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偶像是華羅庚？”唐晶記得曾經看過華羅庚的一個采訪里，他也談到過純數學與實用數學的異同，沒有說哪一個不好，而是他有自己的選擇。
“應該不如他，他是用到極致了。只能說，我們這一代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我更想成為別人的肩膀。”老唐笑了，“你基金會的主意很好，非常好。”
“一代人做不到的事，我們就多培養幾代人，總會更近一點。”唐晶明白了，這就是老唐一直想做的，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沒法向尹京他們那樣可以用一生去燃燒，于是毅然的放棄了，讓自己成為他們的肩膀，而他也能把自己的所學用到更有意義的地方。
“謝謝你，謝謝你支持了我。”老唐有點感動了，他其實最早時，他是有點怕唐晶不許自己這么亂花錢的。隨著唐晶在他心里越來越重要，他還在猶豫，怎么讓她答應。結果她提出了比自己好得多的想法。并且，真心的理解、尊重自己的研究。
“沒事，我對錢沒那么執著。應該說，你給了我機會，證明商人的作用。”唐晶笑了，她渴望的是成功，但不渴望金錢。她要的一直是證明自己。現在很好，老唐給她一個真正能證明自己的機會，“當然，最好的是，你沒那么執著。也許你成不了最頂尖的數學家了，但是所有頂尖數學家都是你背后支持的，這多棒啊！”
“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放心，放心。”老唐也笑了，他就不告訴她，他從來就沒放棄過。他的研究只是換了方向，但不是止步不前。現在他對公司不上心的原因是，公司現階段的數據對他沒用了。他在公司審核完了，就沒事了。
他現在正在研究新的方向，他是因為興趣而研究，所以他從來壓力都不很大，也不擔心別人是不是跟他一樣，反正，他只要自己知道就好。當然現在他有了唐晶，好像時間有點不夠用了。
“若是你想研究什么時，記得告訴我。”唐晶還是說道。
“你打算怎么支持？”
“注意加強你的鍛煉，人運動了，大腦才能更活躍。”唐晶對他假笑了一下，不過她實際想的是，在他做研究時，她要學會安靜。
唐晶今天沒讓他多走，其實他今天的運動真的夠了，回家就給他放水，拿了衣服放在一邊。
“我們要不要明天換個地方住？若是真的收拾書架，兩邊的房間可能都要有些調整，我想了半天，你還是得在安靜、整潔的環境里。要不住我之前租的房子也可以，我交了三個月的租金，但定的是一年的合約。有兩個房間，挺干凈的，廚房也挺干凈，不過我沒用過。”
“好！”老唐無所謂。
“你也不怕我拖你去賣？”
“不怕，拖我去賣能賺幾個錢。拉著我的手，我的都是你的。”老唐笑了，“真傻啊！”
“我？”
“以前的那兩個人，真傻啊！”老唐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好了，他們不是傻，是壞。你快點洗。”唐晶知道他說的是綁架他的那兩個人。她想想，也許明天要去找點資料來看看了，老唐當初到底是遭受了些什么。
“你真的要和我綁在一起嗎？我是個半瞎子。”老唐抓住了唐晶，他沒帶眼鏡進來，此時他眼里只有浴室里的白光。
“是啊，我比你好不到哪去，我用十年時間證明我比你瞎。所以現在我們互為對方的眼睛吧！不是可憐你，你比我幸福。我現在只想分享你的幸福。你會分給我吧？”唐晶看著他。
“你真傻，所以他們是壞，但你是傻。”老唐笑了，低頭抱緊了她，現在兩人都不想說話了，就是這個意思，自己只是眼睛有問題，而唐晶這些年受的傷害，只怕比自己重得多。
唐晶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他，“水要涼了，快點洗，洗完了叫我。地上可能會有水。”
“你真是無趣。”老唐拉回她，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唐晶臉紅了，她不是第一次戀愛了，她剛說了，她上段感情有十年時間。所以她早就不是什么純情的少女了，但剛剛，她心跳了。她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這種心跳的感覺了。
“你快點，我在外面等你。”她拍拍他的臉，但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退了出去。
老唐挑了一下眉毛，在外面等他，這個太挑逗了。不過他也知道，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過他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把。
唐晶趁這時間把他臥室收拾好，跟頭天一樣，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啦，天天像個老媽子一樣，可是她卻一點也不煩。
床頭放了保溫杯，她又去熱了一杯牛奶，放在一邊床頭柜上。然后站在浴室的門口，時間剛剛好，他穿著一件老頭才會穿的白色T恤四角的長內褲出來。昨天，他穿得正式多了。
“你這樣真是讓人無語。”唐晶無奈的笑道。
“我把我最真實的都展現在你面前。”他向她伸手。
唐晶扶住他，帶他回了臥室。讓他坐在床上，把牛奶給他。
“所以我比老董聰明多了，他們現在一定一個人一個書桌，然后要么安靜的計算，要么激烈的爭論。算式可能的走向。”
“好了，你聰明。今天你應該會睡得很好。”唐晶笑著看向了他。
“你讓數學家最活躍的時間里，讓他睡覺。”
“那個，你還是睡覺吧！”唐晶糾結了一下，把奶杯收回。準備離開了。
“陪我一會兒。”他還是拉住了她，把她抱在懷里。
唐晶這回沒動，放下杯子，回抱了他。
這回兩人都沒說話，安靜的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明天起，你會跟我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嗎？”好一會兒，老唐開口了。
“是，所以我有什么缺點，還有你有什么缺點，以后房子裝修的過程中，你就可以慢慢的發現，然后想清楚，你以后三萬多頓飯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了。”唐晶把臉埋進了他的肩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