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器那邊,肖院長和閻旭看著林伊又拽又淡定地說出那段話時,兩人沉默了一會后,肖院長才開口:“演得挺自然,很狂妄,但又很克制,沒什么演戲的痕跡,挺好挺好……”
阿元:“您多慮了,一邊狂拽一邊裝逼,對姐而言是本色出演。”
閻旭:“……”
肖院長咳了一聲,讓阿元去給自己倒杯水。
此時,薛主任這邊,林伊聽到留自己的那句話后,便站在,但并沒有重新坐下,只是轉過臉看了薛教授一眼,然后倚在沙發上,手里繼續啪啪啪地玩著盒子。
等項目組的那些老師和學生都走后,薛主任才走到林伊跟前,指著她手里的盒子道:“手里玩的什么?”
林伊啪地合上蓋子,抬起手,將盒子在手指間靈活地轉了一下:“盒子。”
薛主任:“挺精致的,能給我看看嗎?”
林伊先是打量了薛主任一眼,聳了聳肩,就將手里的盒子扔過去。
薛主任忙接住,拿在手里仔細看了好一會,還用鼻子聞了幾下,然后才開口:“這盒子里,原來是裝的什么東西?”
林伊:“糖。”
薛主任立馬抬起眼:“什么糖?”
林伊聳了聳肩:“水果味的糖,味道挺特別的。”
薛主任表情微變,似有些不敢相信:“是什么樣的特別?是不是有種說不出的刺激性的味道,一開始有點難以接受,特別是舌頭,會有種微微酥麻的感覺,但是很快就會覺得這種感覺很不錯。”
林伊想了一下,才點點頭:“差不多,您吃過?”
薛主任面上慢慢現出凝重:“這是誰給你的?你吃了多少了?”
林伊又打量了薛主任一會,然后輕輕挑了一下眉毛:“您問這做什么?是您想吃糖呢?還是這糖有什么問題?”
薛主任也打量了她一會,才又問:“你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有什么不一樣?是不是覺得比以前亢奮了很多,體能也增長了。”
林伊笑了一下:“主任,您到底想說什么?”
薛主任忽然將目光落到她剛剛坐的那張沙發上,這沙發的扶手用的是一種仿制的木頭做的,紋理很漂亮,但是為了防止磨損,所以硬度要比真正的木頭高很多。日常生活中一般的磕碰,是無法在上面留下痕跡的,但此時,那扶手上面,已經有了幾個淺淺的坑。
薛主任剛剛沒注意這扶手是什么樣,但這個會議室,平日里是由智能機器人打掃和維護的,沙發桌椅什么的,如果有什么磨損,它們會第一時間進行維修。
剛剛,這沙發就林伊坐過,而且那幾個坑的位置,正好是她剛剛磕盒子時的位置。薛主任還記得,當時林伊看清起來沒怎么用力,并且聲音也不算大,一般人,這種力道是不可能在沙發扶手上留下痕跡的。
她根本沒意識到,她的身體和整個人的情緒,都在慢慢發生變化。
薛主任沉默了片刻,才道:“這個糖有問題,你不能再吃了,到底是誰給了你這東西的?”
林伊:“糖有什么問題?”
薛主任:“對身體不好。”
林伊:“什么不好?”
薛主任張了張嘴,隨后又閉上:“這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你趕緊說,是誰給你的這東西,他肯定是沒安好心。”
林伊卻偏了偏腦袋,有些不在乎地道:“我不確定你說的是真是假,所以,不能告訴你。”
薛主任似被她氣到,但一時又不知該說些什么,現在她也不能百分百確定,林伊吃的那個,是不是流星糖。只是聽描述很像,林伊的狀態也很符合服用流星糖后初期的表現,而且那個盒子,以前就是專門用來裝流星糖的。
如果真是流星糖,那人到底是誰?目的是什么?為什么會選中林伊?
薛主任默了一會,才道:“算了,你先回去吧,總之這東西你絕對不能再沾了。”
林伊露出幾分不滿:“這怎么就算了?!您話說了一半就收回去了,算怎么回事?”
這焦躁的狀態,她自己都沒發覺吧。
薛主任的心情越來越沉,在她印象中,林伊以前從來不會因為一點點事,就表現出焦躁的情緒。但今天,這還不到兩個時,她就已經有兩次,很明顯地流露出這種情緒。
薛主任:“你別急,我先確認一下,過幾天在找你,總之你記住我的話。”
林伊:“你要確認什么?”
薛主任:“那你先告訴我,你是從誰手里拿到這東西的?”
林伊似乎是被激起了逆反心理,頓了一下后,就嗤地從鼻子里笑出一聲:“算了,你不說,我自己去查。”她說完,就轉身往外走,“沒什么事我就走了,剛剛那些老師提的要求,你也要記住了啊,早點給他們一個答復,免得他們到處折騰了。”
薛主任看著林伊出去后,才抬起臉,對著房間里監控的方向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見肖院長,馬上!”
監控室這邊,肖院長看著監控屏上,薛主任那種凝重的臉,片刻后才道:“她這表現很正常,應該就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閻旭:“她確實不知道,這段時間,她被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系。”
肖院長:“你的意思是,如果路易和她真的都是人偶團的人,路易讓林伊服用流星糖的做這件事,是臨時起意?”
閻旭:“人偶團內部也是分了兩個陣營,如果他們屬于不同陣營,即便路易做這件事不是臨時起意,薛主任應該也不會知道。”
肖院長:“所以,現在就要看薛主任接下來的反應和行為?”
“是的,陳均沒用了,因為軍區和區政的矛盾,我們目前處處掣肘。目前最快的辦法,用她的反應來證明我們的猜測。”閻旭微微點頭,“她現在要見您,接下來就麻煩您了。”
肖院長嘆了口氣,好一會才道:“你知道嗎,我……是真不愿去做這件事。”
閻旭:“我知道,但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
肖院長點點頭,在閻旭肩膀上拍了拍,就推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