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院長的飛行器在科沃落地的時候,白樹也已換好正式的元老服,準備前往元老院。
白尼過來接他,看到他身上的元老服后,便道:“很多年沒看到您穿這身衣服了。”
白樹走到庭院的池塘邊,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天,然后收回目光,垂下眼,看著倒映在水面上的藍天白云,以及里面悠游的錦魚:“元老院很多年沒有這么大的事了。”
白尼將魚食遞給他:“確實沒想到肖院長的野心這么大,而且那么堅決,簡直是來勢洶洶。之前還以為他真的是淡泊明志,裝了這么多年,終于是裝不下去了。”
白樹將魚食一點點灑到池塘里,引得魚群相互爭搶:“能隱忍這么久,半個世紀都乖乖待在三江,如今看準了機會就一口咬住,乘勢而起,確實有些讓人意外。”
白尼:“院內七位元老,已經確定有兩位支持他,還有兩位,一直都沒有真正表態。我之前曾去拜訪過,他們的態度也還是模棱兩可,不愿說實話。這會兒他們應該也在來的路上了,到了元老院后,他們肯定是去專門的休息區,您看,要不要去見見他們?”
白樹看著池塘里爭搶魚食的錦魚,沉默了許久,然后才開口,卻是問另一個問題:“爵星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了?”
白尼:“幾分鐘前傳來的最新消息是,那幾個學生都順利離開星塔,進入太空了。去接他們的,很可能是閻總隊。”
白樹:“這么說,那幾個學生都沒出什么事?”
白尼:“應該是有受傷,不過危及生命的可能性不大。據星塔那邊傳回的消息,路易在星塔里和他們碰上時,用了五馬分尸和黑洞源能場,但后來……被林伊接住了,路易目前不知所蹤。林伊離開星塔后,黑洞源能場被元黨的幾位源師接手,他們是順著林伊的梳理好的源能,一點一點將黑洞源能場化解,算是保住了星塔里的人,另外紅鶴也落到元黨手里了。”
白尼說到林伊接住黑洞源能場時,有些遲疑,似不太能相信,但那邊傳回的消息就是這樣。而且,眼下林伊他們也確實都離開星塔,逃進太空了。
白樹:“雖知道路易這些年一直在藏拙,但他已經掌控黑洞源能場,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更令人意外的是,林伊居然能接住黑洞源能場。”白樹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道,“她還是個源生吧,畢業了嗎?”
白尼:“沒有,還剩最后一年,下一年開學就是六年級。”
白樹點點頭:“還只是個源生,就能接住黑洞源能場了,你看……她如果來考源師勛章的話,能拿到哪個級別的勛章?”
白尼似沒想到白樹會忽然問這樣的問題,想認真想了一會,卻還是有些不確定地道:“如果只考慮她的源能掌控力,可能是……宗章,但考源師勛章需要的不僅僅是源能掌控力,基礎知識是絕不能少的,還有那兩個貢獻值也必須達標了才行。她……雖然源能掌控力很強,但短板也很明顯,她畢業之前,就是想要白章恐怕都很困難。”
白樹將手里的魚食全都灑出去,搶食的魚群頓時拍出一片一片水花:“都能接住黑洞源能場了,你覺得她就只是宗章的水平嗎?”
白尼:“沒有親眼看到現場,不知道實際情況究竟是怎樣的,源師越級接源能場不是沒可能,環境的因素影響很大。再說她畢竟掌握了長淵三式,您說過,這個源術最大的特點就是以小博大。”
白樹:“你覺得,她如果真回來的話,會來考源師勛章嗎?”
白尼一怔:“您的意思是……”
白樹淡淡一笑:“老肖來勢洶洶,是為她鋪路啊,還真是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安全地落到那條路上。”
白尼微微蹙眉:“即便肖院長成了皇章源師,即便他同時也進了元老院,那也不可能在他的學生來考源師勛章時給開后門。在這個節骨眼上,即便他真有這個打算,也不可能成功。”
白樹搖頭:“這種后門他確實開不了,但是,如果他成了元老后,是有資格允許一位被爵星通緝的通緝犯,進行源師勛章考試的。只要考中勛章,特殊情況下,勛章的赦免權可以覆蓋到過去的某個時間段。”
白尼又是一怔,隨后點點頭,逐步分析:“我明白了,難怪肖院長這次的動作那么大!但他怎么有信心,林伊一定能考上源師?退一步,即便她真考上了白章源師,或者再進一步,讓她拿到了靈章,其實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s級星級通緝犯,爵星的東西兩黨是咬死的,而爵星的情況也不會這么快就明朗的,亂起來,幾年幾十年都可能,她的一場審判免不了。地下城和星塔都死了不少人,并且和她都有關系,這么大的事,無論是白章還是靈章,赦免權都夠不上。”
白樹看著池塘里,漸漸安靜下來的錦魚,淡淡道:“她能回得來嗎?”
白尼看了白樹一眼,搖頭:“很多人都在等這個答案,聽說肖院長已經提前向柳將軍申請使用星空源點空間場,安排人去接應。不過那條星路的情況很復雜,加上剛發生的一場戰事,源點空間場不一定都能順利用上,恐怕這邊過去的人還沒到,他們就已經出事了。”
白樹輕輕一嘆:“初生牛犢不怕虎,什么都敢拿,是真不怕燙到自己啊。”
白尼:“叔叔,我現在是擔心路易。”
白樹:“路易?”
白尼:“林伊他們即便能回得來,也逃不過審判這一關,定罪之前,肯定要關上一段時間。但路易……我沒想到紅鶴居然會被抓,她和路易之間的關系如果被挖出,那路易的身份恐怕也會給我們這邊添麻煩。而且,現在又不知道他在哪,也聯系不上。”
紅鶴在人偶團里的位置,已是明確,并由此引發了一場星戰,另外蔣方死里逃生帶回的資料,據說觸及到了人偶團的核心,白塔隱隱要露出真容了,若再加上星塔的資料……
白樹想了許久,又往天上看了一眼,才道:“等他們回來吧,元老院也該換換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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