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約三指寬的金屬瓶子,外面還雕著花紋,非常精致。
艾倫拿起,沒有打開蓋子,只是搖了搖,里面發出微微的咣當聲,他疑惑地問:“這是……什么?”
路易拿起旁邊的紅酒,輕輕晃了晃:“流星糖。”
艾倫臉色頓時一變,握著瓶子的手不由捏緊,看向路易的眼神露出幾分震驚。
流星糖是一種能刺激人體機能的藥物,一開始它的受眾群是十歲以內的超級基因。權威醫學曾有篇論文提到,流星糖可以讓孩子的基因得到良性的刺激,只要嚴格按照醫生的要求來服用,等孩子成年以后,他的基因便有幾率提高開發的潛力,簡單來說,就是有可能會提高超級基因的品階。
因此流星糖有一段時間在上流社會中非常流行,后來甚至發展到成人都開始服用。而成人服用的流星糖,是配方里加大了一些藥劑的量,服用后,能讓人體進入一種亢奮的狀態,身體的力量和速度都會增強,加大用量的話,還有至幻的效果。
不過因為超級基因的代謝能力很強,基本不會成癮,效果又很好,所以很快就在小圈子里流行起來。
但隨著使用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為了尋找刺激,要么是自己不停地增加用量,要么是故意讓別人增加用量,并且不限于超級基因。于是很快就出事了,聽說是連著死了幾十個人,大部分是普通基因,超級基因也有兩個,引起了聯盟政府的注意。
調查的結果,流星糖其實就是一種會令人成癮的藥劑,只是成癮的過程相對要長一些。流星糖對孩子的基因也沒有什么良性的刺激,它只是會提前激發孩子的潛力,從而給人一種假象。而未成年人只要服用到基因的潛力被刺激出來,就已經是成癮了,成年后,會越來越離不開它。
這個結果一出來,流星糖就被聯盟政府列入禁品名單。
但后來又有人查出,流星糖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好的一面,它確實能調動身體里的機能,在人體面臨生命危急的時候,加大用量是可以續命的。另外,對基因病患者也有一定的幫助,如果基因病患者在一段時間內,固定量地服用,身體的機能在現有的基礎上也會得到一定的提高,而且只要控制住服用的時間,就不會成癮。
據說有很多家庭不錯的基因病患者,在參加一些需要用到體能的活動時,就會偷偷走這種捷徑。
但是,基因病患者一旦成癮,不及時戒斷的話,基因病就會提前爆發。他曾看過一則新聞,有位基因病患者,才19歲就爆發了基因病。新聞里沒有說明原因,但他猜,多半就是流星糖成癮造成的。
艾倫捏著那個金屬盒子,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為什么?”
路易慢慢喝了一口紅酒,才又看向艾倫:“這件事對你來說有難度?還是你不愿?”
艾倫:“叔叔,這已經被聯盟列為禁藥了,我……這里是學校。”
路易慢慢晃著酒杯,有些漫不經心地道:“真正被禁止的是無度使用,那盒子里只有十二顆,而且每一顆都是減量的,分十二天服下,不僅不會成癮,只會對她有良好的幫助。”
艾倫再問:“為什么?”
“這十二顆流星糖,如果是基因病患者服下,身體機能馬上會出現很明顯的變化,包括情緒和體能,藏不住也控制不住。但如果是超級基因,這點量,是什么作用都沒有。”路易說到這,就放下酒杯,“十二天后,就是第三期的《源師之星》,我會安排她上場。她的身體狀況,這段時間的改變太大了,很多人都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基因病患者,你難道不好奇?”
他當然也好奇,艾倫怔了一會,才道:“但……為什么要用這樣的辦法。”
路易:“難道要直接問她?你覺得她會老實說?”
她當然不會!艾倫想都不想,就得出確定的答案。
只是……
艾倫遲疑了一會,又道:“叔叔為什么,想知道?”
以至于要用這樣的辦法!
“我也有非常好奇的時候,雖然辦法有些不甚妥當,不過也無傷大雅。”路易說著就淡淡一笑,“聽說她喜歡甜點,我已經為你定了一個月的點心,來自奧德利山莊,每天直接空運過來,明天下午三點,你會準時收到第一個點心包裹,到時你將流星糖加進去就行。”
艾倫有些發懵地抬起眼:“我沒有給她送過點心,也沒有說過!”
路易:“那就明天開始。”
艾倫:“叔叔,我——”
路易站起身,走過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不勉強你,東西你先拿回去,做不做在你。”
艾倫站起身,路易已經在送客了,于是他躊躇了一下,才又遲疑著開口:“叔叔一定要知道嗎?為什么?”
剛剛說的好奇心,肯定是借口。
路易便看了艾倫一眼,片刻后,收回目光,淡淡道:“伊麗莎白也是基因病患者,或許林伊的改變,會是伊麗莎白的希望。”
這句話,是真的。
但這種真話只說一半,假話一個字也沒有的真話,卻能起到最好的誤導的作用。
艾倫跟著路易身邊有十一二年了,他也不是愚笨遲鈍的人,是真是假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玫瑰夫人是基因病患者,他當然也知道,他還知道,這些年,叔叔為了拖延玫瑰夫人的病發,想了無數的辦法,費了無數的心思。這份情,很令他感動。
所以他頓了頓,才道:“我去直接問她,如果真有什么原因,她……應該會說的。”
路易:“你怎么說?憑著一份懷疑,就告訴她伊麗莎白的情況?再說是我求的?”
艾倫一時語塞。
路易默了一會后,才又接著道:“如果確認了她真有什么改善的辦法,到時我會親自去找她問,如果是我誤會了,那便當這件事沒發生過。那十二顆流星糖的效果,算是我送她的小禮。”
艾倫離開后,玫瑰夫人才從臥室里出來,倚在門邊,斜著眼看他:“你可真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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