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見靈兒對這種事情如此敏感,心中大喜,贊賞地看了一眼小路,對其把握的這個時機非常滿意。然后,秦六又裝出不解的神情,問靈兒道:“怎么了?”
靈兒緩緩地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當他們走過尋芳樓門口時,適才那些熱情如火的妖艷女子們,只是冷冷地看著,對秦六愛理不理。
靈兒轉頭看了看秦六,心想:“沒想到這秦六爺倒是正人君子。”
就在這時,有個男子突然朝靈兒這方向沖了過來,速度極快。
秦六一把攬過靈兒的肩膀,把她往懷里一帶。
靈兒這才沒被撞倒在地。
“姑娘沒事吧?”秦六關心地問。
“沒事!”靈兒忙從秦六懷里出來,并努力平復受驚嚇后劇烈的心跳。
“橫沖直撞的,怎么不看路呀!”小路對那男子抱怨道。
秦六這才反應過來,忙問:“姑娘沒丟什么東西吧?”
靈兒聞言,急忙從內衣袋里掏出一個錦囊,不假思索地打開檢查。見裝著凌霄金令牌的小袋子和那支白玉簪都在,靈兒這才松了口氣,對秦六說:“還好沒丟。”
秦六雖然沒有看到凌霄金令牌,但卻看到了那支白玉簪,眼前為之一亮。見多識廣的他只需一眼就可以斷定那支玉簪材質上等,絕非凡品。秦六試探地問:“姑娘的這支玉簪應該很珍貴吧?”
靈兒把東西都收好,才對秦六說:“這白玉簪是我娘留給我的。”
“令堂她?”秦六問。
“我爹娘在我小的時候就過世了。”靈兒難過地說。
“抱歉。”秦六歉然道。
“沒關系。”靈兒說。
“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隨身攜帶?”秦六問。
“因為醫館人多手雜,還是帶著身上比較放心。”靈兒說。
“現下世道混亂,帶著身上也不見得安全,還是放家里好。”秦六說。
靈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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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心情很低落,一直持續到了晚膳。
“靈兒,發什么呆?多吃點。”杜伯關心地問。
“哦,好。”靈兒抬頭,才發現杜青山又沒在家吃飯,問道:“杜大哥呢?”
一提到兒子,杜伯就繃起了臉,生氣地說:“靈兒這兩天外出不知道,這小子又跑去賭了。”
“不會吧?”靈兒驚訝地說,“賭坊不是結清了欠款把他趕出來了嗎?”
“不知道呀,鬼迷心竅了!又換了家賭莊。適才收到了催債的單據,不然我還不知道。”杜伯痛心疾首地說,“我都不想再管他了!”
“換了哪家賭莊?您知道嗎?”靈兒問。
“就是在寶產胡同的京勝賭莊。”杜伯說。
“杜伯,您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靈兒說。
杜伯搖了搖頭,說:“沒用的,這家不能賭就換那家賭,本性難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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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靈兒就出門了,直接前往京勝賭莊。
由于前一天沒有睡好,靈兒有些無精打采,但心情已稍稍平復了些。對于齊陽,她很失望,也不愿去多想。她自然也沒有去想為何會因對一個人的失望而整日魂不守舍、徹夜輾轉難眠。
靈兒撩開京勝賭莊的簾子,感到一股糜爛的氣息撲面而來。
賭莊里光線昏暗,空氣渾濁,令靈兒渾身感到不自在。想當初去順通賭坊還覺得那里烏煙瘴氣,和這里相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靈兒希望能像上次那般找個小伙計打聽一下,可是光線太過昏暗,無法眺望到賭莊的全景。
忽然一陣濃濃的酒味傳來,靈兒忙側身避讓,險些被一個路過的醉漢撞上。
滿眼都是頹廢的賭客,讓靈兒有一種無力感。她忽然又想起在順通賭坊一晃而過的齊陽的身影,心情更加低落。“怎么又想起了他?”靈兒喃喃自語道。
“你是何人?”一個巡邏的壯漢發現了靈兒,走了過來。
靈兒忙上前去打聽:“我來找人,請問您知道……”
壯漢馬上打斷了靈兒說:“這兒是賭莊,不來賭錢請出去。”
“我想找杜青山,或者能和你們……”靈兒繼續說,卻再次被打斷。
“讓你走,聽到沒有?”壯漢失去了耐心,開始趕人。
靈兒無奈之下只好退出了賭莊,自語道:“真不講理啊!”
一個路過的百姓接口道:“賭莊的人只講錢,不講理的。”
靈兒重重地嘆了口氣,覺得上次能遇到小倚子并得到他的幫助,是多么幸運的事呀!這次之事,不知道小倚子能否幫上忙,但眼下似乎只有再請他幫忙這條路了。
一路惆悵著,靈兒走到了順通賭坊。
才剛邁進賭坊,一個高大的男子就主動迎到靈兒面前,熱情地招呼道:“姑娘是來找小當家的吧?”
靈兒已來過多次,所以賭坊里的伙計基本都認得她。
“是呀!請問他在嗎?”靈兒問。
“在的,請跟我來。”那男子率先在前領路。
靈兒轉頭看了周遭一眼,好奇同是賭坊,為何差異這么大。
“姐姐!”小倚子聽說靈兒來找他,飛奔了過來。
“小倚子,我又有事想請你幫忙?”靈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何事?姐姐請說。”小倚子問。
靈兒支吾著說:“這事可能比較麻煩,我那個兄長他又出去賭了。”
“哦,我明白了。他現下在哪兒賭?”小倚子問。
“在京勝賭莊。”靈兒說完,就看到小倚子的表情從輕松變為為難。靈兒馬上說:“我知道這事比較麻煩,如果沒辦法就算了。”
“如果是其他賭莊還好辦,這個京勝賭莊和我們關系不太好,恐怕只能讓我六哥親自出馬了。”小倚子想了想才說。
“如果不好辦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靈兒趕緊說。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六哥出馬,這就是小事一樁。”小倚子說,“我不是說過我六哥很厲害嗎?”
靈兒聞言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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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小倚子用了午膳,靈兒之前抑郁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這多虧了小倚子在用膳時和靈兒說了很多他六哥以前的趣事。
和小倚子作別之后,靈兒便懷著輕松的心情前往清風客棧。
靈兒到的時候,公孫茜她們已經在客棧熱火朝天地議論著。
“靈兒妹妹,快過來。”公孫茜眼力好,一下便看到靈兒。
“姐姐們在聊什么呢?”靈兒坐到公孫茜邊上,問道。
公孫茜說:“獲鹿縣的人販頭子今日進京了!不同于義州衛的那位偷偷摸摸地來京,他可是大張旗鼓地進京,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那大家都知道了,青風俠行動會不會有危險呀?”靈兒擔憂地問。
公孫茜著急地說:“可不是!我們已經得到消息,那人販頭子向官府行賄求保護,而三法司衙門已有所部署,想利用此機會圍捕青風哥哥!”
“那可如何是好呀?”靈兒聽了很著急。
公孫茜繼續說:“雖然青風哥哥的武功高強,可那三法司衙門也是高手如云呀!”
原本正轉頭與其他女子議論的藍玥兒,此時也轉過身來說:“別瞎擔心,那些三法司衙門的人又怎會咱們青風的對手?”
“雙拳難敵四手呀!”公孫茜道。
“咱們青風有勇有謀,怎會和他硬拼?”藍玥兒說。
“他們設了陷阱,青風哥哥不與他們硬拼如何能拿到賣身契?”公孫茜問道。
她們就這樣一人一句爭辯了起來,場面又回到了靈兒來之前那般。
段緋云走過來,對靈兒說:“別理她倆,一爭便是沒完沒了。”
“你不擔心青風俠嗎?”靈兒問。
段緋云答道:“擔心呀!不過我對青風哥哥有信心。三法司衙門的人再厲害,也從未贏過,不是嗎?”
“可我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他有危險。”靈兒說。
“他消息這么靈通,怎會不知?”段緋云說。
“那他還會去嗎?”靈兒問。
段緋云道:“看來妹妹還不了解青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