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趕了半天的路,前方還是一片荒郊野嶺。
鐘龔繼續講起他的故事,他說:“江湖上除了魔教之外還有許多邪教組織,其中影響較大的,應該是黑蓮神教和百毒神教。
黑蓮神教總教位于河南老君山,各地的分教不多,但黑蓮神教素來與官府勾結,勢力也不可小覷。”
鐘龔頓了頓,繼續說:“百毒神教總教在山西黑駝山,在地方上設有較多的據點,有些地方據點規模很大,如京城,還有去洛陽的必經之地晉陽城。”
“晉陽城?”靈兒重復道。
“晉陽城有座毒王殿,是百毒神教所謂‘毒王’的供奉之處,所以晉陽城的百毒神教據點勢力非常大。”鐘龔解釋道。
“再過兩個多月不就是百毒神教‘毒王’的生日?”鐘瓏忽然記起,說道,“難怪這一路上這么多百毒神教教徒,他們正趕往晉陽城吧!”
鐘龔說:“說起這百毒神教,可真不簡單,雖然教徒不多,但江湖地位卻很高。他們憑借著各種奇特的毒藥威懾著整個武林,就連勢力強大的魔教都不敢貿然攻擊他們。”
“快看!前面有個驛站。”靈兒突然指著前方路口處的驛站開心地說。
鐘氏兩兄弟也很高興能在這種荒野中遇到驛站。
三人下了馬,來到驛站休息。
“沒想到這杳無人煙的地方還有驛站,休息喝茶的人還不少。”靈兒驚喜地找個位置坐下。
鐘瓏把馬拴好后也走了過來。
鐘龔謹慎地看著驛站中的六個人物,突然認出其中三個正是上午交過手的火焰騎士。
他一把拉起靈兒,飛身跳開。
就在這時,這六人突然扯掉外套,露出紅黑相間的魔教教服,接著拔出兵刃,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此六人正是魔教的火焰騎士。
“大膽魔頭,又來送死!”鐘瓏率先拔劍沖了過去。
“現下便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一個高個的火焰騎士喝道。
鐘龔把靈兒推到一旁,也加入了打斗。
和上午的情形大不一樣,那六個火焰騎士的招式更狠更猛,打得鐘氏兩兄弟有些措手不及。
正如鐘龔所言,這六人配合得幾乎無懈可擊,讓他二人完全找不到破綻。
六人完美圍攻之下,鐘氏兩兄弟的“隱雨劍”根本無法施展開,他們應對得越來越吃力。
靈兒深吸一口氣,拔出寶劍上前幫忙,可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的她反而成了鐘氏兩兄弟的負擔。
說時遲,那時快。
鐘瓏一個箭步上前揮劍格開眼看就要刺中靈兒的尖刀,卻被尖刀劃傷了右臂,鮮血登時從他的手臂涌出。
“鐘瓏哥!”靈兒焦急地大呼,卻被鐘瓏推到一旁。
“靈兒,快找個地方避避,這里交給我們!”鐘瓏忍著傷痛,對靈兒大喊。
情況越來越危急,靈兒慌亂無措,在一旁幫不上忙。
淚水慢慢濕潤了她的眼睛,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她雙腳一軟,跌坐地上,悔恨地哭了起來。
她先前為何不好好地勤練武功?
“這是怎么回事?”靈兒用手抹去眼中的淚水,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的情況。
那六個火焰騎士不見了,而鐘龔扶著受傷的弟弟,向靈兒走來。
“鐘瓏哥!”靈兒不知哪兒找來的力氣,起身跑到鐘瓏面前扶住他,問他:“你還好吧?”
接著,靈兒又問鐘龔:“這是怎么回事?火焰騎士呢?”
鐘龔搖頭,說:“不知為何他們撤退了。靈兒,快幫他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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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玉簫公子用煙霧信號召回了火焰騎士。
先前玉簫公子讓火焰騎士和其他手下一道,自己則繞道而行以圖清靜,沒想到途中還是遇到了他們。
遠遠望去,就知道這幾個家伙又無視他的交代到處惹事。
原本他還想視而不見揚長離去,可眼前低泣的美麗女子卻讓他心軟了。
“不是讓你們少去惹事生非嗎?”玉簫公子訓斥起他們,口氣卻不嚴厲。
“公子不知,上午我教與百毒神教狹路相逢,大打出手,他們幾人卻主動挑釁。由于我們先前不小心中了百毒神教的暗算,以致當時不幸落敗。于是……”高個的火焰騎士解釋著,卻被玉簫公子打斷。
“于是便去尋仇?還倚多欺寡?”玉簫公子不悅地說,“雖然教規規定我教中人可以不顧江湖道義,但我不是交代過,既然行走江湖,你們就得遵守江湖規矩?”
高個的火焰騎士低下頭,說:“屬下知錯。”
“葛飛,你身為隊長,該好好反省。”玉簫公子想了想,又說,“適才那兩名男子是濟蒼雨的弟子,別再去為難他們了。”
玉簫公子把魔教十二火焰騎士分為飛龍隊和飛虎隊,每隊六人,而那位個高的火焰騎士便是飛龍隊的隊長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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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鐘瓏負傷,鐘龔便放慢了行程,到了傍晚,他們才到山陰城。
一進城,靈兒便忘卻了旅途的疲勞,開心地逛起了集市。鐘氏兩兄弟則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護在左右。
“靈兒,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今晚就在這家客棧投宿吧!”鐘龔說著,指了指路旁的“迎松客棧”,然后又說,“城里很熱鬧,你可以好好地逛一逛。”
他不忍心告訴靈兒過了雁門關后,還有一段很長的令她煩悶的荒野山路。
“好啊!”靈兒高興地說。
“明日上午我們遲些出發,好讓靈兒多休息休息。”鐘瓏提議道。
“真的嗎?太好了!”靈兒開心地拍起手來,她笑得好甜,頰上綻起一雙迷人的笑渦兒。
這笑容太美,讓坐在迎松客棧二樓的玉簫公子好一陣失神。
他對這個又哭又笑的女子很感興趣。
“駕!駕!”一輛馬車向著擁擠的人群疾弛而來。
“靈兒小心!”鐘龔急忙把靈兒拉到一邊保護著。
“如此多人也不繞道?”靈兒皺起娥眉說。
一旁賣胭脂的老婆婆說:“這個賈小姐就是挑著人多的路走。”
“這是為何?”靈兒不解。
那老婆婆繼續說:“這賈小姐是我們這首富賈仁奕員外的掌上明珠,平日就……”
馬車疾馳而來,路人急忙避讓,人群之中硬是讓出了一條道。
可前方道上卻有個五六歲的孩子孤零零地站在那兒找爹娘。
馬車眼看就要撞上了他。
“快讓開!”路人大呼,孩子卻還傻傻地站在那里。
靈兒不假思索地一躍而起,不顧自己的安危,落在馬路中間,一把推開孩子,自己卻不及躲閃。
“靈兒!”鐘瓏大呼。
而鐘龔手中的幾支飛鏢已射向奔馳中的白馬。
白馬身受重創,頭往側面一栽,矯健的身體壓斷馬車一側的橫條,“嘭”的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
馬車車廂向前沖撞上馬身,劇烈一震也停了下來。
所幸道路周圍的百姓及時躲閃,無人受傷。
鐘瓏沖出人群,扶住已被嚇得全身瑟瑟發抖的靈兒,他柔聲說:“靈兒,你還好吧?真危險啊!”
靈兒還未完全從適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胸口劇烈起伏著,兩腿發軟,只能任由鐘瓏攙扶著。
“是誰傷了本小姐的千里馬?”憤怒的聲音從車廂里傳出。
接著,一個穿著酡紅色訶子裙的女子整了整衣裳,小心地走下馬車。
適才的驚嚇并沒有改變她那不可一世的神情。
她鵝蛋臉上脂紅粉艷,細眉長睫下的杏眼秋波暗送,胭脂水粉把她裝扮得是恰到好處。
“果然是一個美人兒。”二樓的玉簫公子欣賞起她的花容月貌。
其實,他在山陰城逗留正是為了見識一下這位名列“三晉四大美女”之首的賈孌。
“正是在下!”鐘龔坦然道。
賈孌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五官俊俏、面容剛毅的年輕男子。
“為何傷本小姐的駿馬?”賈孌問他,語氣已沒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賈大小姐,應該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難道不知在人群中策馬疾馳會有多危險嗎?”鐘龔皺眉問說。
賈孌微微一笑,道:“危險?如果不想有危險,大可待在家中閉門不出。為何要我避讓?”
鐘龔聞言怒道:“適才芳駕的駿馬差點害出了人命!”
“那又如何?”賈孌不屑地道。
“難道在芳駕眼中,人命就如此一文不值?”鐘龔冷冷地問。
這時,鐘龔身后的鐘瓏喊他:“哥,不要和這種人白費口舌!”
賈孌偷偷看了看周圍百姓們憤怒的眼神,自覺理虧,便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說:“罷了,算本小姐倒霉,這件事就不追究了。”
然后,她便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鐘龔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對鐘瓏說:“你先扶靈兒到客棧里休息。”
說完,鐘龔轉身查看那匹受傷倒地的白馬,卻發現白馬早已斃命多時。
他心里突然有些疑問,疾馳而來的駿馬受創之后為何原地倒下,并未如他預料般從側面滑出街市?而自己的飛鏢均未命中白馬的要害,為何它已斃命多時?
突然,他在馬背上發現八九個小孔,小孔通向的正是白馬的心臟。
當他想把白馬頸部扶起來時,赫然發現馬的尸體竟被釘入地面,所用的卻是一把竹筷!
這一驚可不小,原來在他射出飛鏢的同時,有人也射出了一把竹筷,竹筷直接射入馬的心臟,接著穿過心臟把馬直直釘入地面!這需要何等深厚的內力!
鐘龔環視周圍,趕集的人群已經散去,只有一些商賈在收拾凌亂的攤位。
他研究起竹筷射入的方向,發現發射點便在迎松客棧的二樓。他警覺地轉身抬頭朝那望去,怎還會有人?
“不好!”忽然記起靈兒和鐘瓏現下正在客棧里,鐘龔立馬沖進客棧,卻見靈兒和鐘瓏正安坐在那兒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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