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飛云又潛入許俊的臥房。
許俊白日睡得過多,此時正精神著。
“屬下見過少主。”飛云躬身道。
“那鬼面人死了嗎?”許俊冷冷地問。
“沒有消息,自然是死了。”飛云小心翼翼地回答。
“最好如此,否則壞了本少的好事,便治你辦事不力之罪。”許俊狠狠地道。
“少主放心吧!至今還沒有中了屬下的三棱鏢能茍活下來的人!”飛云道。
“那件事辦好了嗎?”許俊又問。
“已經準備好了,兩日后動手。”飛云道。
“很好。”許俊點了點頭。
“少主,屬下幫您傷口換下藥吧?”飛云說。
“不必了,自有人會為本少換藥,而且醫術比你高明多了。”許俊嘴角一勾,說道。
飛云一愣,隨即說道:“屬下只是殺手,談何醫術?”
“對了,珍寶山莊那兒要施點壓,本少沒那么多工夫和他們耗著。”許俊道。
次日。
許俊又是半天不見人,濟蒼雨非常擔心。每次自己硬著頭皮去看他都被他三言兩語給轟走了。自己這個父親為何如此不受他待見呢?
午膳時,濟蒼雨看到大桌上就擺著兩副碗筷,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心細的靈兒一下便察覺到濟蒼雨的不對勁,忙解釋道:“鐘龔、鐘瓏出去辦事還沒回來,怕是在外頭用飯了。”
“嗯。俊兒雖然身體不舒服,但出來吃個飯總行吧?”濟蒼雨苦悶地說。
“呃俊大哥得的是水土不服之癥,還是得多待在房里,少吹些風為好。”靈兒為了幫許俊隱瞞腿傷,竟胡扯了幾句。
濟蒼雨懷疑地看著靈兒。
靈兒小臉微紅,垂眸不語。
濟蒼雨對站在一旁的濟烈說道:“你和允文也一起上桌吃飯吧!熱鬧些。”
濟烈笑著應道:“好。”
有了濟烈和濟允文,飯桌上的確熱鬧了不少。
只見濟烈時不時夾一筷菜放入濟允文的碗里,不一會兒濟允文的碗里便堆起了小山。
濟允文看著眼前的小山,眼珠一轉,也不停地給濟烈夾菜。
這樣的情形讓濟蒼雨有些食不知味。
靈兒看了看濟烈父子,又看了看濟伯伯,暗暗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鐘龔和鐘瓏趕了進來。
鐘龔說:“師父,我們回來晚了!還有飯嗎?”
濟蒼雨悶悶不樂地說:“快吃吧!趁熱!”
鐘龔察覺到濟蒼雨的不對勁,看了看靈兒。
靈兒看了眼濟烈碗里剛出爐的小山,對鐘龔使了個眼色。
鐘龔會意,忙走到濟蒼雨另一側坐下。
而鐘瓏則開開心心地坐在靈兒的身旁。
“師父,這是您最愛吃的紅燒肉!”鐘龔拿起筷子就開始獻殷勤。
濟蒼雨苦澀的心底這才流入一絲甘甜。
鐘瓏也不甘示弱,忙夾了塊燒雞到濟蒼雨碗里,說道:“這燒雞不錯,師父也嘗嘗。”
濟蒼雨看著這兩個由自己一手撫養成人的徒弟,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午飯后,靈兒把煎好的寧神湯藥給濟蒼雨送了過去。
可是,濟蒼雨卻不在臥房里。
靈兒便端著湯藥朝濟蒼雨臥房旁的堂屋走去。
果然不出靈兒所料,濟蒼雨正在堂屋里看著亡妻的畫像發呆。
“濟伯伯,湯藥煎好了,您趁熱喝吧!”靈兒輕聲道。
濟蒼雨接過湯藥一飲而盡。
“靈兒,喝了你的藥,我這兩夜都睡得很好,但”濟蒼雨垂眸,難過地說,“但卻不能夜夜夢到你伯母了。”
靈兒想了想,柔聲勸道:“濟伯伯,伯母不是一直在您的心里嗎?”
濟蒼雨一愣,才說道:“是呀!碧兒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沒有再做那個夢,是她不再怪我了吧?”
靈兒聞言輕輕地嘆了口氣。
“可是碧兒沒再怪我,俊兒卻在怪我!”濟蒼雨痛苦地說。
靈兒忙替許俊辯解道:“俊大哥怎會怪您呢?他這幾日是身體不適”
“不只是這幾日的事!”濟蒼雨打斷道,“我多想和俊兒也能像普通人家的父子那般親近,可他總試圖避開我的關心。”
“你們分開了這么多年,相互之間難免會生疏。”靈兒說。
“靈兒你有所不知,俊兒有時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怨恨。他在怪我!”濟蒼雨悲傷地說。
“俊大哥不會的!”靈兒忙說道,“過去的事根本不是您的錯,是您自己在責怪自己!”
“俊兒以前定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的委屈,他怪我也是應該的。”濟蒼雨說著已淚流滿面。
靈兒不知如何勸慰:“濟伯伯”
“他應該怪我的,我只求他能給我機會來彌補!”濟蒼雨悲痛地說,“眼下他不能出門,我去屋里陪他他也諸多不愿,你便去多陪陪他吧!”
柳白來找靈兒時,靈兒正從許俊那里過來。
許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要不了幾日便可下床行走。
柳白跟著靈兒回到臥房,便急忙問道:“妹妹,那許俊可有什么動作?”
靈兒拉住柳白的手說:“柳白姐,俊大哥不是壞人,我們都誤會他了。”
柳白一聽有些著急了,勸道:“妹妹可不能掉以輕心呀!那許俊的身份來歷我們都還不知曉。”
靈兒想了想才說:“其實,有件事我本不該說的,但我又不想姐姐繼續誤會俊大哥。”
“何事?”柳白好奇地問。
“昨日我不是提到有個鬼面黑衣人救了我嗎?那人其實就是俊大哥!”靈兒輕聲道,如她預料般看到柳白震驚的表情。
柳白驚訝地說:“這怎么可能?”
靈兒說:“我也沒想到,若不是我看到了俊大哥腿上的傷”
“他的左腿也受傷了?”見靈兒點頭,柳白繼續追問,“他傷的地方也和那鬼面黑衣人一樣嗎?”
“前夜黑暗中我也沒看清,大致是那里吧!”靈兒說。
柳白心想:“齊陽兄弟定是不會騙我,那就是這個許俊騙了靈兒妹妹。這可怎么辦?”
“所以我相信俊大哥是心地善良的好人。那夜他本可不用管我的死活,可他還是救了我。”靈兒說。
“其實,只憑那腿傷就證明許俊是那鬼面黑衣人未免太武斷了。”柳白說。
“姐姐覺得是巧合嗎?哪有這么碰巧的事兒?”靈兒卻不贊同,“而且俊大哥也的確知道那夜的事情。”
柳白心想:“那些黑衣人都是他的手下,他又怎會不知那夜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