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幻想三國志》火了之后，錢塘衛視的趙小月，就頗有一些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她現在深深的懊悔，為什么當初自己瞎了眼，或者為什么不敢膽子稍微大一點，來把《幻想三國志》給買下來。
網臺聯播之下，以《幻想三國志》的這種熱度，必然是衛視今年在電視劇上面最重頭的一部作品。關鍵是，那時候的如果選擇買，價格不會特別高，無非四百萬單集的價格而已，以她在臺里的身份地位，又不是爭取不來這筆預算。
那個好處，要比買《清宮玉史》多太多了！雖然，在購買《清宮玉史》上面，她有一點私人的好處，但是并不算特別多，至少比不過引入一部大熱的作品對她的職業發展的好處。
然而，現在再怎么后悔，都已經沒有用了。
《幻想三國志》剛剛上線的時候，她還抱著一點僥幸，還有一點倔強。
到了現在，這點鴕鳥心態，已經完全被《幻想三國志》強大的熱度和表現實力給摧毀掉了。
她力主引入的《清宮玉史》的二輪播放，顯而易見的不可能達到《幻想三國志》這個水平。那部清宮戲，首播最好成績也就逼近1，人家《幻想三國志》上線之后，更是縮水到0.4到0.5之間了，那還打個屁，差了好幾個量級去了。
她現在唯一指望的是，自己不要因為有機會但卻沒有買下《幻想三國志》這件事情，而受到什么牽連。
這幾天以來，也確實沒有什么壞情況發生，雖然背后總是會聽到一點議論，但是只要不傳到領導的耳朵里，那就還行。
盡管這樣的提心吊膽的生活很難受，但是總比真的完蛋好。
然而，這種事是很難如人意的。
這天，早上來上班，沒什么事；中午吃過飯，正準備休息時，趙小月的一個下屬，找到了她。
“老大……李臺叫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她的下屬面帶一些憂色。
“……好，我知道了。”
她站起了身，朝著李副臺長的辦公室去。
那位李副臺長，是錢塘衛視的一位實權領導，直接管著業績和錢袋子，毫無疑問是趙小月的頂頭上司了。
走進了門，她就看到了李臺那張陰沉的臉。
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還是要擺出笑容：“領導，您請吩咐。”
“我對你沒什么好吩咐的。”
趙小月低著頭，不敢說話。
李臺繼續說道：“《幻想三國志》這部作品的看片會，當時是你自己申請去的，你就給我報出個七千萬的價格？”
趙小月仍然低著頭，這容不得她去辯解什么，越辯解越糟糕。
“那時候維度娛樂的標價是四百萬一集，還有商討余地，對吧？”
“……是……”趙小月終于出聲了，跟蚊子一樣。
李副臺長爆發了：“那你知道，我們現在都談到多少了么？七百萬！人家還沒同意！最后的總報價可能要上四億！半個月的功夫，臺里就要為這部劇多出兩個億的預算！你幾輩子能賺夠這么多錢？”
一頓罵，罵得趙小月頭都不敢抬，臉色蒼白的只能站在那里咬下嘴唇。
小女生這幅樣子，可能還會顯得有些楚楚可憐，讓別人心生憐惜。但是，趙小月都人過四十了，盡管她很想，但是真的擺不出那副樣子——她女兒來還差不多。
一頓罵之后，李副臺長的臉色沒有任何的好轉，他說道：“《清宮玉史》那部戲，組織上已經決定退掉了，全力爭取《幻想三國志》。”
退片，這事兒在電視圈子可并不怎么少見，當年《海上牧云記》，就遭到過‘芒果衛視’的退片，后來網絡播放成績非常不錯，才又被重新買了回去。
然而，對于趙小月來說，退片是她覺得特別糟糕的事情。
這代表著，‘大唐’之前許諾給她的好處，將會全部落空。
“領導，這事兒是不是還可以再商量一下？《幻想三國志》買下來的難度太高了，價格又這么貴，而且網絡播放好，也不一定電視臺播放就能有一樣的好成績……《清宮玉史》雖然表現不是特別好，但是價格也會下降……”
“好了好了，聽聽你自己說的這些話，你自己聽得過去么？”
趙小月還是有些不甘心，她覺得，還有能爭取的地方。
“那……我再去一趟盛海，跟‘維度娛樂’那邊好好談談，爭取……”
“不用了，孫悅欣會去談這件事情，你做好你自己的日常工作就好了。”
趙小月臉色煞白。
看著她這幅樣子，李副臺長終歸有一些不忍心，畢竟是自己多年的老部下。
他忍不住又提了一件跟這事兒好像有點不太相關的事情：“一個星期后，反腐組會進到臺里來，有一次工作。你在我手下也做了好些年了，好自為之吧。”
趙小月徹底慌了神。
而此時，在盛海‘江東區文化產業園’旁邊的一家星級商務酒店之中，李副臺長提到過的那個叫做孫悅欣的女人，已經梳妝完畢，正對著鏡子，做最后的儀態調整。
她稍后要到維度娛樂公司，去跟他們談‘錢塘衛視’購入《幻想三國志》的電視臺播放版權的事情。
在此之前，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過，這個機會能落到自己的頭上。
她在臺里，資歷算不上很老，上面始終有一個前輩，趙小月壓著。
沒想到，也有今天。
這種機會當然是要抓住的。
在來盛海之前，拿到上頭給的預算表，看到那個令人乍舌的數字的同時，她也對自己這次的任務充滿了信心。
這么多的錢，買不下一部電視劇？
然而，來到了盛海、跟維度娛樂接觸過幾次之后，她被一盆冷水澆到了頭上。
來競爭這部熱門劇的，可不只有他們一個臺而已；能拿出高價的，也同樣如此。
她開始對于自己手里的預算表，不是那么有信心了。
但是，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她絕不想空手而歸。
“加油，孫悅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