斷她。
“廿三歲。”柳白奇怪大師兄為什么這么問,他不是知道嗎?
“六年前,師妹正值一十七歲。”郭強道出了玄機,“適才我已查過北書閣失火那天正是臘月初一。”
柳白聞言一震,臘月初一不就是掌門收養自己的日子,后來被當作自己的生辰,師兄弟們每年都在那日為自己慶生。
“這樣說來,掌門的確有意傳位給師妹。師妹你不要再推辭了!”陳松說。
“既然是掌門的意思,師妹你就接任新掌門吧!”郭強堅持。
柳白想了想,說:“如果大家執意要我當新掌門,我也不好再推辭,但我想等找到了掌門后再接任,可以嗎?”
郭強說:“師妹還是不相信掌門的心意嗎?那待找到掌門后再接任也行。不過,群龍不能無首,師妹,你就暫代掌門吧!”
郭強走到柳白面前,把雪花佩戴在她的手指上,說道:“門派的事務我們幾個師兄弟會幫你一起打理的,你放心。”
柳白看著手上的雪花佩,突然感覺到肩頭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