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史以來數得出來的六元狀元,本朝上數三百年,一個我這樣的都沒有。就算是皇上,都不敢動我。我代表著本朝的氣運!我死了,就是天下之大劫。商大人,你敢殺我嗎?就算你的主上給你信,讓你殺了我,你敢嗎?我只要死在這兒,小王爺就會血洗營帳,我會讓阿大阿二告訴小王爺,是你們三人的殺的我。”辛鯤還是笑瞇瞇的看著上頭的三個人,“我這樣,反正也跑不了,隨便砍。”
“辛大人,你胡說什么?”
“你們看到了,他們有主上!”辛鯤回頭對眾人笑道,“他們三個是有主上的,他們被派到了這兒,忽悠你們殺命官忽悠你們找皇上找說法,然后呢?你們幫著他們打到京城,你們以為等著你們的是什么?一路血拼,六叔會失去最心愛的小兒子,他還沒有成親,他都還沒來得及去牽一下姑娘的手;還有齊叔,你大兒子才成親,我離開時,媳婦兒懷著身孕呢,說過年生娃,讓我取名字,說長大了要讀書;三嬸子骨不好,這回這么亂,我還挺擔心他們的。”
辛鯤一個個的跟著村民說著話,每一個人臉,活生生的在她的面前,她在村里住了那么久,她認識每一個村民。她知道他們心里最柔軟的那一塊地方在哪。
“小心……”
辛鯤說話的功夫,統領左已經拿了刀悄悄的靠近了辛鯤,辛鯤聽到村民的話,一回頭,一股滾燙的血噴了她一臉。
“對不住,對不住。”阿二忙遞上了帕子,順便用寬袖給他擋住了什么。
辛鯤抹了臉,扒開了阿二的手,統領左已經身首異處了。
“他的功夫算好嗎?”辛鯤看向了商相奇。
“他是朝廷的命官,他說什么,你們明白嗎?他想殺了我們三,然后你們就全聽他了。咱們才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老齊,我可是救過你的命。在座的各位,誰沒受過我們兄弟的恩惠。今天,這個黃毛小子,隨便跟你們說幾句話,你們就懷疑我?”商相奇拍了一下桌子,對著下面的人吼道。
大家一齊怔住了,從兩江打到了河南,他們這一路看著所向披靡,可也不是什么一翻風順。朝廷的官兵也不是白吃飯的,他們一路上,也是死傷無數,所有的勝戰的背后,都是鮮血鑄就的。若沒有這三人,他們不可能活著走到今天。
辛鯤閉上了眼,一句也不再多說了。
“辛狀元,你不說話?”
“是啊,我無話可說。”辛鯤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若是你們都死了,誰幫他們打進京師?”
“辛鯤!”統領右猛的一拍桌子,但是拍桌子的同時,一把利刃飛了出來,當然,若是辛鯤的身邊沒有阿大和阿二,她一定躲不開。她一動沒動,那利刃果然被阿大打開了。當然,在此同時,統領右已經身首異處了。他的背后站著郭鵬!
郭鵬指著商相奇,“現在說遺言吧?”
“小王爺!”商相奇此時覺得全身都發冷了,面對著這位小王爺,他該怎么辦?反抗不成,不反抗也不成。
“好了,小王爺,商先生已經決定受降了。”辛鯤咧著嘴,輕輕的說道。
“為什么?”郭鵬皺緊了眉頭,把劍放在商相奇的脖子上,此時不殺他,他覺得有點可惜。
“不為什么,我想讓他受降,鄉親們不愿跟他一起進京,已經自行回鄉了。”辛鯤對鄉親們笑了一下,“回去吧,我就在這兒,我保證沒人追你們。”
大家一齊看著辛鯤,辛鯤對他們還是笑著。所有人轉向了郭鵬。
郭鵬揮手,他并不認識這些人,但是他信任辛鯤,也揮了一下手,“走吧!”
“把能帶走的都帶走吧!”辛鯤還隨意說道。
“要分散各地嗎?”
“隨意,若是不想動,我就去兩江為官,若想分散了,回頭我會忘記你們。永遠的忘記!”辛鯤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眾人看向了郭鵬。
“我們能帶走多少人?”
“老叔,你到底有多不信我?”辛鯤皺著眉頭,看向了大家。
“我們走吧!”
“盔甲留下!”郭鵬在上頭輕輕的說道。
辛鯤沒做聲,等他們出去了,看向了阿大和阿二,“守著北方入口,等他們都撤離了,再發信號。”
“這么放了好嗎?”阿二好歹也是軍人,心里有點糾結。
“等著吧!”辛鯤閉眼,不想說話了。
“小王爺,這是王爺的手書。”商相奇也看室內沒人了,從懷中取出了王爺的信,輕輕的放在桌上,“你真的為了這個小子,壞了王爺的大事嗎?”
“燒了它!”辛鯤沒睜眼,清晰的說道。
郭鵬這一回,沒有聽辛鯤的,打開了信,父親的字他再熟也沒有了,從小就是這么過來的,除了字跡,更重要的是行文的方式,透著信,他好像能看到父親在說話。
好一會兒,他的劍抹了商相奇的脖子上。辛鯤沒說話,她一直閉著眼,就好像啥也沒聽到。
辛鯤都覺得自己快睡著時,一下子被人撲到了懷里,辛鯤睜眼,竟然是小寶。
“小寶?你來這兒干嘛?”辛鯤左右看看,還是義軍的大帳,不過,上頭坐的人已經是仁親王了,而小寶小手捧著她的臉,“舅舅,你怎么又睡著了?”
“唉,舅舅就是愛睡覺!”辛鯤噴笑,“你怎么來了,這種地方怎么來了?”
“王爺爺爺出征,我就扯著他的大腿,說了他不帶我,我就回去告訴王妃奶奶,他就抱我過來了。”
“你真聰明。”辛鯤笑著親了小寶一下。
“辛小子,這里人呢?”仁親王拍了桌子。
“匪首商相奇已經伏法了,從人經我的勸說,已經回家務農了!”辛鯤表示自己成果非凡,“王爺,我們可以回京過年了。”
“混帳,這些人你都放了,回頭他們再聚集,難不成我們還要來?”
“我不是放人,是人家放我,人家多么體貼啊,不欺負我這個病人,我在這兒,不夠人家一個人打的。”辛鯤對仁親王手一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